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鄭汐今天怎么沒來學校？”一向和鄭汐十分要好的戚陌吃驚地看著對角那邊空空的課桌——鄭汐一直是一個從不缺席的學生，就連生病也不會落下一課，今天怎么不見了？

“聽她爸爸說，鄭汐好像出國留學去了……”傅允兒對戚陌說，她和鄭汐兩人的父親是高中同學，因此知道這事。

“出國留學？也不跟我說一聲？”戚陌也是十分詫異，“我跟她最要好嘞！這么大的事情怎么沒聽她提過一句？”

“可真是她爸爸說的！”傅允兒也急了。

“鄭汐難不成一直都沒有把我放在眼里過？我上學期怎么就沒看出來她就是一個蒙著面具的木偶？”戚陌怎么想也想不通。

“鄭汐還不是怕你知道了，不想看你不忍心。”

“切……”戚陌心想：我爸媽都離異了，這點事實還接受不了？

“哎喲，不要放在心上，回頭微信聯系。”

“我今天就找她……”戚陌氣乎乎地回到座位上。

為了與家長聯系，戚陌決定這學期把手機帶上，只不過學校規定，所有學生只能晚上回宿舍的半小時內才能與手機接觸，其它時間手機都由宿管阿姨保管——她們一向都嚴得要命。

戚陌還是破天荒地在禮拜一晚上問宿管阿姨要手機。好在這次看管手機的是一個新來的阿姨，戚陌只是找借口說明了幾句就輕松要到了自己呼叫鄭汐的“工具”。

她匆匆忙忙地趕到了樓上，打開QQ，她看見“鄭汐”的一行字下面寫著“離線”二字，就知道鄭汐沒空碰手機。

她又立刻給鄭汐打電話。她把聽筒死死地貼著耳朵，不讓每一個聲波逃掉，可等來的回復就是：“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該死的！”戚陌氣得叫道，“連電話都不接……”

突然，戚陌想到：有可能鄭汐還在飛機上！怪不得手機關機了！

于是乎，她便只好給鄭汐發短信，她飛快地輸入：鄭汐，你到目的地了嗎？如果下飛機了，麻煩請回復我一句。

這下，她沒有理由看不到了吧？戚陌心花怒放地把手機關機，又匆匆忙忙地跑下樓去，把手機遞給宿管阿姨。

回來路上，正好碰到馬紫。馬紫甩著一條長長的高馬尾辮，向鄭汐打招呼：“嘿！你怎么才回寢室啊？今天不是你值日啊！”

“呃……我就是去借了一下手機……”

“借手機這么遲疑干什么？莫非……莫非你有男朋友了？”

“我什么時候有過男性朋友了？”戚陌夸張地反問道。

“算了，不問了，專心學習吧。”馬紫見狀，立刻打住了。

“對了，你知不知道鄭汐的情況？”戚陌追問。

“你不是跟鄭汐最好嗎？問我干嗎？”馬紫白了一眼。

“聽傅允兒說，她出國留學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我早就發現了！鄭汐這個人，怪癖不要太多哦！”

“你……你什么意思你？……”

“她悶聲不響的，什么事情都瞞得住。而且特別會演。”

“切……”戚陌也白了一眼。

“算了，我也不說了。反正我一說話就傷你腸子。”

于是，馬紫和戚陌只好看都不看一眼地走進寢室里。

第二天早上，戚陌比往常都要晚到一些，路奇早就在教室門口站好了，喊了一聲報告，她飛快地回到座位上。

她注意到鄭汐的位子還是空的：鄭汐她爸沒有騙我們！

戚陌這才放心地打開書本——不過她突然注意到這兩天路老師的表情顯得格外凝重——然而他也只字不提鄭汐的事。

有什么好隱瞞的？算了算了，雙休日有的是時間聊天。

可是一到課間，負責搗亂的潘庚就又跑到戚陌的桌子前：“戚陌啊戚陌，你這個老××最近很狂啊……”

