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碧云看著白瀾兒狡黠的眼神,有一種鼓勵的感覺傳遞給自己,然后白瀾兒俯身過來在她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一些話,就笑看羅碧云的反應。羅碧云思考片刻,鄭重的點點頭。
這才是獨立的女子!知道自己要什么還積極去爭取。這樣的女子值得被老天眷顧。
白瀾兒滿意的點點頭,就起身告辭出來,羅碧云看著白瀾兒瘦削卻堅強的背影,心里感慨萬千。這樣的女孩子孤身一人面對各種陰謀詭計還能笑的如此從容淡定,真乃奇女子也。
白瀾兒一改剛才的消沉,整個人變得明亮起來,她吩咐車夫回定國公府的語氣都讓人聽著歡快。
待白瀾兒再次回到定國公府,胡氏卻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廳里面來回踱步,看到白瀾兒回來,胡氏趕忙上前說道:“白姑娘你可回來了,剛才老爺派人送回來一封信,我打開一看,卻是白紙一張,不知道是何用意。所以想讓你幫我看看。”說完,就從手里遞過來一張白紙,白瀾兒拿著白紙一看,上面果然沒有半個字。白瀾兒用手輕輕撫摸這張紙,的確有些凹凸之處,就對著胡氏說道:“夫人,取些鹽巴來!”
胡氏一聽忙迭聲的說著:“好好好!”轉身匆匆而過。
很快,胡氏拿著一個陶罐回來。白瀾兒笑笑說:“夫人不必拿如此大的,我只用少許。”“我也不知道你用來做何,只好拿了這許多!”胡氏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白瀾兒把紙鋪平,從陶罐里抓出一把鹽灑在白紙上,慢慢的呈現出一句話“我安好。需謹慎不可沖動!”
胡氏看完這句話,心里的擔憂才徹底解除。白瀾兒想了想又說道:“這是二老爺在提醒我們要小心謹慎,看來他在閉關的時候也覺察出一些事來!可是他一個修訂國書的人,能覺察出什么事呢?”白瀾兒細細的思考著。
蕭睿霖回到府中,正好看到白瀾兒靜靜的站立在那里思考的樣子,幽幽的燭光下,她的側臉白皙光澤,炯炯有神的眼睛透著靈氣,即便奔波了一日,身上的衣服都整潔如新,不曾有褶子。真是一個靈秀明媚的女子。
蕭睿霖看著心中歡喜,就語氣和煦的開口問道:“瀾兒幾時回來的,可有用飯?”
胡氏被蕭睿霖的一提醒,才想到白瀾兒都不曾進入內廳,何來的用飯?心里頓時充滿了愧疚,“不好意思白姑娘,耽誤你用飯了,我真是一有事就心急如焚,不顧別人的感受,你可別著惱啊。”
白瀾兒笑笑說道:“夫人客氣了,二老爺的事自然是定國公府的大事,應該放在首位。”說完,轉身對著蕭睿霖說:“我也是剛回來,待我用過飯,去書房找你,有些事需要商議一下。”蕭睿霖立即欣喜的點頭同意。
白瀾兒回到自己的院中,吃飯,梳洗,腦子里一直有一個問題,修訂國書會有什么發現呢?難道在書里發現了什么秘密嗎?太后娘娘的秘密嗎?
二老爺既然是在修訂國書,給家人報平安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必這樣多此一舉呢?那就說明他寫的內容不想讓外人看到,不想被誰看到呢?監視他的人嗎?或者說內容暗含玄機嗎?
白瀾兒一路走一路想著這個問題。來到蕭睿霖書房門口的臺階上,還沒敲門,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歡快的笑聲,是杜惜彤的聲音,聽到她說:“表哥你特意去五彩繡坊為我縫補好了衣袖,我心里十分感激,所以做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快嘗嘗看味道如何?”
