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經是十二月份了。天氣越來越寒冷——每天早晨，草木上都會結上一層厚厚的霜，晶瑩剔透的，即使太陽出來也不肯消退。此時，一項令人振奮的消息也傳到了每個班級里——乃至每一個同學的耳朵里：這個月百楊中學有文藝匯演！

又是一天清早，路奇走進教室時，看見班里每一個同學都興奮異常，顯然是為文藝匯演那天沒有作業感到高興。但是路老師卻高興不起來：文藝匯演是要班級評比的，除了高三沒有節目以外。到時候，萬一高一（4）班沒人上去表演，那多丟人哪？

“同學們！”路奇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非常鄭重地說，“我知道文匯前的三個禮拜你們都會很開心，但是，我們這次文匯高一高二每一個班都要出一個節目出來評比，到時候如果我們班沒有節目報上去，只能傻愣愣地坐著看其它班級表演，有意思嗎？”

看節目，誰不愿意？但真的要出節目去評比，還是有些難度的。路奇環顧教室四周，連傅允兒、馬紫等人都想不出主意來，頓時有些失望。就在這“危難關頭”，戚陌慢慢地舉起了手：“路老師，我可以在三天之內寫完一個劇本，剩下兩星期內完成排練！”

戚陌的自告奮勇，倒是打動了路奇，他說：“戚陌同學，老師相信你可以到時候帶領全班完成任務，就不來監督你了。其他同學，你們都是一個集體，你們應該盡可能地配合戚陌同學。到時候大家都來挑角色——人越多越好，爭取拿個獎！”

戚陌笑了笑，坐下了。“現在，翻開英語書，大聲朗讀你們今天要背誦的課文三遍。打起精神來！”……

課間，傅允兒突然來找戚陌。她說：“我建議，你寫一部穿越劇！我要演女主角，必須是愛情故事！再來一個圓滿的結局！”

“一定要浪漫！還有，我長得這么漂亮，一定是我來演女主角！聽著！最后我必須嫁給一個高富帥，像郁言那樣的！”不知什么時候，沈詩詩也冒了出來。

“女主角怎么肯能輪到你們兩個演？都丑死了！我看，女主角應該讓我這種既美貌如花又德藝雙馨的人來演嘛！”羅金涵總是自認為自己長得像《來自星星的你》里面的全智賢。

“你們不要吵了！到時候，你們每個人都有戲份！”戚陌有些生氣，她比劃了一個“停”的手勢，繼續說，“我已經想好劇本應該寫什么了。盡量我們班的同學都有戲份。”

羅金涵、傅允兒和沈詩詩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良久，沈詩詩發話道：“好吧——不過我的搭檔一定得是郁言！你要么把我寫成單身狗，要組CP就跟他！”

寢室里，燈光初上。戚陌正在趕稿子。一旁的馬紫把頭湊了過來，想看看戚陌在寫什么類型的劇本。誰知戚陌一巴掌蓋住了正在寫的手稿，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著馬紫。

“干嘛咯？人家看看都不行咯？”馬紫也有些惱火，她什么事情都要湊個熱鬧，“不是人人都有戲份嗎？”

“聽著，在劇本沒有下發之前，誰也不準泄露這個秘密！”戚陌非常鄭重地對馬紫說道，“趁其他人還沒來，先說好。”

馬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哦。我保證不泄露出去……”

終于等到下發劇本的那一天了。路老師把三十六份劇本從辦公室里抱了過來，然后說：“現在，我們發劇本。每個人都有份！戚陌同學是你們的編劇兼排練總監，你們拿到劇本以后仔細看，尊重一下人家的努力……”

眾人一拿到劇本，便紛紛嘆道：“戚陌的劇本果然不一般哪！我一定要好好演，這種舞臺劇最有意思了！”

每天都要排練。排練的地點是小操場——說是“小操場”，其實是高一（4）班右邊的一塊空地，平時有人在那里玩拍手游戲，也沒人知道。眾人在那邊排練，通常是一幕一幕的，所以不會引起別班同學的注意，劇情自然也不會泄露出去。

“咔！白秋羽！這一幕你應該蹲下來，抱著空氣，裝作哇哇大哭的樣子。注意，要夸張！要夸張！”戚陌在一旁看著，不停地指點演員做動作時的錯誤——很明顯，白秋羽是主角。

“……咔！”

“……咔！”

“……咔！”

一天無數次的“咔”，讓戚陌喊得也有些不耐煩。但是，劇本是她自己寫的，需要的付出也是自己做的，你的同學只是幫你配合一下，即使添亂，你也要忍著。每當戚陌喊得嗓子快要啞掉的時候，她總是靜下心來，看著校園中間的那棵用銅做的“大楊樹”，心里默默鼓勵自己：“加油，文藝節那天，我們一定能取勝的！”

