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陌，最近看你總是心神不寧的，有什么事情么？”安祺突然問道。她們正坐在一起吃飯——很久沒有這樣面對面了。
“沒怎么……”戚陌的手摸了摸頭發，故作若無其事。
“你是不是輸了詩詞大會，心情不好？”安祺準備單刀直入。
“不是……跟你說了我沒有心事啊！”戚陌還是裝鎮定。
“我看出來了……”安祺小聲說，仿佛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得見。
“你看出來什么了？”戚陌放下筷子，抬起頭來。
“我看出來你最近一定是惹上了什么麻煩。不然你怎么那么就都沒有來找過我？今天是我特地來找你的！”
“你說朋友之間就一定要整天死纏在一起嗎？你當我們倆在搞基啊？”戚陌皺了皺眉頭，安祺看得出來，她還在演戲。
“戚陌，我認真地問你一句，你上次詩詞大會得了第幾？”
戚陌的臉紅了紅：“第二啊！第一不是你們班嗎？”
“你得了第二就沒有什么要表示的嗎？”安祺打破砂鍋問到底。
“有什么好表示的？第二就是第二嘛！”
“戚陌，我早就看出來了！”安祺也把筷子放下了，她的眼眸認真地注視著戚陌，也十分認真地說，“你最近總是捧著關于詩詞的書看，我看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啊！說，為什么？”
“我看什么書關你什么事啊！”戚陌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了，但她還是忍著說，“我本來就喜歡古詩詞，不行啊？”
安祺停頓了一下：“行，行，當然行。”
“那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我讀點詩詞不行啊？！”
安祺還是決定直接說，不繞彎子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早就看透了。那天比賽的時候我一直在關注你。最后我們班奪冠的時候，我清楚地看見你翻了我們班隊長一個白眼，還在嘴里不知嘀咕著什么，我猜，你一定是不服輸吧！”
戚陌知道安祺早就看穿了這一切，也不知道應該解釋些什么，望了望背后，就先推辭道：“安祺，我有點事情，先走了……”
戚陌飛快地倒完飯菜，拿好東西，直接沖上教學樓。她立刻翻開一本詩詞大全，試圖避開安祺，她心想：“怎么辦？怎么辦？我的心想已經被安祺看穿了！她還會和我做朋友嗎？”
戚陌冷靜了一下——自己從小就十分優秀，也許是這種自身的“優秀”把自己給慣壞了，以至于自己喜歡的所有事情自己都要爭第一——記得小學里的一次心算大賽，戚陌因為幾個失誤沒有拿到名次，她就連續好幾天心情不好，也不知為什么……
戚陌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么辦才好——她天生這樣的心理曾經讓她錯失了很多可以做好朋友的人——因為她們都不喜歡一天到晚“不破樓蘭終不還”的人，搞得像要你命似的……
很多人都發現了，包括鄭汐，包括傅允兒，包括路老師。但戚陌還是故作輕松，因此，她在班內的人際關系還算不錯——除了有時候脾氣會比較暴躁，比以前容易緊張、生氣而已。
差一點！就差一點！戚陌總是頻頻不斷地回想起比賽最后的那一刻——自己完全有機會可以扳回一城。但回想起這些，戚陌心里就會閃現出一個念頭：再比一次！
每次路過高一（6）班的教室，她都會這么想，可是她遲遲沒有勇氣這么做。最后只好悻悻地離開教室的門口……
