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戚陌一路騎車返校。此時已是深秋，道路上的楓葉從黃色轉變成了深紅色，飄落在地上，好像著火了似的。過不多久，戚陌到了校門口，急忙剎車把自行車停好，上鎖。
禮堂門口，已是一大堆人排好，爭先恐后地想要進去。戚陌這才想起有一個全校講座，自己是班級代表，應該去。就匆匆忙忙把書包放好，又匆匆忙忙敢下樓，擠進人群中……
門開了，好像透出了一絲白得刺眼的光似的，把一大堆人都吸引了進去。來聽講座的大部分是高三學生，他們吵吵嚷嚷的，你推一把我拉一把，戚陌總覺得他們好沒素質、
高一年級學生代表坐在大禮堂最后，戚陌則更是坐在一個不起眼的位子上。半晌，一個穿著百楊中學校服，但卻略顯成熟的學長走進了大禮堂——他的胸口好像有一個校徽——又不是百楊的。
他在校長的指導下，沉靜地坐了下來——還是最中間的發言席上，很明顯，這次講座的主講只有他一個人。聽眾席的聲音立刻安靜下來——因為校長這時出現了。
只見文校長走到旁邊的發言席旁邊，拿起話筒，用慈祥的眼光掃視著各位同學們，然后和藹地說：“同學們，今天我們有幸請來了一位前年從百楊中學考入清華大學的學長，為我們即將高考的畢業生，也為在坐的各位低年級學生代表們發表演講，掌聲歡迎！”
掌聲嘩然。隨后，那名學長清了清嗓子，把話筒挪過去一點，開口道：“各位學弟學妹們，我初三的時候靠近百楊，成績并不是很突出。高一的分班考上，我也并沒有考上理科班（即9班、10班），只是在平行班里的中上水平。但是后來，在高二的時候，我才開始努力，終于在高三剛開學的時候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最后，我才考進的清華大學……”
能考進清華北大，學生中本來就很少見，更何況百楊中學只是苓州市一個普通的市重點高中，且苓州市也并不是全省內生源最好的城市。所以，一旦有畢業生考入，學校一定會安排一次演講。
“學弟學妹們，在你們樹立遠大的目標之前，你們必須得搞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學習到底是什么。”那學長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我姓袁，名叫自誨。自誨，顧名思義，就是自己教誨自己，自己從學習中感悟道理。所以真正的學習，莫過于老師在課堂上講，你在課堂上用僅有的時間記住別人‘送’給你的知識，然后自己消化——因為到了高中，老師沒有初中盯得那么緊，大部分需要自力更生。至于課外拓展，我想你不必去花費金錢和路費去大老遠的地方補課。因為課外的拓展，只需要自己用腦子記，不需要太過于延伸，主要通過課本。這樣，你的課外開銷中只有書費，沒有其它課時費，可以勞逸結合，也是一種理財。像我，高一高二時根本就不用去培訓機構特別地補功課。直到高三，才抽出時間來上網課，也花費不了多少錢。如果你們只會整天重復地雞血，反而會失去學習的樂趣。有句話說得很好：這個國家的學生考試考不了高分沒關系，但是如果失去學習的興趣，那就是整個民族的可悲！高考，就是一場學生與老師的交流，不用想得太重，也不要不給自己壓力。”
戚陌還是頭一次帶頭鼓掌：這與她的境遇幾乎完全吻合——她頓時感覺一股勵志勁兒涌上心頭，熱血沖到了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一種神奇的力量促使她兩手拍得通紅。
一旁的郁言則小聲對戚陌說道：“戚陌，你覺得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嗎？我要是這樣，還不是班級墊底了？”
戚陌只是沖著郁言笑，然后靜靜地聽著袁自誨接下來的發言：“除了極高的聽課效率和良好的自覺能力，剛才說到的勞逸結合也是很重要的。還是說我吧，我高一高二的時候每周末都要玩上半個小時‘我的世界’，大家千萬不要覺得清華學生都是書呆子。我還是學校足球隊的前鋒，曾經給咱們學校也拿了一個很好的名次。在藝術上，我還會彈電子琴，每周都會抽時間練……”
清晨的薄霧漸漸散去，一縷刺眼的陽光像箭一樣穿過校園中心的大楊樹。人群漸漸離開禮堂，像流動的潮水，像滾動的波浪，熙熙攘攘，排隊進入教學樓。戚陌擠在最后，她拿著筆記本，絲毫不慌張地走進教學樓，回到高一（4）班的教室里。
又是路老師——也就意味著又是化學課。他健步走進教室，掃視了一下班里的同學們——空氣在這一瞬間突然安靜。接著，他開口道：“今天上午有一個講座，耽誤了大家一點時間上課。經過調課，化學課還是這一節上。同學們準備好練習冊，我們要對答案！”