“誰教你說臟話的？信不信我告訴路老師啊？！”戚陌急了，她一下子跳了起來——這是繼喬森之后戚陌第一個懟的男生。

“喲！很厲害嘛！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潘庚不甘示弱。

“這里是我的位子，我的地盤，任何不倫不類的人都別想進來！你不是很有錢嗎？你有本事買下來啊？”戚陌鄙視道。

“給你！！”潘庚毫不猶豫地從兜里掏出一張大紅色的100元，“啪”地放在戚陌的桌子上，“喏，買路費你就收下吧……”

戚陌用手臂把鈔票推到地上，站起來，說：“我不收這錢了！你的錢誰稀罕？全校都知道你是富二代，有什么好炫耀的？”

“你這個沒爸的傻子！”潘庚破口大罵。

沒爸的傻子？！這句話深深地印在了戚陌的的心里——像一把劍一樣。她沉默了許久，鄙視了潘庚一眼。

“你別那么得意！小心你媽也沒了！……”

“你……你……”戚陌只好動手了，她打了潘庚一拳。

潘庚捂著臉，生硬地說：“下次小心我也告訴路老師！”

果不其然，戚陌中午就被叫道了路奇的辦公室。她和潘庚坐在椅子上，互相不看對方一眼。路奇還是一個比較好說話的人，他問道：“誰先動手的？”

“她！”潘庚指著戚陌，十分肯定地說。

“老師，是他先罵我的！”戚陌只好這樣狡辯道。

“他罵你什么了？”路奇低聲問道——平時那么嚴厲的班主任老師仿佛溫婉了許多，讓戚陌有些不習慣。

“他罵我沒爸！還詛咒我沒媽！”戚陌哭訴道。

“那你別理他不可以嗎？你和他為什么就要這么糾纏？”

“因為……因為……”戚陌有些臉紅了，她有些說不出口。

“說吧……”路奇停頓了一下。

“我把和我媽上個月離婚了——我媽又得了病……我……我不想……”戚陌開始默默抽泣，眼淚一大滴一大滴地掉了下來。

“我懂……”路奇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可是你為什么要還擊他呢？你一直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孩子，當做沒聽見就好了嘛！”

“我忍不住……”戚陌邊哭邊說。

“其實吧，我從小父母也離異，班里也有很多人在嘲笑我，可是我并不在意。我努力學習，最后考上了苓州師范大學——全市最好的院校，我讓我的同學也刮目相看，你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我……我不想聽到……我就是要面子……”

“唉，雖然你的父母把你生下來撫養大，你跟他們有血肉之情，但你過完十六歲生日后，路都要自己走，懂嗎？”

“好吧……老師，要我寫檢查嗎？”戚陌低著頭，問道。

“檢查就不用了。那么好的一個學生突然去世，我也沒有心情看你們的處罰記錄……”路奇突然轉過身去，盯著電腦。

那么好的一個學生突然去世？是誰突然去世了？讓路老師的心情那么不好？算了，路老師既然寬容了自己，就已經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了。戚陌也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可是一回到教室，那個問題又拋了出來：那么好的一個學生突然去世？是誰突然去世了？——一定是三班的。

不對？鄭汐她爸說她出國留學去了？然而鄭汐卻從沒有跟我說過？莫非——莫非那個“去世”的就是鄭汐，而鄭汐她爸爸只是為了隱瞞這件事才騙傅允兒出國留學的事的！

你在瞎想些什么呢？好好的鄭汐怎么會突然死了呢？

抑郁癥？車禍？不可能吧？

可是戚陌的心情越來越緊張，她越否定，就越覺得那個人就是鄭汐——手機關機，如果是出國，她應該早就下了飛機！還有，鄭汐每周日都會在QQ上更新周記，為什么上周沒有？

懷著忐忑的心情，戚陌又走進了辦公室，她問路奇：“路老師，鄭汐為什么這幾天都不來學校？”