蕭睿霖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得拿出一塊糕點,咬了一口,果然香甜可口,“以后這些事情吩咐下人去做。你自己大可不必親自下廚。”
杜惜彤聽到蕭睿霖略有埋怨的語氣,瞬間眼圈一紅,楚楚可憐的說道:“表哥,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彤兒,現在你也該明白,我們定國公府處境兇險,很有可能跌入深淵也說不定,能夠保護所有人遠離危險的人是瀾兒,我希望你能夠善待于她,不要起無謂的爭執,這樣才不會讓敵人輕易的消滅我們,你明白嗎?”蕭睿霖雖然心中不相信杜惜彤會加害白瀾兒,但是他更加明白白瀾兒也不是一個胡亂攀咬的人。所以他認為有必要讓杜惜彤明白白瀾兒作為一個未過門的妻子,她該用何種態度來對待。
杜惜彤不可置信的看著蕭睿霖,終于明白一個血淋淋的事實,現在蕭睿霖的心已經不在自己的身上了,以后也不會有,恐怕以前也只是一種責任,未曾有過男女之意,所以在碰到心愛的人之后,才會毅然決然的選擇遵從自己的內心。
杜惜彤藏在袖筒里的手狠狠的握成拳,幾道蔥管似得指甲逐一斷裂,即便這樣也無法減輕心里的恨意。但她面上的表情很是正常,不曾讓蕭睿霖有任何察覺,杜惜彤忍住要噴涌而出的怒罵,只是輕輕點頭而后轉身離開。
打開門,斜斜的一道燭光照在一個雋秀靈動的女子身上,杜惜彤狠狠的盯著白瀾兒看了看,而后不發一言的錯身而過。白瀾兒能感覺到她身上的強烈恨意。心里就對蕭睿霖懊惱半天,你激怒杜惜彤不打緊,關鍵你要知道如何讓杜惜彤利用正常途徑來宣泄,就這樣輕易的激怒她而不自知,最后倒霉的還不是我自己?!
白瀾兒心里輕嘆口氣,邁步進去。蕭睿霖看到白瀾兒進來,微笑著起身走過來說道:“這么快?可有用飯?”白瀾兒停下腳步,看著他蕩開的笑容,心里五味雜陳。
蕭睿霖看著愣怔的白瀾兒,不由得伸手去摸她的臉蛋,白瀾兒嚇了一跳趕緊躲開。蕭睿霖有些受傷的看著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親密因為杜惜彤的從中作梗就蕩然無存,蕭睿霖心中后悔不該事事由著杜惜彤的性子,以后絕不再有三人行的情況發生。
“你不是找我有事商量?”蕭睿霖放下手,轉身走回椅子,說道。
“上陽侯府的事情想必你也知曉了吧?”白瀾兒正色道。
“嗯,今日安明被他父親叫去侯府處理此事。侯府老夫人的意思是此事影響巨大,在京中已經無人不曉,因此要休妻還要置她個淫亂之罪!”
“這老夫人連調查的過場也不愿意走一走,看來是積怨已久,這么快就定罪了。那四老爺如何處理?”
“他從開始的不相信到慢慢沉默,現在全憑老夫人做主!”蕭睿霖皺眉道。
白瀾兒啞然失笑,這四老爺平時需要四夫人的時候就恩愛異常,現在形勢對他不利,就趕緊拋棄夫人,維護好自己的受害者形象。真是一個聰明人!
“侯府人口眾多,利益分配不均,有內訌都是正常現象,此次事件我看就是內部人所為。一個專門勾引世家貴婦,唯利是圖的人還不是任誰也能驅使?!”白瀾兒別有深意對蕭睿霖說道。
“嗯?你是說和四夫人有染的男人?”蕭睿霖奇怪白瀾兒為何提起這個人,一般未出閣的女子不都是羞于提及這樣的男人嗎?
白瀾兒點頭笑著說:“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就是那日在所謂的馮大娘處碰到的男人。”
蕭睿霖仔細回想一下,那日那男人雖然彎腰低頭,可是依然能看出來身形高大,臉龐俊美,眼神沒有任何的淫邪之意,真看不出來居然是做男寵的!
進而又想到這樣的男人出現在瀾兒和彤兒面前會有什么好事?!難道真如瀾兒所說,彤兒是要害她嗎??她怎么會和這樣的男人認識?真是豈有此理!看來剛才的警告沒有意義,還是得做出行動來警示她最好!
