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顏的到來似乎并未給沐家帶來波瀾，沐老爺任舊池騁于商場，而沐夫人也扮演著內宅的主母，若稍有不同，應是沐兮之了。

至那日后，他大多時日都是在書房忙碌著，至于忙碌些什么，卻也無一人說得出來。

如此場景，作為妻子的書亦自該去瞧瞧的，她將房門打開，卻不由得微微皺了眉。

沐兮之的書房與所住之地大為不同，從房中的格局與裝飾都能瞧出其中底蘊，精致雕花的書桌，上好的毛筆，價值千金的黛墨，以及窗外搖晃的那幾根青竹，都是與眾不同卻無比熟悉。

“你怎來了？”

他抬頭，眼眸幾分疑惑。

書亦笑了笑。

“看你近日吃飯不好，今日小廚房做了點小粥特意給你送點過來。”

腳步前走，將手中之物放在桌上，雙眼打量四周，越看就越是熟悉。

“你見過這布景？”

沐兮之瞧著她，眼有些深邃。

“沒有，只是覺得精致罷了。”

書亦笑了笑，轉頭走至一旁，手伸出，玩弄著花盆里那顆白色是鵝卵石。

沐兮之見此也笑了笑，手端起清粥，細細的嘗著。

“你前方有一本賬簿，本是母親讓我給你的，如今你來了，不妨看看吧。”

沐兮之說著，全然如一副很是隨意的樣子，書亦轉眼看去，是一本內府的賬本，她思量片刻，終究還是拿了起來。

賬目主管內院開支，其中有意培養之意很是明顯，這么快就將內府交于一個陌生人，沐夫人還真是冒天下人不能冒之險。

“九月這字渾厚有力，在你手里做個算賬先生當真是委屈了。”

書亦說著，將賬目前后翻動著。

“其實也還好，余生很長，或許如今正是他龍困淺灘的時候。”

沐兮之聞言笑得更深，手卻停了下來，將碗放至一側，看來是沒什么胃口。

書亦也未勸他多吃，只手輕輕將賬簿放至原本位置。

“九月并非他的真名吧。”

沐兮之一愣，雙眼瞧著她。

“十年前，臨國以十萬雄獅跨過邊境，寶馬金甲，戰無不勝，短短數月并直逼皇城，君主見此，舉朝南遷，妄圖避其鋒芒，可不想，這卻是虎出山林，加快身死，這時，民間突顯一方勢力，為首者姓墨，以長槍為陣，破此快勢而來，臨國后退境外，墨家進宮聽封，謀得個神威大將軍，可不過三年，墨家盡數身死，故此，世間也只留一個傳奇。”

書亦話語說著，雙眼瞧著他。

那日小初介紹時，他對那人是覺眼熟的，只是世間多年，記不得清楚罷了，如今瞧著他的字跡，回憶到是涌了出來。

“你認識他？”

沐兮之雙眼深邃，身子也更靠近了些。

“當今錢財不過歸于權利，當權者寥寥數語就得歡喜奉上，故此，當年朝中還是有幾位貴人出沒柳府，那時，家母受寵，有幸與那幾個孩子玩耍過，那墨家小孩歲數不大，卻是大人夸獎無數的，有人說，那一手好字，有著幾分王羲之的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