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又蘇錦蓉在,黃美玲也討不到好處。小丫頭過完年就16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勸的。
“小墨小蓉,我知道當年的事是我混蛋,可是那畢竟是你們的爸爸啊!一切的錯都在我,是我逼你爸爸的,你爸爸是無辜的,他心里這些年都裝著你們娘三呢。”黃美玲哭喊著,試圖想抱住蘇墨的腿。
“無辜嗎?”蘇墨迅速往后退了兩步,離地上嚎啕的黃美玲遠遠的,“那我和妹妹就是活該嗎?還有,”她警告著黃美玲:“以后這種話你最好爛肚子,我們娘三被杜叔叔照顧得好好的,不需要任何人惦記!”
她不允許黃美玲把母親摻和進去,母親和杜叔叔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幸福,可不能無緣無故地被這個女人給毀了。
一旁的繼父聽了這話,不免心頭一熱:這么好的孩子,是那蘇樹年沒福分吶!
正欲轉身離開的蘇墨,被黃美玲一聲怒吼釘住了:“你以為你當年拿刀砍人的事就那么輕悄悄地躲過去了?是你爸爸!是你爸爸求我,求我不要跟你一般計較。”
一家人都被黃美玲的話給震驚到了,蘇墨轉身上前,有些難以置信。
黃美玲似乎豁出去了,顧不得臉面,老淚縱橫:“這么多年,你爸爸有多少次偷偷地站在學校對面的拐角處一站就是2個小時,就是為了能遠遠看你一眼。你上了省重點高中,上了一本重點,他高興地好幾晚都睡不著覺。”
她跪著挪到蘇墨跟前,“一切的錯都在我,若不是我當年拿我爸爸的權利給樹年施威,陷害他,將他關進牢里,又拿你的事威脅他,他是如何都不肯和你媽媽離婚的。他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啊,小墨!”
陷害…牢里…威脅……
這些尖銳的詞眼叫囂著,爭先恐后地鉆進了蘇墨的耳朵里,像一把把尖銳的匕首切割著她的神經(jīng)。痛得她喲,踉蹌散步,靠著門框才勉強站立住。
不止是她,蘇母,蘇錦蓉,以及兩位老人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整間房里,只剩下黃美玲滴滴答答的抽噎聲,一下,兩下……
最后,還是杜叔叔最先反應過來,打發(fā)走了黃美玲。“你先回去吧,小墨考慮好了,會聯(lián)系你的。”
眼見自己的哭鬧奏效了,黃美玲見好就收,趕忙離開了。
大家都墨契地沒有說話,蘇墨機械地踱步,平躺到床上,雙眼望著房頂發(fā)呆。
她該怎么辦?
那個女人的話可信嗎?
蘇樹年真的是無辜的嗎?
她想到了那日在山頂,韓再川對她說的:這么多年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是你拿著刀把那些人嚇得不敢再來鬧事了,可你有沒有過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你父親交代了那個女人不許她再去找你和你母親了,至少……沒有報案。
真的被韓再川猜著了。
“姐,我能進來嗎?”蘇錦蓉站在門口,眼圈紅腫著。
“過來坐。”蘇墨拍拍自己旁邊的床鋪。
蘇錦蓉靠到蘇墨的肩上:“姐,你還恨他嗎?”
“你呢?”蘇墨短時間內說不清自己心頭那抹疑惑,所以并不打算發(fā)表意見。
“我那時候還小,沒啥太大的感覺,就是突然之間沒人接我上下學了。可是媽媽當時整天以淚洗面,我印象特別深,怎么也忘不掉。”
“是啊,這件事媽媽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有空我會和媽媽好好聊聊的。”
手機在枕邊震動著,來電顯示是“韓先生”。蘇墨猶豫了,要不要也把他卷到這件事里來?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著她,都是她在煩擾著他。這注定是一場不平等的感情,愛的深的人總是要吃些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