想到此處,蕭睿霖起身就要出去,白瀾兒趕緊開口阻攔道:“王爺何必急于一時。杜姑娘也是受了他們的蠱惑才出此下策。”蕭睿霖看著白瀾兒真誠的臉,心里的暖意更甚,瀾兒果然是寬容大度,有妻如此,夫復何求?蕭睿霖欣慰的想著。
白瀾兒沒打算輕易放過杜惜彤,她只是明白一個道理,越著急的人越易出錯,對待杜惜彤只需靜觀其變,就可萬無一失。
“那如今四夫人身在何處?”白瀾兒問道。
“現在已被羈押去京兆府。”蕭睿霖說道。
“既然這樣,我有一計你告知安明讓他明日如此這般即可。”白瀾兒對著蕭睿霖慢慢的解釋著,蕭睿霖聽完也覺得可行,就點點頭同意。看此事商量完畢,白瀾兒就起身翻看著書架上的書。
蕭睿霖看著她對書本有興趣,就好意的介紹道,“我這里的書多是二叔送給我的。他知道我也很少翻看,因此他有時會把一些孤本,珍本的書籍放到這里。慢慢的,就積攢了這許多。”
白瀾兒點點頭,看著幾面墻的架子上都是書,心里想,這要是每本書都翻看一遍,那到白發之時也不見得能看完。
那么,那句話果然就是內有乾坤吧。“我安好。需謹慎不可沖動!”如今定國公府暫時安樂,“不可沖動”什么?難道有陰謀等著我們?他遠離皇權中心恐怕也難知曉這些事?既然不是預告,那就是提示。
二老爺蕭少言,人如其名,為人沉默寡言,唯愛看書。那么就從書里找找是否有玄機。
白瀾兒仔細觀察著這些書架上的書,第一架上的書是總輯,放置了一些手稿和畫稿;從第二架上的書開始為經、史、子、集排列;然后就是兵書、算術、以及游記類書籍。
白瀾兒伸出晶瑩玉白的手慢慢從史書中劃過,翻出一本書,略微的看了看,蕭睿霖看她饒有興致的樣子,說道:“你喜歡?看不出來你對這些史書還會有興趣。”
白瀾兒眉毛一挑說道:“那你以為我只對醫書感興趣嗎?”
蕭睿霖溫柔的看著白瀾兒說道:“不管你對什么感興趣,我只對你感興趣!”
白瀾兒突然聽到他這樣說,臉瞬間紅起來,輕瞪他一眼,拿著書就要離開。
蕭睿霖有意多親近親近,可是又怕唐突了白瀾兒,雖說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可也不能太放肆,越是珍貴的東西越要珍惜才是。
想到這里,蕭睿霖要送白瀾兒離開,沒想到白瀾兒卻對他說:“不必送我,明日還有場好戲要演。早點休息。”
蕭睿霖心里舒服的點點頭同意,就這樣目送白瀾兒離開。
白瀾兒自回到院子,看著卉雪一如既往的等待著她,心里略微有些感動,開口說道:“卉雪,我平日不在,你每日做些什么?”
“那可多了,挑水,洗碗,洗衣,還有一些針線活。這些都是我幫別人做的,白姑娘日日不在,我也沒其他做的。就幫幫其他人。”卉雪高興的說道。
“你真是一個熱心的人。”白瀾兒由衷的說道。
卉雪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白瀾兒笑笑接著說道:“卉雪,你早點休息吧。”
“是!白姑娘”卉雪真心高興有這樣一個美麗,善解人意的主子。
白瀾兒躺在床上,靜靜的翻閱著那本書,心里思考著就慢慢的入睡了。
第二日的京兆府衙門前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群,今日的審理看來老百姓很感興趣啊!白瀾兒從馬車里看著外面的人,心里感慨道。
白瀾兒隨著人群下了馬車,今日的她打扮的十分素雅,頭發被一塊花布包著,手里還提著一個籃子,看著就像是個出門買菜的小娘子。
當衙門的大門打開的時候,白瀾兒隨著眾人進入到里面,她四處看了看人群,選擇站在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后面。
很快隨著衙役們的“威武”聲音傳來,白瀾兒明白這升堂開始了!
