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土殘雪天,孤燭他鄉客。柏林正飛雪,烽火廖無煙。
梁婉坐在自行車的后座,悠然的翹著腳,她萬分慶幸自己不用穿著它走回去。因著方才欣賞
窗外的寒雪飄飄灑灑,恰好的抬眸,一位長相酷似謝懷年的身影散過眼角。梁婉頓時亂了思緒,連鞋子都沒換,就沖出了門。
此時細細琢磨,倒真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謝懷年如今遠在法國留學,豈會出現在她們的學校里。
騎車的男人回首看向后座,清麗文雅的姑娘垂眸不語,安安靜靜地坐在后面。嘴角輕揚,他可不愿出聲擾了她。于是,男人又回過頭來,繼續向前騎去。
女生宿舍設立的位置有些偏僻,再加上梁婉方才自顧自地跑,也沒注意自己究竟跑了多遠,約莫十多分鐘,他們才順利到達。
下了車,梁婉揉了揉腳腕,隨后站起身向對方道謝,“今天謝謝你了,不知先生如何稱呼?”梁婉的聲音清脆悅耳,甚是動聽。
“姑娘客氣了,叫我...阿七吧”少年的嗓音同他的長相一般,給人一種溫潤清朗的感覺。
梁婉有些驚訝于少年的姓名,哪有姓阿的。“阿七?原來還有姓阿的呀!”阿七笑笑,解釋說:“不是的,我名叫段桓棋,家人朋友都喚我阿七,久而久之,阿七倒已成了我的姓名。”
“不過..你也可以喚我段大哥,段恒棋,或是恒棋,都隨你”
梁婉恍然大悟,笑問,“你也是柏林大學的學生嗎?”段恒棋本以為女孩道了謝,便會離開,誰知她倒與自己聊起了天。
“其實我快要畢業了,本來是想去軍事學院的,家人卻是不愿,無奈之下,暫時學了醫”段恒棋也是實話實說,真誠的很。
然而,終究是要從軍的…
“我叫梁婉,文學院的新生”言語爽快明朗,毫無女兒家的內斂嬌羞。
見狀,段恒棋內心僅有的幾分忐忑瞬時間一掃而空,化為虛無。兩人的友誼也是這時候所建立的。只不過,他們日后終究是要分道揚鑣。
“正好,我妹妹也在這所學校學習,不如我介紹你們認識,日后你們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段恒棋笑笑,提議道。
梁婉很愿意交朋友,在這里,多一個朋友便是多一份依靠...
“小婉,這寒雪天,你站在門口作甚?”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道女聲,言語間摻雜著幾分擔憂。
“哥!你怎么來了!”女孩的言語間剎那間涌上一抹欣喜。
“小晴,原來你們認識啊”原來,喊哥的女孩便是與梁婉同住一間寢室的段禹晴。
“哥,梁婉就是我之前同你說起過的,整日廢寢忘食,爭分奪秒地學習,我就沒見過像她這么拼的,都快成我們學校的傳奇了。”段禹晴打趣著梁婉。
段恒棋笑笑,一臉寵溺的看著妹妹,“你們兩人認識就再好不過了,小晴自小嬌生慣養,如今身在異鄉,怕是需要有個人從旁照拂。”
“放心吧,她不會是一個人的。”梁婉說著,忽然想起自己何嘗不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盡管幼時生活在江南,不受父兄關照,但也是衣食無憂,突然間來到異國他鄉,來難免心生恐慌與憂切。
“既然將你安全送回來了,我也就該走了。”段恒棋笑著,騎上車,掉頭離開。
“怎么樣,我哥比你傾心的那個人可好多了吧。”禹晴猛地摟住梁婉的肩,望著哥哥離去的背影,笑問。
梁婉失笑,半推半搡地將對方帶回了寢室。
“不過說真的小婉,我哥真的很優秀,精通中文、英文與德文,長得儒雅隨和,性格又好,怎么看你都不吃虧的。”段禹晴一心只想撮合梁婉與自己的兄長,她絕不信那名叫謝懷年的少年能有他兄長優秀。
“你啊,若是將身上這股熱情勁兒放到學習上,你如今早就是個學識淵博的女博士了。”梁婉打趣好友,也不知段禹晴這等心思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