“別問了……她突然走了……她走得太突然了……”

這句話像一塊大石子一樣，擊落在戚陌的心里：沒錯，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樣，鄭汐是死了，可是她是怎么死的？她不禁又問。

“突發的哮喘病——她很小時候就有，長大之后因為感覺沒什么影響就沒去注意，現在因為學習壓力大才發出來的。”

“可是鄭汐的體育很好啊？跑800米從來不喘粗氣的！”

“跟你說了這是突發病！”路奇有些急躁。

戚陌呆呆地冥想了幾秒鐘，又問：“追悼會呢？”

“不清楚。”路奇給了戚陌一個十分冷漠的回答。

“怎么死得那么突然？連后事也不透露一下？……”戚陌正想著，又抽了一把鼻涕，“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

戚陌還是頭一次在禮拜三請假——連戚媽媽都不知道有這件事情。只見她第二天一早就騎上了自己的自行車，順著鄭汐家的方向駛去——鄭汐家離學校大概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吧。

駛過最匆忙的民主大街，騎過兩個小鎮交界處的小橋，又穿過渺無人煙的阿淀湖（苓州市最大的湖泊）。在戚陌的感覺里，這四十分鐘是漫長的。她總算找到了鄭汐家住的小區，停車，走進那棟碰巧敞開著大門的單元樓，爬上了二樓。

作為一名“不速之客”，她只能偷偷地溜進來——他們家防盜門也開著，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人發現戚陌進來了！

戚陌看見了正在痛哭的鄭媽媽，她坐在椅子上，只能用紙巾捂住臉龐，周圍沒有一個人想到來安撫她……

戚陌也看見了默默抽泣的鄭爸爸，他斜靠在門框上，低著頭，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什么，好像是：“苦兮兮……苦兮兮啊……”

唯一到來的賓客只有鄭汐表姐家，她們幾個女人站在一個角落里，不知道在商量著些什么……

戚陌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鄭汐的房間里——只有一副緊緊封著的靈柩，周圍用一圈雪白的花瓣裝飾著。

在這間雪白的屋子里，戚陌只能看見一張臺子上放著鄭汐的照片——她的皮膚也是那樣的雪白，嘴角甜蜜蜜的笑容，還是小時候總喜歡扎的高高的馬尾辮，可是那只是一張相片啊！

戚陌又走到靈柩前，還在思索著：咦？怎么沒有一個人發現我？可是我很想在見一眼啊！不管了不管了！她打開靈柩，果然，鄭汐正躺在里面。還是那樣雪白的皮膚，只是臉上少了一絲紅潤。她緊閉著的雙眼，是多么深邃！穿著藍色的長裙，一頭長發散披在肩膀上，嘴巴微微張著，手里拿著一束白玫瑰。她十分安詳地躺在鋪著鮮花的棺材里，好像一位水晶童話里的公主。

突然間，鄭汐仿佛微微地張開了雙眼，這把戚陌給嚇了一大跳，她驚訝地望著鄭汐：“你……你不是死了嗎？”

“我死給你看……是不是有點……太唐突了……”鄭汐突然開口說話了，聲音還是那么柔婉，就是十分無力。

“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我特地來找你的！”戚陌突然笑了，她笑著哭了，她感覺自己這樣真的很好笑……

“我只是……突然之間暈了過去……然后……就過了幾天才醒來……沒想到第一眼看見的……是你……戚陌……”

“你活過來了——真好……”戚陌已經是熱淚盈眶了。

“但是……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鄭汐也開始哭了起來，她一邊哭，一邊喘著氣，很明顯，這已經是肺衰竭了。

“說吧，我讓你說完。”戚陌擦了擦眼淚。

“我走了之后……你千萬別哭……告訴他們……我出國留學去了……我的葬禮……不要任何人參加……”