陳大人神情嚴肅的出來對著眾人說道:“升堂,所告何事?”底下一個穿戴利索,聲音洪亮的老媽媽上前下跪道:“稟告大人,老奴是上陽侯府武老夫人的貼身近婢,因老夫人年事已高,故派老奴一應責當此事。”
陳亦衡看了看她,心下了然,接著說道:“帶人犯上來。”
很快衙役帶著一個頭發蓬亂,身著囚衣的女人上來。果然就是侯府四夫人安氏。雖然她眼睛紅腫,神色憔悴,但是身形依舊挺立。
陳大人對著安氏語氣冷淡問道:“下跪著何人?”
“我乃上陽侯府四房主母武安氏。”安氏聲音有些嘶啞,但是口氣強硬,就算清譽已毀,但是也不能丟了身份!
“都是上陽侯府的人,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告到衙門來呢?在家里不能解決嗎?”陳亦衡說。
“回大人。因這安氏雖為四房主母,卻不知檢點,竟然私通外男,在老夫人壽宴上行那不軌之事,被當場抓住,不僅不知悔改,還污蔑侯府眾人陷害于她。這樣的婦人不知廉恥,顛倒黑白,其心可誅。因此侯府告她淫亂之罪,以正視聽!”
陳亦衡思索片刻,對安氏問道:“安氏,你可知罪?”
“安氏從嫁與上陽侯府之后,恪守本分,孝順長輩,教導兒女,盡心盡力的伺候夫君,不曾放松一日,如今這樣被人污蔑,我安文絕不認罪!”安氏大義凜然道。
“既然這樣,帶那私通的男子上前!”
很快,一個身著青色衣袍的高大男子被帶上堂。白瀾兒探頭看了看他的樣子,果然就是那個男人。
這男人下跪之時突然覺著脊背發涼,好像被一雙嚴酷的眼睛盯著,渾身不自在,不由得回頭看了看人群,都是一些普通百姓,真是奇怪!
陳亦衡看到這個人上堂之后居然還肆無忌憚的左顧右盼,真是放肆!
“大膽!居然還敢左顧右盼!藐視本官!給我掌嘴!”陳亦衡拿起簽子擲于地上。
衙役拾起簽子,上前狠狠的抽打一下,然后退讓開來。
真是出師不利,還沒開始就先被卸了氣勢。
“堂下何人?”陳亦衡看著這樣的男子就覺著惡心,不由得嚴厲許多。
“回大人。小的是城西開蒙學堂的楊舉人之子,楊令元。”聲音渾厚富有磁性。
“與安氏如何認識?可有私情?”
“回大人,因家父幾年前蒙冤被捕,小人散盡家財才保的父親清白,不想父親回來沒多久就去世了,小人再無可入殮的錢財,只能插標自賣,是,是夫人她可憐小的一片孝心,才施舍了錢財讓小的得已葬了父親。小人感激夫人好心,所以暗下決心,誓死聽從夫人之命。沒想到夫人竟是愿意讓小的做她的,她的,小人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奈何夫人是小人的恩人,俗話說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所以小人一直以來聽從夫人的安排。在,那事上盡力滿足于她便是報恩了!”
百姓們聽完,一片嘩然,連白瀾兒身前的壯漢也禁不住議論道:“還有這好事?瞧那婦人年歲已長,居然還好這口?”白瀾兒低聲的在他耳邊說道:“胡扯!一個深宅大院的婦人怎么可能與外男幽會?”那壯漢眼神迷離,突然大喝一聲重復白瀾兒的話:“胡扯!一個深宅大院的婦人怎么可能與外男幽會?”眾人紛紛扭過頭來看他,頓時接著他的話語懷疑道:“就是啊!這一層層丫鬟媽媽的怎么可能不被人發現?!”顯然這些聲音被堂上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陳亦衡聽著下面百姓的議論,也皺起了眉頭!對啊,此人話中漏洞頗多,需得小心摘選才是!