導演累，所有的演員也累。尤其是充當“男一號”的白秋羽。有一次，當他排練得累到不行時，他拍拍戚陌的肩膀，氣喘吁吁地對她說：“戚陌，我不想再練下去了！最近作業特別多！我每天都要做到晚上十二點，能不能讓我回去休息休息？”

“喝口水倒是可以。”戚陌說，“你還記得當初，是你自己要充當男一號的，自己選的路，只能自己走。你們演員累，我更累。但是，是我自己選擇要當排練監督，劇本都寫好了，我當然要堅持下來。好馬不吃回頭草，能人不走回頭路，白秋羽，再苦、再累，你也要堅持，你裝出來是沒用的！你有這點演技，還不如用心去演好這個當初你自己選的角色……”

白秋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那我盡力。”

排練的時間越來越緊迫，演員們也越來越緊張。文藝節前的七天，路奇即將把節目名單報上去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找到了戚陌：“戚陌，你們舞臺劇排練得怎么樣了？”

“一般般。”戚陌搖了搖頭，“白秋羽挺配合的。我還要叫其他演員回家把歌練一練。”

“我就是隨便問問。反正所有節目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最后的輸贏也只能由你們自己來承擔——我只是這個班的班主任，稍微管管，具體要看你們在舞臺上表現得狀態……”

戚陌也點了點頭，向路奇比了一個OK的手勢，說：“那我抓緊時間叫他們來排練。放心，我們一定能得獎的！”

終于到了文藝匯演的那一天。或許是太緊張，還是太興奮，這導致了高一（4）班的同學們上午上課的時候極其分心，有的在碎碎念，有的看著窗外發呆，有的眼神恍惚迷離……所有的老師都對一向上課認真的高一（4）班感到詫異，一問路奇才知道，原來這天高一（4）班所有學生都要上臺表演……

熬過了一個上午，戚陌召集同學們中午在小操場最后排練了一遍——只有這一次機會了。結果是：還沒等他們排練完，路奇就來招呼同學們進體育館準備了……

全校只有這一個班是集體學生上場的，陣容非常大。化妝間里的老師也有些忙不過來，只好排成幾隊。好在大部分人只要淡淡地涂一涂，把頭發打理打理整齊，便可候場了。

舞臺劇總是最后出場的，更何況這場劇持續時間之長。同學們坐在后臺的凳子上，通過側幕看完一場又一場的表演，心里越來越緊張：別的班級學生那么多才多藝，我們能跟他們比嗎？

心中最有數的，其實是戚陌。她也在觀察每一組節目，發現所有的節目都有一個特點，可以說是漏洞：人欣賞完之后心情不會感到特別舒暢。這一點，高一（4）班完全能取勝。

馬上就要上臺了，戚陌這時突然走到大家面前，大聲說：“同學們！我們今天之所以上臺表演一個這么大的舞臺劇，是為了給我們的班級添上炫彩的一筆。不過大家不要緊張，這一筆，即使添不上去，下次還有機會。但是如果每次都緊張，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我作為排練總監，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大家。一緊張的后果就是兩個星期的排練落得一場空。所以大家務必打起精神來，還有一分鐘我們就要上場了！”

同學們一個接著一個站了起來，按出場順序排好隊。戚陌跑上場為演員搬道具。大概又過了幾秒中后，舞臺上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這暗光，籠罩全場，瞬間給表演帶來幾分神秘感。

幕起。大屏幕上跳出兩行字：《人這一輩子》，高一（4）班全體同學。可以看到，坐在舞臺左側的郁言正抱著一把吉他，悠悠地，邊彈邊唱道：“出生了。會爬了。會走路了。會說話了。出去玩了。回家了。開始看電視了。”一旁的白秋羽也非常配合地做著各種各樣的動作：一會兒爬，一會兒走，一會兒又“看電視”了。不由得引來臺下觀眾的陣陣笑聲。

舞臺上的燈光突然亮了：五彩斑斕，寶藍色的、碧綠色的、枚紅色的……亮瞎你的狗眼！燈光還在不停地旋轉，在你不注意的時候，第一幕的演員早已上場。音樂起：不難才出來，是《圣斗士》的主題曲。只見演員中間的那個小胖子（即周小閔）正戴著墨鏡，很酷，也很逗。他不知是在用上海話，還是四川話，還是東北話，反正在亂唱。一旁的演員可以說是一片混亂：有的互相打打鬧鬧，有的玩起拍手游戲，還有的抱起對方，轉了一個大圈。配上燈光，場面簡直你無法想象！突然間，畫風突變，屏幕上也跳出葫蘆娃的圖片。臺上的演員紛紛戴上葫蘆娃的面具，大娃周小閔居然戴反了！（很明顯，這時戚陌故意編的劇情。）只見一同學突然做了一個后手翻，瞬間震驚全場！臺下，當各種各樣的驚訝聲交織在一起時，畫風突然又變到了奧特曼，這會兒是兩個女生在臺上唱歌，全唱跑調了！這讓臺下的觀眾更加找到了可樂點。即使沒有出現真的奧特曼，也讓觀眾身臨其境……

