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之上，沐夫人瞧著那孤身坐于花從的人，眉眼深邃著，良久方坐回軟凳。

“少夫人聰慧，如今之困不算什么，夫人大可放心。”

夢蝶為她砌一杯清茶，溫柔安慰。

沐夫人笑了笑，不曾回答，而是輕聲問道：“夢漣身死府門，此事你如何看？”

“沐顏進府，夢漣作用只會更大，少爺寵她，定不會細想她行為的不合理，而少夫人身背柳家之意，于公于私都得清理掉這威脅，不過，奴婢還是覺得少夫人是心善的，畢竟，讓夢漣人設崩塌會有更多辦法，比如待二少爺身好，來個捉奸在床更為妥帖，而如今這般，想來是要給她個機會的，卻不想夢漣心中愛意會如此深刻，不惜附上生命。”

“只有這點？”

沐母抬頭，瞧看她。

夢蝶見她眼神，立馬在口中回著話，隨后彎起腰去拿茶壺，卻在瞧見沐夫人滿滿的茶杯時皺起了眉頭。

她定了定心神，緩緩開口。

“目前夢蝶只可瞧出這些，不過嘛，夢蝶到是覺得，少夫人還是要多派人瞧著些，畢竟今日府門之事確實有所異常。”

“你覺得她變了個人？”

沐夫人沒有明說，而是端起那杯清茶飲上一口。

夢蝶一笑，也未直接回答。

“是夫人覺得她變了吧。”

沐夫人笑了起來，卻沒有回答，只是旋轉著手里的茶杯。

“其實夢蝶到是覺得此事到也無妨，她是誰，或者她要變成誰，這對沐府來說都是無礙的，畢竟，她并未表現出對沐家的排斥。”

夢蝶再次開口。

此事卻不曾如她說的那般輕松，可是，現實就是如此，沐夫人舍不得對柳書亦動殺心，而柳書亦也卻未折損沐家，故此，這個臺階她愿意讓她鋪。

“說的確是，只希望你不要記恨她對夢漣所做之事？”

沐夫人終是舒了一口氣，眼瞧著天，方暴露出心里的哀傷。

“沐家才是我的家，她跟了他人，就自然不是我的姐妹，夢蝶又怎會不知呢？”

夢蝶含笑開口。

“你能有如此心便好，給夢漣找一塊好的墳地吧，說到底，她也是我沐家的女兒。”

夢蝶聞言瞳孔放大，瞧著她的眼神是不可置信，最后，終是忍不住言語的哽咽。

“謝謝夫人。”

“所求不多，只忘你們以后不要恨我就好。”

沐夫人沒過多言語，只轉頭瞧著屋內。

“養育之恩，夢蝶無以為報，多年之前就也說明，沐家所在，夢蝶生為沐家人，死為沐家鬼。”

夢蝶行上一禮，言語說得誠懇。

沐母轉頭只是輕輕看她一眼，沒在多說話語，眼眸輕閉，總覺一切只是開端，后面的，只會更是冷血無奈。

“噠，噠，噠。”

一腳步聲傳來，二人瞧去，是夢琪走了過來。

“何事？”

夢蝶輕輕開口，話語還是以往魅惑含笑的模樣。

“少夫人的丫鬟說有要事求見夫人。”夢琪說著，眼不知覺的瞧了一眼夢蝶那發紅的眼尾。

“讓她進來吧。”

沐夫人嘆了口氣，夢蝶為她理理衣袍，夢琪轉身離開，不多時便帶上來一人。

“夫人。”

鳶尾懂事的行上一禮，然后，眼垂低著，那動作神態竟覺得不似尋常人家的丫頭。

夢蝶夢琪互看了對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