楊令元沒想到這一番深明大義的說辭被人當面戳穿,心里有些焦急,暗暗的鎮靜了些,才恢復過來。
“聽你的說辭與安氏由來已久,難道就沒人發現嗎?”陳亦衡懷疑問道。
“回大人,我們一直都是在郊外的莊子上,那里是安氏的陪嫁,都是自己人,所以不曾被撞破!”楊令元小心點回答道。這已經超出已知的范圍了。需謹慎一點。
“這么說,那里的人都認識你知道此事?”陳亦衡追問道。
“回大人,我每次都是夜深翻墻進入,不曾被人發現。那里的人也不認識我。”楊令元腦子快速轉動著。
白瀾兒又對著壯漢的耳邊輕輕說道:“又是胡說!無人帶路怎會輕車熟路翻墻找到安氏?”
那壯漢洪亮聲音一出,百姓又開始議論紛紛,“對啊,那么大的莊子,沒人告訴你具體位置,他如何輕巧翻對墻呢?”
陳亦衡拍拍驚堂木道“肅靜!”
楊令元脖勁處已冒出冷汗,這是有人故意作對吧!?
“楊令元,你如何解釋翻墻一事?是安氏告訴你具體位置嗎?她一個婦道人家怎么對莊子的任何位置如此清晰?”
“小人,小人,是安氏告知我的具體位置,小人才會輕車熟路?”
陳亦衡已經全然不信他的話了。一個深宅大院的貴婦人,你要說她精于算計,我信,了解莊子內部構造,還能準確描述出來,誰信?!
“大膽!竟敢胡亂說話!不怕我大刑伺候嗎?”陳亦衡決定用刑具震懾楊令元。
“回大人,小人所說的都是實話!大人明查!”楊令元磕頭說道。
“既然深怕別人發現,為何在壽宴上按捺不住?!”壯漢再次發問。百姓一聽,有道理。這么小心謹慎的偷情,偏偏這次選在人多的時候,為何?
陳亦衡不得不關注了下這個屢次帶動思路的人,一個身材壯碩的大漢,看那打扮就像屠夫。陳亦衡不做他想,問道:“你回答這個問題吧!”
“啊?是大人!回大人,小的覺著這樣的日子沒有前途,所以打算去江南做生意,夫人聽說就著急找我做最后的告別。這才在壽宴上。。。”
陳亦衡對著安氏問道:“楊令元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安氏輕蔑的哼了一聲:“這個人我從未見過!他的話都是污蔑我的瞎話!自然都是假的!”
“一個說有,一個說無,該如何處理?要是白瀾兒在的話就好了”陳亦衡想到。
“大人,問個私隱的問題便可分出真假!”大漢又一次出聲。
對啊,既然兩個人都已經幽會多次,必然對彼此的身體了如指掌,如果回答正確就是確有此事;反之那就要讓楊令元好好嘗嘗板子炒肉是何滋味了!
陳亦衡打定主意對身旁的師爺低聲吩咐了幾句。看著走出去的師爺,楊令元終于控制不住的又向后望去,這次他仔細的看了看每個人的臉,那個壯漢。他的眼神!難道又是那個女子?!
楊令元趕緊扭過頭來,怕再次被掌嘴,但是心里明白這次的事情又要被攪和了!真是個可惡的女子!沒有被欺騙成功居然主動來報復!果然是藝高人膽大!
楊令元開始思謀著如何全身而退!
師爺交給陳亦衡兩張紙,上面寫著同一個問題,陳亦衡看了看就對二人說道:“堂下二人聽著,本官已把問題寫到紙上,你二人需老實作答!”
說完示意衙役把紙交給安氏和楊令元。
安氏粗粗識得幾個字,正好可以看懂上面的問題,那問題問得是:安氏左還是右乳上有顆黑痣?
安氏臉紅的寫了幾個字,交于衙役。楊令元額頭冒汗的斟酌了許久才在左字上劃了對號!
陳亦衡看到楊令元的回答,又問道:“楊令元。我告訴你,你的答案是錯的?正確答案是右邊!”楊令元一聽,趕緊狡辯道:“回大人!是右邊沒錯!我的左邊就是夫人的右邊嘛!”陳亦衡哈哈一笑,“楊令元啊楊令元,我早知你會如此狡辯,所以特意問了安氏的貼身媽媽,才出這樣的題目令你露出破綻!真實的答案是哪邊也沒有!”楊令元一驚,嘴里趕緊求饒:“大人小的冤枉,小的一直不敢正視夫人的身體,怎會留意這些?”