戚陌一直在側幕觀察著，她看完第一幕后，躲在簾子后面小聲說道：“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第一幕的演員紛紛撤退，輪到第二幕出場了。“電視看完了。媽媽來催睡覺了。準眼間。他上學了。他被同學打。他被同學罵。他還被狠狠地踹了一腳。他哭了。就這樣。他畢業了。”一旁，突然走過來另一個男生，裝出打白秋羽的樣子，又是一個笑點。這一段，白秋羽的表情才明顯地流露了出來……

舒緩的音樂似叮當地流水，娓娓道來。六個同學走到臺上，穿著白襯衫黑褲子，系著紅領巾，手拉這手，搖擺著，仿佛六個白衣天使，唱著動人的和聲。還是那首70后才會聽的老歌——《同桌的你》，不過，戚陌改了一下：

大屏幕上放出同學們在百楊中學生活的點點滴滴，以及老師們的身影，歌名就叫《百楊的你》：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在哪搞基。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曾經那學渣的你。上課鈴匆匆地響起，盼望下課的回憶。陽光下足球場上的你，生活在歡樂里。誰給你發的錯題集，誰幫你批的《點擊》。每當你合上這校本，轉眼就各奔東西……

這纏綿的歌詞，既好笑，又感人。對于高三的學長學姐來說，這一幕可以讓他們落下眼淚。特別是屏幕里放出他們班主任的身影，要是畢業之后再拿出來放，一定會特別感動……

路奇一直在臺下看著：他注意到同學們今天特別認真：這一幕唱歌完全沒有走調的。他一邊看，一邊欣慰地笑了……

掌聲嘩然。第二幕退下，第三幕起。“想學習了。又晚了。轉眼間。他上大學了。他熬夜了。他打牌了。他開始打扮自己了。他照鏡子。他穿著裙子。額不。他穿著褲子轉圈。他開始戀愛了。吵架了。又戀愛了。又吵架了。他抱著女孩的大腿。他哇哇地哭啊。又和好了。又吵架了。就分手了……”

這一段，無疑是笑點最多的——白秋羽裝著穿著“小裙子”，繞著“鏡子轉圈”。演到失戀那一段的時候，他蹲了下來，兩只手像抱了一個籃球似的，把頭靠在“大腿”上“哇哇大哭”。引來了臺下觀眾的哄堂大笑。

接著，燈光調亮，第三幕的演員排著整齊地隊伍走上舞臺。調音師放的是一首90年代家喻戶曉的草蜢代表作《失戀陣線聯盟》。生活在那個年代的路奇老師一聽到這熟悉的音樂，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時代，暗暗地發笑了。

“她總是，只留下電話號碼。卻不肯，讓我送她回家。聽說你，也曾經，愛上過——她，曾經也同樣無法自拔……”只見臺上唱歌的同學中，有一男一女，一邊唱，一邊玩著拍手游戲，一副很親密的樣子；還有一組“CP”，正再聊著什么；第三組CP仿佛正在演分手。最中間的那名同學正在大聲地演唱著，全場幾乎只能聽見他的聲音。唱到第二段時，所有的男男女女，都不顧性別，手牽著手，圍成一個圈跳舞。最后一句“就在記憶里畫一個叉”，那些同學又一字排開，比著X的手勢，然后離開舞臺……

戚陌笑點不低，但是看完這一段，她不禁笑了起來——不知是在笑臺上同學發揮得太完美，還是在笑自己安排的劇情太逗——戚陌喜歡聽老歌，老歌有味道，想搞笑也是經典。

燈光又暗了下來：“漸漸地。他大學畢業了。找工作了。上班了。又加班了。上班了。又加班了。可是不漲工資誒。老是干不好。只好被領導罵了。”只見白秋羽“坐在辦公桌前”，“努力地干著活兒”，一個“領導”走上來，給了白秋羽一個大大的紅包。白秋羽“喜出望外”，打開紅包一看，里面是一個大大的“笨”字。

幕起，五個同學走上臺來。這首歌大家都很熟悉——劉德華的《笨小孩》。伴隨著音樂，那五個同學做著各種的怪叫聲，有的像狗熊，有的像猴子，各種各樣的……

突然間，最左邊的同學獨唱道：“哦~寧靜的小村外有一個笨小孩出生在60年代~十來歲到頭來不怕那太陽曬努力在70年代~嘿~發現哪~城市里的小孩不用去灌溉~花自然會開~”

