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紀,是一個嶄新的年代,逝者已逝,幸存者們展望未來,如此才不枉費他們拼盡全力,披荊斬棘才為他們守來的安寧生活。
“梁老師,這個謝懷年是位大英雄嗎?”孩子的聲音很稚嫩,小男孩仰著頭,笑瞇瞇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對啊,他是位很厲害的大英雄,不光是他,趙云和,梁誠,謝憶周,他們都曾經偉大,為了整個中華民族的解放而犧牲,所以我們啊,要永遠記得他們。”
此時孩子們的眼底滿是懵懂天真,他們并排站在這座冰冷的墓碑前,思索著,他們對謝懷年的過往一無所知,不清楚他的為人,不了解他的生平,僅有一個陌生的名字烙于他們心底。
到了自由活動的時間,孩子們玩鬧的聲音漸行漸遠,女子仍舊立在墓碑前。
片刻,余光里仿佛映出一道身影,梁婉側眸看去,男子踏影而來,手捧鮮花,迎著艷陽朝她走來。
好似并不是,男人是朝著自己眼前的墓碑而來…
緩緩地,恭敬的…
不知為何,梁婉堅信對方會與自己停在同一處墓碑前,事實也正如她所料,男人的確止步于她的左側,只見他傾下身子,緩緩將鮮花擺在墓碑前,隨后又款款回身,面朝墓碑站著,一動不動,就像在守望什么。
梁婉從未見過眼前的男人,不過于她的夢境里總會出現一道模糊的身影。好似是夢逾斑駁,也仿若是紅塵舊事,只記得那人先是回眸眺望,隨后朝自己踱步而來,一襲褐色的中山裝,身影挺拔,眉宇間那抹硬朗之氣,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忘卻。
恍惚間,眼前之人與夢境中的男人的影子聚攏一起,合二為一,梁婉再次將目光投向墓碑上那黑白的照片,上面的男人眉目硬朗,眼神堅毅。朦朧之時,好似感覺相片中的人此刻就同自己站在一起。
印象中,男人不應該低頭,他應是永遠英挺背脊,不該向世俗低頭。
恰好這時,男子黑眸微側,看向梁婉,兩人相視,已是隔世…
遺忘的人生,夢中的看客。意外的緣殤,埋入的傾歌。
詩酒趁年華,經年已往,再去回首,只覺紅塵如夢,他們不過在夢里歷經一場春朝秋夕的荒唐歲月。懼怕了昔年的戰火紛飛,獨愛當下的平心美好。
“謝懷年?”梁婉不自覺地喚出口。
難道人果真有前生今世嗎?
男人側眸,眸光中疑惑蔓延,“你認識我?”
梁婉剛要回話,便見不遠處站著一位身穿黑色體恤的少年,模樣很年輕,只見男孩邊揮手邊朝這邊喊,“哥,我獻完花了!”嗓音略顯稚嫩。
男人沒有回應,嘴角稍微彎了彎,好似是在微笑。他沒有再看向梁婉,只是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目光深沉。
兩人默然無語,直到分別,兩人都沒再開口。
在這一世,他們三人并不相識。不過好在已經到了和平年代,他們都是幸福的,謝家兄弟二人也終究是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