回到寢室，迎面看見的是沈詩詩拿著一包薯片，正吧唧吧唧地嚼著。看見戚陌進來，她拿出兩片給她：“喏，給你！”
“謝謝……”經歷了上述的思想斗爭之后，戚陌的腦子里是一片空白，只知道接過沈詩詩的薯片，然后愣愣地坐下來。
“你不吃么？”沈詩詩撒嬌似的問。
戚陌這才把薯片放到嘴邊，一口一口地嚼著。
“戚陌，能不能教教我這道題？”沈詩詩拿來數學練習冊，用紅筆指了指老師打叉的地方，“直接講就行了……”
戚陌湊過頭一看，扶了扶眼鏡，正過神來，也拿出一支筆，裝作什么事情也沒發生什么的，說：“你看啊！這是不是一個反比例函數？我們現在把這個函數在數軸上表示出來，然后……”
沈詩詩突然停了下來，問道：“這道題要用到函數嗎？”
戚陌再仔細一看——啊，這就是一道普通的關于對數計算的問題。立刻改口道：“啊，這道題啊！你看這里不是都有個log嗎……”
經過戚陌的一番解釋，沈詩詩總算懂了：“啊！原來是這樣啊！”她轉過身去繼續算，一點都沒有發現戚陌有不對勁的地方。
戚陌也拿出數學練習冊：糟糕！錯了將近一半！
戚陌趕緊拿出紅筆來訂正——天哪，都是粗心的錯誤！居然還有一道題目自己把加好看成了乘號！
迅速改完題目之后，戚陌拿出已經有好些天沒有看過的《多功能題典》，只是呆楞楞地看著一道題，久久沒有動筆。
戚陌的腦子一片空白，她開始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還有自己現在到底要做什么？戚陌仔細地回憶了一下這一天內發生的所有事情——英語考試的時候，戚陌空了幾題——以前戚陌是從來都不會空題的！還有物理，怎么有很多別人都算出來的題目，自己就是算不出啦呢？奇怪！
戚陌最后還是想：“不管了不管了，繼續學習。”
早上的太陽升起得比剛開學的時候早多了。戚陌躺在用蚊帳罩著的上鋪上，眼睛靜靜地盯著天花板，確定一下今天的計劃：嗯對，做好化學的隨堂小測，還有語文作文。
這次的作文會寫什么呢？是寫人？寫事情？還是寫議論文？散文？最近有什么題材又可以寫進去呢？
戚陌漫無目的地想了不知多少時間。直到起床的鈴聲打響了。像一陣流水一樣，沖了一遍戚陌的腦子，她在猛坐起來。
她趕緊穿好衣服、秋褲、戴上校徽，飛快地跑下樓梯去吃早飯。
一點都不覺得巧合，戚陌碰見了安祺。
戚陌坦然地在安祺面前坐下了：“嗨！”
“嗨！”安祺還是像往常一樣和戚陌打招呼，一樣親切。
“安祺，今天下午鋼琴社排練你來不來練？”戚陌問道，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問這個廢話的問題——安祺什么時候缺席過？
“當然啦！”安祺還是這樣回答。
“對了，你有沒有帶《百鳥朝鳳》的譜子？”
“當然啦！要借給你么？”安祺還是十分無事地回答道。
“我想拿過去彈彈……”戚陌想了一會兒，說，“我還帶了你一直想彈的肖邦奏鳴曲第三章，順便也借你彈彈……”
“老鐵！你有沒有搞錯？馬上就要比賽了！”安祺喊道。
“比賽的事情我不急。”戚陌說，“我就是想拿一手新譜子練練手，你也懂得，老是彈《彩云追月》很無聊的！”
“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昨天的問題呢！”安祺拉回話題。
“昨天什么問題啊？”戚陌一拍腦袋，裝作忘了。
“你是不是一直在想詩詞大會的事？”
戚陌知道自己瞞不過去了，只好當面坦白：“安祺，我這么跟你說吧，你可千萬不要生氣啊！”
“說吧！我不生氣……”安祺放下筷子，認真聆聽。