旁邊又一女同學獨唱道：“哦~轉眼間這么快這一個笨小孩又到了80年代~三十歲到頭來不算好也不壞經過了90年代~最無奈他自己總是會慢人家一拍~沒有錢在那口袋……”

于是乎，全體齊唱道：“哎呀往著胸口拍一拍啊勇敢站起來~不用心情太壞~哎呀向著天空拜一拜啊別想不開~老天自有安排……”

間奏中，有一男同學問另一個男同學：“誒，笨小孩和聰明小孩有什么區別？”

“當然有啦。聰明小孩每次周測都考滿分……”

“那笨小孩呢？”

“笨小孩也很可愛啊。至少成績穩定，保持在年級倒數嘛……”

一曲笨小孩一過。郁言的吉他伴奏又開始了：“我年紀也有三十了。也該結婚了。有孩子了。他也會走路了。孩子長大了。他也結婚了。他帶著老婆跑了。再也不管我們了……”

突然，有一個男生從幕后跑上臺，被白秋羽摟著，還捂著“大肚子”。白秋羽色瞇瞇地把耳朵湊到肚子上。接著，那男同學又扮成小孩，又一個戴著“小紅帽”的男孩走來。那兩個男孩互相摟著肩膀，齊步走下臺，與白秋羽揮手告別……

這一段的歌曲，是老得不能再老得《萬水千山總是情》。只見更多的是女生摟著女生，在跳摩登舞。班里的女生大部分都是有舞蹈基礎的，只見她們肩搭著肩，一開一合，收張有致。她們踩著高跟鞋的雙腳，踏著舞臺的底板，特別有節奏。等歌曲快要放完的時候，她們有序下場。其實，這段舞蹈，是她們演出前三天才自編的……

節目逐漸接近尾聲。白秋羽的頭發被臨時染了一層粉筆灰。他坐在椅子上，頭歪著，手不停地抖——很多老年人都有帕金森。戚陌穿上護士的服裝，推著白秋羽上臺來。配樂道：“人老了。得病了。突然啊。想回到過去了。可是啊。他不能回去了。就這樣，他的一生也算是走完了……”

白秋羽把頭一側，閉上眼睛，就算是“死了”。突然，全場都亮了。所有的演員們都紛紛走上舞臺。舞臺背后的大屏幕上，放著苓州古鎮小橋流水人家、新市區高樓大廈林立以及市民們美好生活的一幕幕。最后跳出了四個字：

新年快樂！

接著，主持人上場，她的白裙子一直拖到地上：“同學們，苓州市百楊中學2015年第十二屆文藝匯演也接近尾聲了！下面即將金進行的，是最后一個環節：領導評選優秀節目并致辭。請大家稍等片刻。最后的結果由文校長宣布！”

大約過了兩分鐘，一直以斯斯文文著稱的文校長，瞇著老花眼，微笑著走上了舞臺，頓時掌聲雷動！他拿著稿子，先是朝全校師生招手，然后把話筒挪了挪，宣布道：“首先，讓我非常欣慰的是，我們學校高三學生的一模考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也很高興能夠出席我校第十二屆文藝匯演。今年的節目也比以往的要優秀許多。經過我們評委團的一致審核，下面我來宣布獲獎名單——

“首先是三等獎：高一（1）班舞蹈《明天新起點》；高一（6）班歌曲《Free Loop》；高二（4）班歌曲《讓我們蕩起雙槳》；高二（9）班小品《我和同桌》。榮獲二等獎的是：高一（3）班舞蹈《SHOW》；高二（6）班魔術《跳舞的撲克牌》；高二（7）班歌曲《天依串燒》。榮獲一等獎的是：高一（10）班小品《老師來了》；高二（5）班舞蹈《現在進行時》……”

接下來，宣布的是特等獎：只有一個。戚陌依舊很淡定：她覺得自己班級贏定了，特等獎還能給誰？

一句句“耶”從觀眾席上傳出，沒有被報到的班級自然是感覺沒希望了。只聽文校長不緊不慢地說：“剛剛沒有報到的11個班級不要不高興。因為我們還有一個特等獎。下面我宣布，本次獲得演出特等獎的班級是：高一（4）班《人這一輩子》！”

還在后臺卸妝忙活的高一（4）班全體同學都沸騰了！有的互相擁抱在了一起，有的高興得一蹦三尺高……戚陌作為班級代表兼編劇，走上講臺——校長親自頒發了碩大的特等獎獎狀——金色的，比舞臺上的聚光燈還亮。戚陌把獎狀高舉過頭頂，仿佛在向全世界說：“高一（4）班，絕不一般！

……

回到教室后。路奇拍了一下講臺，鄭重地對同學們說：“同學們，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但又不得不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

全班豎起耳朵聽著。

“不久，我們將迎來你們進入高中以來第一次期末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