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只有在沐府這樣的環境下才會長出這樣的女孩吧，書亦在瞧見夢琪時的第一眼就如此覺得。

她赤紅錦衣，發高束，額前一點朱砂，清亮的眼眸透露出平等的曙光。

她不懼怕任何人，也不臣服與任何人，她就是她，只任憑于喜好。

這是書亦從那雙眼中看見的，她垂下頭，為沐母添一杯清茶，多少有些自慚形穢。

“夫人。”

夢琪行上一禮，不卑不亢。

“聽說你抓到府中的小賊了？”

沐夫人開口，手一擺，示意她站在一側。

“還在審問中。”

她徑直站了過去，那雙冷冽的眼卻瞧著書亦，很直白，似乎想看出點什么。

“審問如何？”

沐夫人沒有阻止作，任由著她們彼此試探。

“暫無證據證明是她拿的，不過，她的背景卻有些問題。”

夢琪轉頭，定定的瞧著沐夫人。

書亦聞言眉頭一皺，籌措著要不要起身回避，不過，沐夫人沒有給她選擇。

“什么問題？”

她話語多了幾分嚴肅。

“她背景太干凈了，干凈得如同被人抹過一般。”

夢琪開口，從懷中摸出一本冊子遞到沐夫人手中，她瞧了一眼，便遞給一旁的書亦。

書亦籌措了一下，還是看了起來。

上面記載著那個丫鬟的家境一般，父母也算得疼愛，家兄是個買苦力的，但掙得錢也足夠養得起家人。

在這么人命如草芥的時代里，將可照顧的人送至她人府中，確實是想不通的。

“她長大的軌跡可還完整？”

夢琪搖搖頭。

“只說是幾年前逃荒至此處，知道祥情的人很少。”

沐夫人聞言喝了一口清茶。

“要不先將人帶來看看？”

書亦看出來了，這所謂查家賊不過一個借口罷了，主要的，是名正言順的查一查有嫌疑的人。

夢琪聞言看向她，定定的，眼中多了一絲探究。

書亦回以一笑。

“書亦既說了，那我們就將人帶上來吧。”

沐夫人放下手中清茶，雙眼瞧著前方，含笑的眼眸多了絲深邃。

書亦來的時日也不短了，大樹底下固然能乘涼，可終有一日樹會倒人會散，能保住自己的只有自己。

“是。”

夢琪行禮，回頭瞧了一眼身旁小丫鬟，她跑出去。

書亦平靜的瞧著，每個府邸都有秘密，只是，這沐府看起來比想象的還要多。

她心中思量間，一隊人走了進來。

“夫人，少夫人，人也帶到。”

眾人規矩行禮，書亦卻被為首的丫鬟聲音失了神。

她原來是長這般樣子的。

那女子著一身淡粉色衣裙，外罩顏色稍深些的粉色錦緞，衣上繡著海棠，花開正艷，如若她如今的容貌。

秀發梳著精致的發髻，留一縷發絲垂于右側，發絲上方簪一支蝴蝶樣式的發釵，蝶尾處垂下一銀色流蘇，隨發而走，添得幾分柔弱感。

年歲瞧起來二十五六的模樣，殷紅的薄唇輕勾著，滿含笑意，眼眸微垂，卻未遮擋住那眸中的嫵媚風情。

她很漂亮，比柳雪舞更有韻味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