戚陌深吸一口氣：“我那天比賽之后，白眼是我的本能反應——我就想，這些題目我都懂，你們班有什么資格在公平面前搶我們？老天真是太不人道了！其實我們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拿到第一名的獎杯了——第二名什么都沒有。我當時就在想：高一（6）班就是一個XX！有神經病的！我們明明可以的！”
“還有呢？”安祺決定繼續把話聽完。
戚陌繼續說：“唉，總也不能老是怨天尤人吧！你們班的卑鄙……呃呸……我不是說你們卑鄙無恥下三流，只是說……是我們錯失了良機……唉……都是我們不好……哎……”
安祺看出來戚陌有些在掩飾的樣子：“就沒有了？”
“沒有了……我真不該這樣……”
安祺點點頭，感覺像get到的樣子，這讓戚陌感到非常的難堪——完了，我居然把自己所有的心聲都吐露給了自己在高一（6）班的好朋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安祺應該還是高一（6）班的副班長呢！這樣下去，我們還是好朋友嗎？
“我先走了……”早餐還未吃完一半，戚陌又不得不離開了。
“拜拜！”安祺若無其事地招招手，繼續吃早飯。
倒完早飯，戚陌又是一腦子空白——接下來應該干什么？恩姆，復習一下英語，要默寫——還有那個什么非謂語動詞的用法，還有《新概念英語2》上面的課文。戚陌要做一個最后的復習……
戚陌做到位子上，開始復習……
化學隨堂測的紙發下來，戚陌開始認真做題——嗯，這次的題目一點都不難，全會做。戚陌是全班第一個做完所有題目的，她自信地把隨堂測交給路老師，路老師看了一眼，然后壓在講臺上，對全班同學說：“你們還有十分鐘！下課必須做完！”
戚陌回到位子上，看了一眼講臺上的路老師，正在仔細地看著自己的卷子。她望了望四周，又開始進入了冥想：
早上我到底為什么要坦白？再編一個幌子不就好了嗎？
萬一安祺把這一切告訴了她們班的同學怎么辦？
我難道就沒有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嗎？
列出這三行問題，戚陌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答。她就呆坐在那兒，思考著到底應該如何回答這三行問題。
早上我到底為什么要坦白？再編一個幌子不就好了嗎？嗯，至于這兩個問題，戚陌想，安祺是自己別的班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間情不自禁坦露真心也是友情的表現嘛！坦白是應該的。
可是，萬一安祺把這一切告訴了她們班的同學怎么辦？她們班的同學會不會找我來算賬？都怪我太強勝了……
我難道就沒有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嗎？早知道我就不把真相坦白給安祺了，如果遮遮掩掩的，安祺說不定不會猜透我的心思呢！
戚陌有些后悔了，可又有什么用呢？唉，她只能嘆氣。
下課鈴聲終于打響了，下一節課是社團課，戚陌拿著琴譜走進琴房。謝天謝地。今天運氣真好，安祺沒有出現在那間琴房里。
戚陌開始練習《彩云追月》。這首廣東民歌對于戚陌來說早就是小菜一碟了，所以她可以心無旁騖地高山流水般演奏。
戚陌越彈越入迷，漸漸地也忘記了安祺的事情了，大約彈了半個小時左右，戚陌推開門，準備去老師那兒匯報成果了。
辦公室門口，戚陌遇見了安祺。
安祺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戚陌的存在，她只是拿著譜子等候在門口，本來扎成雙馬尾的烏黑色微卷的頭發披在肩上，額頭劈叉的劉海簡直像兩坨炸毛——難得安祺這么隨意。