“沒事兒，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里守候著你。”戚陌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你安心地睡吧，忘記所有的煩惱。等你到了天堂，也不用帶去我給你的記憶。我會在這兒活得好好地——我會考上清華大學，出好多書，實現我自己的夢想，然后活到100歲……”

“鞥……”鄭汐突然笑了，笑得那么蒼白，“還有……找一個死黨……對你更好的……我不想再天上……見到你……西出陽關無故人……我要先走了……”鄭汐含著熱淚，睡了過去……

“鄭汐……鄭汐……”戚陌趴在靈柩旁，兩行淚早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她壓根兒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起初令她驚訝的是鄭汐其實沒死，但最后還是沒有爭下那一口氣，事實總是如此。她的淚花落在鄭汐藍色的裙子上，浸濕了一片……

“這……這……都是幻覺！”戚陌猛然醒了過來——她根本就沒有打開棺材，鄭汐一直躺在里面——安靜地睡著。

她拿出從路邊采來的一朵白玫瑰，靜靜地放在鄭汐的靈柩上：“一路走好……即使在天堂，也不要有什么煩惱……”

戚陌走出了鄭汐的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奇怪，為什么他們還是看不見我？此時，又令戚陌感到十分驚訝的，是路老師拿著一株白玫瑰，正站在鄭汐家的門口，也是來追悼的吧！

“路……路老師好……”戚陌十分尷尬地問好道。

“你也來了……”路奇冷冷地看了一眼戚陌。

他把手中的白玫瑰也放到了鄭汐的靈柩上：“一路走好……”

戚陌和路奇坐在長椅上，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戚陌先開口道：“路老師，鄭汐走了……我好舍不得……”

“戚陌，人要學會舍得……”路奇低聲說道。

“本來以為只有高三畢業的那天以后才會再也見不到彼此……沒想到……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戚陌苦笑。

“死亡是不分年齡界限，也不分感情的。它總是在你不經意間悄悄降臨，但是你要學會面對……”路奇循循善誘。

“等我死了，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記得我……”

“傻孩子，你還活著，并且那么健康地活著，為什么非要因為同伴的去世而聯想到自己的后事呢？你一定能活到100歲的。”

“我們各分50歲，也好。那我先走了……”

戚陌騎上自行車，可又突然感覺眼前一片空白——慘了，慘了，這次會不會輪到我了？她立刻剎車，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時，可是一陣旋渦仿佛撲面而來，戚陌只能迎著上。過不多久，她感覺好些了，只不過，她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雪地里——這五月里頭，哪個地方還在下雪啊？可戚陌伸手一碰——那冰涼涼的，不正是雪花嗎？

“戚陌，戚陌！”戚陌突然注意到鄭汐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還是穿著那件藍色的長裙，都一直拖到了地上。她的手中還是握著一束白玫瑰，只不過，她的氣色仿佛好多了。

戚陌轉過頭來，十分驚訝地看著鄭汐：“你不是死了嗎？”

“是的。這里是天國。”鄭汐指著天上的雪，說。

“我？我這是……也死了嗎？”戚陌感到一絲害怕。

“不，你還活著，但是你來了。”

“什么意思？”戚陌有些懵圈，一個大活人怎么會到這兒來？

“因為你在幻境——在這里你會見到所有你想見到的人，你會發生所有你想發生或不想發生的事，這并不代表什么。”

戚陌打量了一下自己：奇怪，我還穿著的是校服啊？她不禁打了一個噴嚏：“挺好……但怎么回去？……”

“你就不愿意多陪我一會兒嗎？”

“我還要趕著上課呢！你知道的，咱們物理老師特別嚴。”

“沒關系，在這里，所有的事都與時間沒有關系。這是一個零維度的世界……”鄭汐說著，把手中的白玫瑰埋進雪地里。

“可是我必須現在走啊！”戚陌著急得團團轉。

“你過來……”鄭汐一把握住戚陌的手臂，帶她來到一棵銀杏樹下，“你看，這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時這棵樹還沒有落葉，當時我們軍訓，你還累得直接趴在這棵樹上了呢！”