“是嗎?你剛才不是還說好好在床上報恩嗎?既然是柔情蜜意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樣無知的回答嗎?”陳亦衡嚴厲的說道!
“說!為何要如此陷害安氏!你的背后可有主謀?還不從實招來!”
“回大人,小的冤枉,小的不曾受人指使!小的真是為了報恩才和夫人在一起的!”楊令元決定下死口不承認!
“咚咚咚”鼓聲大作,陳亦衡怒道:“何人擊鼓?”
衙役立即分開人群沖向擊鼓之人,一個面色蠟黃,衣衫襤褸的女子被帶上堂。白瀾兒暗暗稱贊,果然是說到做到的人!
“擊鼓者何人?為何擊鼓?你看不見大人在審理案件嗎?”
“回大人,民婦荷花是這楊令元的結發妻子。”羅碧云悲切的說道,“我相公一直好吃懶做,家里無以為計,民婦只能天天出去給人漿補縫衣補貼家用,本以為這樣的付出相公會真心待我,不想他憑著自己好相貌竟然做了貴婦的男寵,民婦雖然家貧但是也是清白女子嫁于他楊家,不想毀了公公的一世清譽,就想規勸相公不可做這無德之事,可是相公卻說因著貴婦有個仇人想報仇,他要去勾引那仇人,之后使她身敗名裂,最好被判罪入獄,就能得到一大筆錢。有了這錢就可以開始我們新的生活!可是我思來想去不想累人下獄,愧對列祖列宗,所以民婦來此還夫人一個公道,也懇請大人輕判我相公的罪!”這一出聲淚俱下的說辭,真是足夠打動人心了!
“混賬!我楊令元從未娶妻,你是哪來跑來的鄉野村婦竟然構陷與我!”楊令元咆哮道。
“相公,你怎么連我也不認識了!你明明就是為了錢才做這樣的事的,那錢我也帶來了,一共一萬兩!”
“胡說!我明明只收了五千兩!你莫要血口噴人!”楊令元口不擇言說出了實情!
說完才驚覺自己大錯特錯了!楊令元不由得看向陳亦衡。
陳亦衡反倒和煦的笑了:“5000兩?真不少啊!誰會這么大手筆給你錢呢?說!”陳亦衡瞬間變臉喝道!
楊令元覺著大勢已去,灰敗的神色爬滿全身。
“長樂伯到!”一個衙役領著長樂伯安海走到大堂里,陳亦衡看著長樂伯不明所以,而安氏看著自己的親哥哥出現,瞬間眼圈一紅,心里滿滿的都是感動!
“伯爺來此有何貴干?恕下官正在審案不便行禮。”陳亦衡客氣道。
“陳大人不必多禮,在這公堂之上陳大人是主,我是客。我來此就是想給陳大人看看這些東西!”說完,就從袖筒里拿出一疊銀票交給陳亦衡。
陳亦衡一看,銀票打頭四個大字“上陽侯府”,右下角一個“成”字樣小字。這是二房武恩成的銀票!
“這些銀票都是此人存于我長樂伯府名下的寶通票號,上面都有我票號的印記,這就是他陷害我妹妹的證據!”安海冷冷的說道。
“既然是這樣,楊令元你如何解釋你的這筆巨款呢?”
“小人。。。。”楊令元腦中快速轉動著。看來今日是個局!現在大勢已去得求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
“來人!給我大刑伺候!”陳亦衡狠狠的把簽子擲在地上。
“這位媽媽,事情已經清楚。你代表老夫人還有何異議嗎?”陳亦衡一邊說一邊把銀票在她面前晃了晃。
“老奴明白!都是一家子人有啥問題不能回家解決啊。“這老奴諂媚到。
白瀾兒慢慢退出人群,外面一個黑色無任何標識的馬車停在那里,經過馬車的時候,里面傳來一道清晰的聲音“謝謝你!”
白瀾兒眼睛一轉,回頭望去,就見那馬車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