戚陌深吸了一口氣，她也不打算跟安祺說更多的話，腦海里回放出《彩云追月》的旋律，她漸漸閉上了眼睛，裝作享受著……
“下一個！過來吧！”溫柔的湯老師站在門口，輕聲招呼著。湯老師是青春琴社的主要指導老師，在戚陌的眼里，湯老師是百楊中學所有女老師中最溫婉、最細膩的。
安祺走進辦公室，端坐在琴凳上，準備好演奏的姿勢。
戚陌突然從《彩云追月》中轉回現實來，她睜開眼睛，準備觀察安祺彈琴的變化。她突然站得筆直，好像很嚴肅的樣子。
安祺把手放上琴鍵，輕輕地敲完第一個音符之后，她進入演奏的狀態——閉上了她葡萄般藍黑色的眼睛。她的手指在琴鍵之間來回移動，優美的旋律進入戚陌的耳中。
這是《百鳥朝鳳》。戚陌平時聽安琪彈得最多的樂曲之一。應該說安祺的演奏套路和表現力戚陌已經抓得爛熟了。可她今天突然覺得安祺指尖的《百鳥朝鳳》和以往有些不同——
這曲《百鳥朝鳳》，仿佛彈盡了對世俗的嘲諷。戚陌仿佛聽到安祺彈奏的是對自己的不滿——她立刻慌了。
每一秒鐘都像一小時，戚陌只能默默地等候著，到了后面，她才感覺時間流動得快了一些，她也漸漸調整好了情緒。
十分鐘的演奏完畢了。只聽湯老師對安祺說了一句：“安祺，你的前奏部分要顯得突出，中間速度變慢的那一段不要變得太慢，中速就可以了，收尾的時候不要太倉促，速度要變慢一些。總體上你的表現力還要變得更強，繼續去練吧！”
安祺走到門口，來都來不及看戚陌一眼，她今天穿了一雙新鞋，走路有些不方便，只管看著地面，匆匆忙忙地走出去……
“戚陌！來吧！”湯老師的聲音回蕩在戚陌的耳旁。
戚陌還沒回過神來，再看安祺一眼，她已經在走廊里消失不見了，可是戚陌還是放不下心來，心不在焉地走進辦公室。
“坐！”湯老師戴上眼鏡，輕聲招呼道。
戚陌坐下了，五秒鐘后，她在想到把手放在琴鍵上。
深吸一口氣，演奏開始。一曲《彩云追月》如同流水般嘩嘩地淌了下來，戚陌半懵地彈奏著，都不知道自己彈到哪兒了，只覺著彈得入迷。一旁的湯老師也認真地扣著節拍……
戚陌一邊演奏，湯老師一邊在仔細聽著。戚陌不知哪兒來的壓力——以前湯老師從來都沒有給她施過壓，也不知道壓力何在。她只知道順著這個路子彈下去，不要出差錯……
彈到一處時，戚陌突然感覺自己彈了一個錯音，之后怎么彈幾乎全忘了，她開始有些著急了，臉漲得通紅，然后接著一同亂彈。實在編不下去時，她對湯老師說：“一不小心忘了……”
一向微笑著對待戚陌的湯老師神情突然嚴肅起來。她扶了扶眼鏡，認真地看著戚陌：“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忘了……”戚陌只能這么回答。
“下星期你就要比賽了！到時候你忘了怎么辦？”
“我……我……”戚陌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你的其它都練得不錯，就是得避免上臺時的緊張。”
“我不是緊張……”戚陌一心為自己辯解。
“我看得出來。緊不緊張不是你說了算的……”
“今天就是突然忘的……要不……我回去再練……”
“戚陌，不是老師說你。”湯老師站起身來，摸了摸戚陌的額頭，“你很優秀，你真的很優秀——無論是在學習還是藝術方面。你的彈琴水平完全可以和那些演奏級的同學媲美。老師也知道這是一次意外，好嗎？回去多練練，比賽前記得找我……”
“哦……”戚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下一個……”又是湯老師清脆的聲音……
戚陌推開辦公室的門，可總算到走廊里頭來了。戚陌穿過洗手間，到了琴房——第一間就是安祺，只見她十分認真地彈著《百鳥朝鳳》，戚陌也不敢打擾她，只是往前找另一間空的琴房……