正說著，戚陌翻著自己的書包，沒找到練習冊；又翻了翻桌肚，還是沒找著。這下可把她急壞了：糟糕！昨天我把化學練習冊忘在寢室里了！本來以為今天沒有化學課呢！
戚陌便把數學練習冊打開，裝模作樣地對答案。誰知路老師講課的時候總喜歡在教室里來回走動，剛開始就走到戚陌身邊了。他瞥了一眼戚陌的桌子，然后問道：“戚陌同學，你的練習冊呢？”
戚陌把數學練習冊抬了抬，坐在周圍的同學明顯看出了這是本數學練習冊，都笑了起來。戚陌知道這件事瞞不過去，就對路老師撒謊說：“昨天晚上我進來的時候看到有同學拿走了！”
“你昨天就發現有人偷拿了你的練習冊，為什么今天才告訴老師呢？”路奇一下子就識破了戚陌的謊言，但他明知故問，“同學們幫忙找一找！有誰明明看到戚陌的本子卻不交出來的，今天你就來我辦公室好好談談！”
教室里一陣騷動，隨后平息——很明顯，沒有人找到。
“戚陌。我想你一定是忘在某一個地方了。今天我先不記你的錯，明天記得一定帶來。”路老師還算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至少不計學生第一次犯錯。
戚陌只好把椅子挪了挪，和同桌合看一本……
下午第二節——體育課上，班里的同學們排成四列——男生在前，女生在后。只見姍姍來遲的體育老師拿著一張名單，學生們很快就知道不祥的事情即將發生。只見領頭的“小胖子”周小閔，看見體育老師來了，趕緊轉過頭來面向前方的宿舍樓，大聲喊道：“立正！向右看齊！報數！”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齊了！”
那體育老師雖是個女的，但是往隊伍前面一站，還是有一種霸氣的感覺。她把名單夾在板子上，右手從口袋里拿出一支水筆，吹了一聲口哨：“稍息！”
反應是迅速地。那體育老師總算放開口氣，對著全班同學說：“今天，大家也是知道的。我們要測八百米。聽好了，哪個人要跑到4分半以外，你給我試試看！尤其是男生！”
又是一陣唉聲嘆氣，周小閔自然是嘆息聲最響的——他中考體育就差點不及格！那體育老師立刻舉著哨子，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你們現在越是唉聲嘆氣，待會兒越是跑不好！跑不好的人，你們的懲罰就會加重！當然，要是你們都跑進4分半，就沒有懲罰。”
伴隨著一陣陣的哨響聲，戚陌的心情也是越來越緊張——她體育本來就不好，跑步，可能是她最不好的一項了。快要輪到她了，只見她邁著沉重的步子，背負著巨大的壓力走到了起跑線上，蹲了下來，眼看著前方，凝視著前面的那棵灌木叢。哨聲吹響了，其他三人都像箭一般沖出去——戚陌自然也是。但是她總落后于別人。她咬著牙，準備在最后沖刺——可惜，她身體的力量也幾乎耗盡了，最終還是最后一個沖過了終點……
“4分12秒。要加油啊！”體育老師在測完之后，拍了拍戚陌的肩膀，說道：“你平時成績一定很不錯吧！你也是知道體育課也有期末考試的，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底了，還有一個月，你好好準備準備——不要只在體育課和晨跑的時候鍛煉啊，平時在家也要抽空練練，再這樣下去怎么行呢？”
“好的。我……我盡量……”戚陌在得知成績之后，有些掃興，她這才知道，原來體育一直很重要，哪一門課都不能落下。
這天，正好是“樂響指間”選修課的培訓日。戚陌早就來到琴房了。安祺和鄭汐來得更早，她們見戚陌這么“晚”才來，就問道：“戚陌，你以前不是每一次都很早來琴房嗎？今天為什么晚了？”
“有些事情……”戚陌把琴譜放在三角鋼琴的琴譜上——今天是她有史以來最倒霉的一天——上學差點遲到、化學練習冊落在寢室、體育課上800米測試不佳……
“我早就看出來了。”一向不怎么愛說話的鄭汐這時突然發話，“一定是今天發生了一連串的倒霉事……你就別想了。我也經常忘帶課本，我體育也不是很好，我也遲到過，誰都會這樣嘛！”
“但是，我怎么突然感覺，我從來到高中到現在，好像一直忽略了一樣東西——這樣東西很重要。”戚陌低下了頭，對安祺和鄭汐說，“以前，我只知道，學習，就是往死里讀書，往死里做題，后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想錯了……
