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得了了！誰在政府大院露著屁股解手啊？”有人突然站起來喊。

我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好有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正把屁股對著我們哪！

有人猜測，這一定是個神經病！拉屎拉尿都不知道背人！

因為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們也就不再看這不雅的一幕了。

不一會，有人從外面邊走邊苦笑著說：“唉！又是那個啞巴愣子，啞伶。”

我聽到“啞伶”，就又站起來看一下，想確定，是不是我認識的開心。

這時候開心衣衫不整的提著褲子，眼神茫然！我心里感嘆著，這就是我小時候認識的開心！多年不見怎么成了這樣子？

開心是我姥姥家對門的孩子。聽說出生的時候天冷，不知道怎么的，她說話都是半截音。他爸爸嗜酒，喝完酒還撒酒瘋，都說因為她媽媽生了她是個女娃子，就很不喜歡！她媽媽又老實的要命，逆來順受，唯命是從！也就可憐了這個孩子。

我每每去姥姥家玩，她都笑瞇瞇的沖我們笑，發出她獨特的話音，但仔細分辨還能聽出她說什么。她說的最清楚的就是“媽的”。

每次看到我們玩耍，她都想和我們一起玩。小時候我們玩在土里刻字，再用土蓋起來，然后另一個小孩猜是什么字。她就看著我們玩，然后學著我們的樣子刻字，再蓋起來，然后沖我們傻呵呵的笑。常聽大人們夸她聰明，因為只是在和我們玩耍時，她就認識了好幾個字，雖然吐字不很清。

也許因為她能發出半個音，我們都喊她半啞伶！可她特別不喜歡別人叫她啞巴的，所以她常抓小石頭投我們！我們慢慢的就特別害怕她！因為她可不管投著你哪個地方。記得當時我就總是抱著頭，急匆匆的跑進姥姥家，進到屋子里才會放下手。

雖然年齡相仿，可她吐字不清，是不能上學的。學校就在村子里，所以經常會看到她挎著籃子，或者扛著鋤頭，或著扁擔，露著她亂糟糟的頭發的腦袋。她應該是渴望和我們一樣坐在里面讀書吧！每當這時候有學生往外看，老師都會很不耐煩的哄她走，然后總能看到她依依不舍的回望。

她的父母在村子里屬于經常把別人家雞鴨鵝，豬，羊等，只要是能進她們家的，就總是有進無回！密人家的東西，早已成了大家不爭的事實。對她的耳濡目染，她也常偷別人家的東西。

有一次，姥姥家里有客人正在吃飯，她去姥姥家的雞窩里偷雞蛋。因為被舅舅發現，就悄悄走了過去，大喊了一聲“啊！”剛抓住雞蛋的她，直直的從雞窩架上倒了下來，手里緊緊的握著雞蛋。引起了大家一陣哄笑。都說她聰明，那么小的孩子，還知道貓著身子去偷雞蛋。

哄笑一陣以后，又對這個可憐的孩子唏噓不已。她和她媽媽經常挨打。有的說如果當時出生好好養也許就是個正常的孩子……

那時候，我特別可憐她。所以每次見面我就學她的樣子比劃著，然后也不清楚她比劃什么，各人猜各人的意思吧。

她從小就干很多農活，包括挑水。也許因為太小吧，她有一次在井邊打水，桶掉到井了，可她害怕她爸爸會抽她鞭子，就也跳到了井里。幸好有人去打水，把她從井里撈出來，但聽說那頓鞭子還是沒有幸免。

后來升學到了村外的學校，就很少見到她，見到她時，她還會咿咿呀呀的比劃一番，但是，她連半個音也發不出來了。

再后來，我到了外地上學，畢業以后回來又聽到了她的消息。

因為她也出落的漂亮了許多，所以街上收死雞死兔子的商販就有了罪惡的念頭！

商販常常見到她就給她買好吃的，好喝的，然后把她引到沒人的地方就奸污了她。而不明所以的她就這樣一次次被騙，還幸福的不得了。

事情東窗事發之后，可憐的開心被她爸抽的很慘！然后開始給她找婆家。

后來一個大他十幾歲的老光棍就娶了她。

也許因為他爸那次毒打，她變了！生完孩子的她，差點拿剪刀親手扎到她的女兒身上，被婆婆及時發現制止了。

從那以后就再也沒聽到她的消息，也不曾見過。

今天看到她已經癡傻到了這步天地，我問了問關于她的事。

原來，她生了一個女孩之后，就來辦理了二胎生育計劃。但是她每次懷孕都不注意，流產了好多次，現在懷上了，也做不住胎。現在可能又懷孕了，所以憋不住尿就當著眾人的面解決了！

據說這次懷孕，怕她到處走，那男人就在她的手上栓上繩子，牽著她，吃飯也得喂給她，也許今天的她真的已經傻了！

她從門外進來，我問她，開心，你還認識我嗎？她傻呵呵的笑著，咿咿呀呀了一句就三步一回頭的跟著她男人走了。我已無法確定她是不是認識我了！

后來沒幾個月，她又一次流產了！

這個女人不知道還要經受怎樣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