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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妄為世人
  • 楚墨熙
  • 2299字
  • 2019-02-24 22:19:21

自從這小啞巴進了自己家門兒之后,阮玉待他便像是待自己的親骨肉一般,每每看著這孩子,心里全都是對唐肅的擔心。這個人現(xiàn)在是死是活全然不知,此生若是不能再相見,活著也再無滋味。

沒過多久,滿城的風言風語就傳開了,說的是唐肅反賊,奸詐狡猾至極,與那戲子糾纏得不清不楚,專喜弄龍陽之好,床笫之事直說得叫人臉紅發(fā)臊。這些造謠誹謗就像是一根根的鋼刀,扎在了阮玉的心上。曾經(jīng)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曾經(jīng)坐擁百萬雄兵的俊朗少年,怎么就在這新朝里變得如此不堪,這口水果真是能淹死人。

可是辯解又有誰人肯聽,自古成王敗寇,所有的話凈是緊著位高權(quán)重的人說的。

這天,街上好不熱鬧,聽說那反賊唐肅今日被活捉到了,押送回來,今日便可抵京。阮玉聽聞,心里就如同那數(shù)九寒天里的冰雪一樣,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特別想到街上去,再最后地看一眼他那愛到骨子里的唐肅哥哥,可是又擔心唐肅在人群中看見自己,那素來高傲的唐肅哥哥肯定是不希望阮玉見到這般落魄的自己的。

這讓阮玉思來想去,最后拿定了主意:他打算壓上所有的身價和自尊,去求陸七,讓他可以用一些手段,放唐肅一條生路。

思量著,抬腿便走出門,繞開押送囚車的大路,奔著陸七的府上去了。

敲開了陸七家的大門,阮玉陪著笑臉,低聲下氣地和陸家的下人周旋。

“求您了,您就讓我見七爺一面吧,我?guī)еy兩來的。”那下人聽見了銀兩二字,才前去回陸七。等了半晌,才有另一名家仆引領(lǐng)者阮玉行至偏廳。

進了門,阮玉見到那高高在上的陸七,自己跪下磕頭,恭恭敬敬地喊了聲七爺。

“呦!這不是阮老板嗎?什么風兒把您給吹來了?怎么現(xiàn)在這幅德行?從您嘴里聽見這聲兒七爺可不容易。”陸七肆意地戲謔著阮玉。

“怎么,你家那位反賊情郎哥哥,你難道還打算救他不成?你聽七爺我一句勸,你小子要是肯從了我,我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就你這小模樣兒,我七爺?shù)侥膬憾寄芙o你賣個好價錢!”

阮玉此時心里是不住地惡心,但還是低聲地求著陸七,求他只要放過唐肅一命就好,只要唐肅能活著,無論怎樣都行,他阮玉愿壓上所有的身家性命。

陸七聽聞至此,點點頭:“也罷,我讓你再見他一面兒。至于這性命能不能保,還得是當朝皇帝說了算。你速速把銀兩帶來,我好給你安排。”

“那阮某在此就謝過七爺了。”阮玉定了定神。

“唉~謝什么!拿一千兩銀子來,這事兒就算成了。”陸七笑著說道。

此事阮玉心里恨得直癢癢,把牙關(guān)咬得緊緊的。自己哪兒湊得上一千兩白銀啊,自己的全部家當頂了天兒了就能折五百兩銀子。

可是,先不管了,先答應(yīng)下來吧,于是阮玉答應(yīng)盡快把一千兩銀子送來。

陸七笑得更燦爛了:“我就知道阮老板還是很有實力的。”

回到家,阮玉愁得團團轉(zhuǎn)。老總管看出不對勁了,問了半天總算是撬開了阮玉的牙關(guān)。聽聞此事,老總管二話沒說,也將自己的全部體己都拿了出來,就這樣還短二百兩。

阮玉咬牙,將現(xiàn)在這處的房產(chǎn)當了,將銀兩湊齊之后,親自交與陸七,帶著小啞巴在城郊的一處破寺廟里勉強藏身。

阮玉見不得老總管跟他一起受苦,說破了嘴皮子老人才答應(yīng)回老家去了。

沒過兩日,一個小廝到這破廟里來,找到了阮玉,讓阮玉跟著他去天牢里走一趟。阮玉當即就明白了,將小啞巴在這廟里安頓好,就動身往天牢里趕,也不顧衣衫臟破,滿面塵灰,活脫脫地像個要了飯的乞丐。

那天牢里陰冷潮濕,還未走進就一眼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唐肅帶著沉重的腳鐐,坐在牢房角落的陰影里,低著頭看不見他的表情。

牢房的鎖被獄卒解開,窄矮的牢門須得低頭頷首方可走進。唐肅聞聽響動,抬起頭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阮玉。那好看的雙眸上,蒙上了灰塵。受盡屈辱的臉上勉強扯出了一絲微笑,依然用他那溫厚的嗓子喊著唐將軍。

“什么將軍啊,我只是一介階下囚而已。”唐肅回應(yīng)道。

身后的獄卒將牢門重重地摔上,接著傳來上鎖的響動:“七爺特地吩咐過,要特別關(guān)照阮老板,你相待多久都可以,出來之前喊一聲!”

“什么?你竟是去求的陸七?!”從獄卒口中得到消息的唐肅眉眼間隱藏著一股怒氣。

阮玉笑了,那笑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為了您,值了。”

唐肅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留下,伸手將阮玉緊緊地摟在懷里,感受這人兒溫暖的體溫:“阮玉啊,你受委屈了。”

“你又何嘗不是呢…”阮玉檀口輕啟,嘆息著吐出這么一句話來。

接下來,二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彼此依偎著。空氣里安靜得只能聽見呼吸聲、心跳聲,外加天牢里滴水的聲音。

沉默了半晌,唐肅推開阮玉:“你走吧,我恐怕是命不久矣了,可是你要好好的。只要你能好好兒的,我死也瞑目了。”

阮玉聽聞到此處,滾燙的眼淚滴在了唐肅的手上:“這世間,離了你,便再無光彩。”唐肅用他那被兵刃和韁繩磨起了薄繭的雙手,輕輕地撫去了阮玉臉上的眼淚,又用那暗含著沙場朔風的雙唇吻平了阮玉嘴角邊的淚痕。

阮玉終于忍不住,告訴了唐肅他是阮玉啊,就是是唐肅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那個阮家“大小姐”。

“我知道。”唐肅語氣毫無波瀾:“其實我早就知道。”

阮玉面露慍色,唐肅接著說:“你別生氣,我認識的那個她,早就死了,我的心也隨著她一起死了。你是你,她是她,你們竟不是同一個人。我這輩子滿心想娶的,是從前那個喜歡頑笑,活潑開朗的阮家大小姐。”

“那你把我當什么?一個影子?一個替身?我對你的千般好,都算什么?”阮玉徹底怒了。

“你是讓我的真心起死回生的那個人。”唐肅答到。

這般含糊曖昧的話語,就仿佛一把鈍刀子,扎進了阮玉的心臟。唐肅還真的是一個溫柔的人,這樣的鈍刀子讓阮玉一點都不覺得痛苦,反而慶幸此生能與唐肅相識。而此時他的心,已經(jīng)疲憊到怎樣都不覺得疼了,仿佛玲瓏心的七竅已然齊全。

等到阮玉再次回到破廟,已是深夜。那破廟此時卻靜得出奇,阮玉前前后后找了好幾圈兒都沒有找到小啞巴。悲傷還沒有走出來,自責又涌上心頭:他把小啞巴給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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