突然，鄭汐走出了琴房，她看見戚陌正等在門口，熱情地朝她打了一聲招呼：“嗨，戚陌，剛剛你是不是去老師那兒了？”
“對啊？……不然呢……”戚陌攤了攤手。
“今天還去不去圖書館啊？”鄭汐還是一樣，見到戚陌就開始話多，“對了，最近圖書館新進了一批書，好多都是八月長安（著名青春小說作家）寫的！還有你喜歡的《你好，舊時光》呢！”
“不用了，今天我還要復習數學呢！”
“我還幫你借了一本《最好的我們》，要看么？”
“開玩笑！這本書我都看過不知道好幾遍了！”戚陌笑著說，“我要抓緊時間練琴了，拜拜！”
“拜拜！”鄭汐也笑著揮揮手。
戚陌坐進琴房里，深吸了一口氣：“唉，還是鄭汐最好了。”
戚陌遲遲沒有準備好好彈琴的樣子，她一直在想：“看來我和安琪只能這么打冷戰了。還是看天意吧！”
。。。。。。
一個午后，本來晴好的、湛藍的天空，突然陰沉下來，緊接著刮起了大風。這也許就是北方的春天吧，都是在風沙里度過的。這不，刮風還不算，沒過多久，便下起大雨來了。沒有一個學生帶了雨傘，所有的人都用手捂著頭，腳踩著水奔波在樓與樓之間……
戚陌剛吃完午飯，也像抱頭亂竄的老鼠一樣雨點打在戚陌身上的校服上，打濕了戚陌的肩膀，她正想：“該死！回到教室還需要穿過一個400米的大操場呢！倒霉的雨天！……”
穿過草地的時候，戚陌只感覺自己的腳打了一個趔趄，那一秒鐘，對于戚陌來說，很漫長。她回憶起上學期運動會意外受傷的那一次，是安祺扶她去醫務室的。這時只感覺腦子一空白，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整個人的重心都是向前的，有人嗎？……
戚陌剛想用雙手撐住草地——這次是草地，傷的肯定沒有摔在塑膠跑道上那么重，摔就摔了吧！戚陌閉上眼睛，突然間，她感覺另外一股重力正在把她往上拉，漸漸把她提起……
戚陌的重心又往后移了，她感覺雙腿漸漸可以著地，可以站起來了——剛剛簡直太嚇人了！難道這是一場夢嗎？
戚陌一臉懵地抬起頭來，看見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安祺——似曾相識的初次見面的景象又浮現在戚陌的腦海中。戚陌的大腦又是一片空白，雨點打濕了戚陌的頭發，她驚訝地看著安祺。
“又那么不小心……唉。”安祺嘆氣道。
“謝謝啊！”戚陌不知道應該怎么和安祺說好。
“像你這樣以后下雨天不要跑！”安祺的容貌可終于被戚陌看清楚了——她的頭發也全濕了，顯得更亂了。
“謝謝啊！太謝謝了！”戚陌腦海中只有這幾個詞。
“不用謝。”安祺爽快地回復道。
“上次我也這么摔的。都怪我，從小平衡能力不好……”戚陌撓撓額頭，笑著說。
“正常……”安祺撇了撇嘴，說。
“對了，實在對不起啊！”戚陌突然準備扯回話題。
“對不起什么？”安祺裝作一副很懵的樣子，問道。
“就是……就是上次我跟你坦白的事情……”戚陌默默地低下了頭——她也很驚訝，一向靦腆的她居然有勇氣對此事做道歉。
“怎么啦？你最近不會喜歡上誰了吧？怎么看你心神不焉的？”
“我怎么會喜歡上誰？”戚陌也笑了，“就是上次我跟你說，我比賽完之后抱怨的事情……”
“哦……我差點忘了這事兒！你怎么還記著哈？”
“我怕你生氣……”
“誰跟你生氣啦！”安祺笑了，笑得那么舒心，“這些都是正常的！我知道，你是‘學霸’，我是頂多是個‘學媽’，學霸的世界我怎么懂呢？學霸爭強好勝也是正常的事情，對吧？”
“你真的原諒我了？”
“你又沒犯什么錯，真是的，我走啦！拜拜！”
“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