“學習，我以前一致認為它只是語數英物化生地歷政，卻不知道，學習不只是這些你去必修的學科。我們往往忽略了，學習是一種讓自己身心放松，讓自己快樂，讓自己變成一個有用的人的東西。我們只顧著刷題背書，卻沒有真正地活學活用過，只是一個書呆子。我們學習讀書，是為了培養我們的情趣，將來做一個高尚、讓人瞧得起的人。我們只會背‘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并沒有真正地從身邊的人身上學習到什么東西。我們只會解公式定理，卻不知道里面反映出的，是什么哲學的道理。
“從今天開始，我要去感受學習的奧義。有句俗語說，never too old too learn (活到老，學到老)，我要去真正的研究生活中可以學習的地方。總得讓學習真正為人生作出一點貢獻吧！”說著，戚陌坐在凳子上，開始練琴……
戚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與同學之間的交流比以前少一些了，但她不是埋頭于書堆中，而是在各種各樣的“學習環境”中樂此不疲。漸漸地，她發現，有些事情，或許換一種方法，學習的效果會更好。比如背英語單詞。原先，戚陌背單詞的唯一方法是抄了再背，背了再默，默了再抄，抄了再背……現在，她知道把一些好記的短語在課堂上先消化掉，再根據發音，把生詞的拼寫順序記住。等到晚上復習的時候，就能減少一些負擔。當別人都在抱怨高中生活痛苦不堪時，只有戚陌還奔赴在學習場上，絲毫不罷休。學習本質上需要花費苦工，但是，有時候還是可以減輕負擔的。
一天晚上，突然下起了暴風雨。好在學生們都已經回宿舍了。屋外的雨越下越大，雨點打在屋頂上、打在窗子上、打在樹葉上滴滴答答的聲音從寢室里可以聽得清清楚楚。戚陌則鎮定地坐在椅子上寫作業——不知怎么地，學校今天布置的作業特別多。寢室里的其他同學也不得不晚睡做作業了。做到一半，戚陌旁邊的沈詩詩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并且手還碰到了戚陌的肩膀：“am……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高一作業堪比高三的量啊！”
“可別這么說。你看看人家戚陌，最近學習多專心！她什么時候抱怨過作業多啦？”羅金涵停筆對沈詩詩說。
“人家天生具備學霸潛質！我們的？我們這群只能考個二本的學渣，怎么能跟她比呢？”沈詩詩有些覺得不公平。
“你們可別看戚陌這會兒好像還埋沒在人海中，一兩年后不知道她能變成什么呢？或許她在高三那年考上了北大？或者清華？”馬紫轉過轉椅，也打了一個哈欠，對著沈羅金涵說。
北大？清華？這激起了戚陌強烈的欲望——有個笑話說，某人小時候一心在想自己是考北大好呢，還是考清華好呢。長大后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想多了。對于戚陌——她可不想成為別人“耳熟能詳”的“冷笑話”，她想考北大清華，是真的有動力。
戚陌笑了笑，繼續沉默刷題……
數學課上，老師真站在講臺上慷慨激昂地講知識點和解題突破點，全教室的人都聽得認認真真，唯獨喬森趴在桌子上睡覺。那老師正好講到一道題，看見喬森睡得正香，就立刻叫道：“喬森，你上黑板來給我們寫一下這道題的解題步驟。”
同學們都知道數學老師是故意的，就立刻轉過頭來圍著正在睡覺的喬森。良久，喬森才醒了過來，看看教室四周——原來是在上課啊！他趕緊坐起來，打起精神，裝模作樣地聽著。
“我再說一遍！喬森，請你到黑板前寫一下這道題的解題步驟！”數學老師把聲音放大了，臉上有些慍色。
喬森看見講臺上站著的是數學老師，立刻醒悟到這是一節數學課。他茫然地走向前去，拿起一只粉筆，抓耳撓腮想了半天，最后小聲對老師說：“老師，我不會。”
班里自然是一陣大笑。誰連這么簡單的題一個字也寫不出？“戚陌，你來解答一下！”數學老師還是改叫別人了。
戚陌倒是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拿起粉筆，利索地把這道題的解題過程一字不差地寫了出來。寫完后，她對老師說：“老師，這道題還有一道延伸難題，我也會解。”
數學老師知道戚陌總是有課前預習的習慣，于是便把那道拓展練習也寫在了黑板上。戚陌想了想，開始動筆。沒過幾分鐘，她就便把過程寫完了，而且條理清晰，思路順暢。“感謝戚陌同學的精彩解答，請回座位。喬森下課跟我來辦公室……”
過不多久，下課鈴就打響了。喬森跟著數學老師一路尾隨到辦公室。數學老師接著，把喬森便交給了路奇。路奇轉過椅子，喬森便感到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喬森，我可以很高興且很認真的告訴你，你下學期可以不用來這里上課了……”