戚陌聽得有點懵。

“你再過來看……”鄭汐又把戚陌拉到一處角落，撿起一張卷子，“看，這是我們第一次月考的時候，你班級第七，年級第六十九。”

戚陌撿起那張卷子：和自己家里的一模一樣。奇怪，這張卷子是怎么也來到這個鬼地方的？

“你再來看這兒，我不久前生日的時候，你給我的三張明信片。”鄭汐從兜子口袋里拿出三張明信片：正面都是一只貓——一只雪白雪白的，戴著皇冠的貓咪，戚陌特地給她買的。

“不用謝。”戚陌笑著，說，“這里好美啊！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天堂很大，靈魂都不會集中在一塊兒……”

“挺好……”戚陌還是有一些難過，“只不過你回不到我們班了。”

“沒關系，我送你去現實世界——”

說罷，鄭汐一個轉身，戚陌頭暈了一會兒，發現還在原地。

戚陌又轉過身去，看見身后有一塊墓碑——一塊用花崗巖做的墓碑，大部分的表面都被雪覆蓋住了。她走過去，把墓碑上的積雪全部拍下來，埋在都已經凝固的土壤里。

上面有一行英文字，大概是：LOVE YOU FOREVER

下面還有一行字母：HEYEE ZHENG 2000.4.23-2016.5.1.

Heyee是鄭汐的英文名，戚陌還曾經親切地叫她“蜥蜴”呢！

會想到這些，戚陌只好又拍了拍墓碑上的塵土，離開了。

沒走多久，戚陌仿佛聽見了上課的鈴聲，立刻匆忙跑去。當她再一次意識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學校宿舍的床上——看一眼表，時間不早了！我……我原來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啊！

她還沒有醒過來，只是摸著床梯下了床，還對換衣服的馬紫問了一句：“馬紫啊，我昨天晚上到底經歷了什么？”

“除了踢了幾腳被子，什么都沒干。”馬紫一邊疊衣服一邊說。

“我明明記得我昨天晚上上下下天上人間忙個不停啊……”

“戚陌，你在說什么？還不是撞到什么，腦震蕩了？”

“你才腦震蕩呢！”戚陌冷冷地回了一句。

走出寢室大門，戚陌仿佛看見鄭汐的背影——又嚇了一跳——這？這會不會是另一重夢境？不，這應該不是鄭汐。

誰料，鄭汐聽見了戚陌的腳步聲，回過頭來，趕緊和戚陌打招呼道：“早上好！今天怎么這么晚起來，我都等好久了！”

“鄭汐……你……你怎么又回來了？”戚陌非常詫異。

“我本來就在啊……”鄭汐也對戚陌感到非常詫異。

“可是你死了啊……我親眼看見你死了……莫非……”

“你在說什么呢？一定是昨天晚上做夢了吧……”

“我昨天晚上夢見你一直沒來上學，我問路老師，他說你死了。于是我到你家參加你的葬禮，你這時突然詐尸，我們寒暄了幾句，你就死了，我哭了好久……還有，我又夢見自己進了天國，看見你在那里，然后你消失了，我看見了你的墓碑，然后……”

“不要想了，這劇情那么狗血，等你以后再去寫續集吧！”

“這……這……”戚陌竟無言以對。

鄭汐停了下來，對戚陌說：“從前有只豬，他夢見自己長大后變成了水手，結果他變成了火腿。夢與現實往往是相反的，你看，你現在能看得見我，聽得見我，碰得到我，這不顯而易見了嗎？”

“不……這個夢對我打擊太大了……你掐我一下！”

鄭汐狠狠地掐了一下戚陌，然后微笑著看著她……

——致全小說最狗血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