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話間也走至書亦居住的院子，沐夫人心里牽掛著沐顏，寒暄兩句就離開了，書亦瞧著她的背影，眉眼很深邃，直至瞧不見她人影了，方轉過身走至房中。

“哐當。”

書亦用力扶住門框，胸口熟悉的疼感襲來，她抬眼，眼前愈發模糊。

“小姐。”

鳶尾被嚇得不清，叫她的聲音焦急又害怕。

不行。

她努力搖搖頭，想將一切看個清晰，可是沒有用，她對萬物的感知愈發模糊。

她又回來了……

書傾瞧著熟悉的光亮，雙眼瞇起，面上都是張揚的笑意。

“小……小姐？”

鳶尾小心翼翼的瞧著她，話語因緊張而變得結巴。

“她回不來了。”

書傾伸出手指，撫摸她滿是驚恐的臉頰。

鳶尾聞言本能的后退兩步，絆在門檻上，整個人狼狽的摔到院里。

“哈哈哈。”

書傾見此大笑起來。

“上一次你明明還不蠢的，這一次怎如此模樣？”

鳶尾沒有回答，只胸口上下起伏著。

罷了，瞧你這小蠢貨也瞧不出什么東西，走，帶我去找沐兮之。”

她開口，笑容也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從地獄而來的冷意。

鳶尾瞧著她，沒有行動。

“你以為你不帶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書傾笑著轉身，腳步向院中走去。

“哐當。”

又一聲響，書傾扶著門框大聲嘶吼著：“不可以，不可以。”

隨后她面上又染上笑意。

“我出來了，你還能阻止我？”

“書傾，你放過他，你恨的人是我，是我。”

“我是該恨你，可就是因為恨你，所以我才得去看看他。”

“書傾，你不是這樣的，你別裝了好不好，你明明是那么善良的。”

“善良？我為何不善良難道你不知道嗎，是你，是你殺掉了那個善良的我。”

“沒有，我沒有。”

“有，你有，是你說你會安排一切，而我只需要從那閣樓跳下，迎接我的會是未來，可是，下面有的只是黑暗，這么多年，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的死樣？”

“我……”

“怎么，沒話可說了，還是說你記起來了？”

“不是，我真的有救你，真的有，你相信我。”

“相信你，我當初就是相信你才會死，相信你才會被人割了一刀又一刀，相信你才到最后變成了口不能言，步不能行的怪物。”

“不是，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么樣，難道如今活著的人是我，沒死的人是我，而你也很愛我，母親從來沒有想過用我來保全你？”

“我……”

“怎么，無話可說了？”

“對……對不起。”

“哈哈哈，柳書亦，對不起是最沒用的東西，你們欠我的東西我會一點點要回來，那陰暗的地方也該你們去。”

“不是這樣的，不是，不是……”

“是，你會說，你沒有能力，你不能阻止，你不知道怎么做，這樣，是不是心中就會好一點，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惡心？”

“不是，我不是的……”

“你就是的，不要再擺出你那可憐兮兮的表情，我看夠了。”

“不是，你不要逼我。”

“我可沒那能力逼你，我不過一個死人罷了。”

“你到底要怎樣才放過我。”

“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