以前說是勸退，實際上學校還是寬恕了喬森。但這次是真的——喬森將百分之百，毫無懸念地離開百楊中學。
勸退的消息來得太突然，也讓喬森迷惑不解：“老師，我為什么還沒讀滿一個學期，就要被學校勸退啊？”
“這樣跟你說吧，”路奇放慢了語速，“你本該不屬于這個學校。當初是你拖了關系才進來的。如果你努力也就罷了；但半個多學期來，你的表現一直讓老師、校長，包括同學們很不滿意。你不但學習成績不佳，而且破壞公物，與老師同學發生口角，上課不專心聽講，下課去做違反校規的事情。而且不止是兩三次了。你本來就應該被勸退，老師們已經忍你很久了。我們能堅持在其中考試前不把你勸退，已經是寬容的了……”
“這……這怎么可能？”喬森也開始茫然了，他后悔自己不好好表現——學習再差也就算了，至少態度要端正——態度！態度！我的態度一直是欠佳的！喬森經過那漫長的一秒鐘后，終于接受了事實，“是我爸讓我離開學校的嗎？”
路奇點了點頭：“不錯。我們學校老師都知道你爸是一個沒有什么文化的處級干部，他只希望你以后能夠開個工廠什么的，掙點小錢能養家糊口，日子能過得去罷了。學習，對你來說，并不是那么重要。你現在能改邪歸正，你的態度我們能認可，但是，不好意思，你已經不屬于百楊的學生了……”
喬森后悔自己當初沒有好好努力，他現在后悔萬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把校服、校褲都拉拉好，然后回頭說道：“老師！我要去跳樓了！”便快步走向教學樓天臺。
他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他準備通過高空墜落讓自己蘇醒。說罷，他已經走上了天臺。他俯視著樓下的學生們，再仰望天空——他正站在教學樓六樓，他不知道，這縱身一躍，便是通往冥界再也回不了頭的路。
他深呼吸，緩解自己的情緒。當他的右腳將要踏出天臺的那一剎那，他聽到后面有一個聲音叫道：“喬森！別動！你不能跳下去！我們班同學需要你！”
喬森回頭一看，全班所有的同學都站在他的身后——不錯，剛剛說話的，正是班長郁言：“剛剛的一切，其實都是假的！”
這又是一個對于喬森的重大打擊：正當他想通過自殺來逃避“現實”的時候，現實卻給他另一個驚訝。
這時，路奇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語重心長地對喬森說：“其實剛剛的一切，都是我們騙你的。其實，我們學校珍惜每一個學生，可以包容所有學生的過錯，不會勸退你的。我們之所以故意這么打擊你，是為了讓你明白自己以前不認真學習以及一切破壞班風的舉動是不對的。現在，給你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以后努力。回教室，別托班級后腿了！”
喬森低著頭再次走進高一（4）班教室時，早就已經上課了。不過這節正好是化學課，由路奇老師上課。路老師作為一個班主任，他的開場白一定和其他任課老師有所不同：“同學們，你們來學校不但是為了學習，更重要的是學會怎么融于這個集體。我們每個人的考試成績目標應該是沒有最高，只有更高的。曾經喬森同學拖了我們班的后腿，他現在也知道改正了。所以，我決定——以后所有同學如果在月考中嚴重低于班級平均分的——就去操場上罰跑十圈（注意：操場一圈300米）！”
從今以后，不但是差生需要另罰跑3000米，所有的同學每天起都要夜跑——不管你在晚自修的時候有多少作業沒有做好。女生三圈，男生四圈，只有全跑完才能回宿舍……
一天中午的午飯時間，戚陌和鄭汐、安祺、傅允兒坐在一起吃飯。眾人都看戚陌最近有些怪怪的，總是一言不發，就紛紛問她最近是怎么了。戚陌笑了笑，答道：“我從沒這樣被魔鬼訓練過。但是，我很快樂——一種神奇的快樂。”
“你是說——夜跑讓你很快樂？”鄭汐猜測道。
“當你離終點只有100米，而幾乎耗費了全身的力氣的時候，你就閉上眼睛——不是有句歌詞是這么唱的嗎：荊棘刺穿我的腳掌路坎坷而漫長，從不曾忘記最初的模樣；努力背負血染沙場只為了那夢想，星辰大海才是我的方向……”
“你還是動不動就尬歌！”安祺也笑了，隨后問道，“對了，最近周測怎么樣？”
“挺好——至少45分鐘時間能做完所有的題了，而且基本上每次也能進班級前三了……”
“哇？那你真的好厲害誒！姐姐！”傅允兒又開始撒嬌賣萌了，“本小姐連題目都做不完，中間好多題都空著呢！”
戚陌只是含蓄地笑了笑，也不想表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