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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心生信任

那領(lǐng)隊因會說中原話,又曾在戰(zhàn)場上被沈相言救了條命回來,所以對二人也就打開心扉,暢所欲言。

“奉毒蛇為國寶?天大的笑話!拿自己人的命與喂養(yǎng),那國師也不怕遭天譴!”領(lǐng)隊自報家門,免貴姓西,人人稱醫(yī)生西門將軍。

這個西門將軍的由來,不僅是他是鎮(zhèn)守東洲城西的守門將軍,更是因為西門在東洲話里,有“平安”的意思。在這個國師亂道,東洲欲亡的關(guān)頭,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比不過能活下來。

“所以,你殺了那條蛇?”燕語遲好奇一問。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只不過花大價錢尋了一藥死蛇的偏方,除了那條吃人的蛇,大家才不會擔(dān)心哪一天會被國師抓去喂蛇,也不再這么提心吊膽地活著。”西門領(lǐng)隊笑道,又對沈相言說,“沈?qū)④娺@時候來東洲,想必也是為了‘天祭’吧?”

“天祭?”燕語遲有些疑惑,便聽身旁的沈相言道,

“‘天祭’是東洲四年一度的節(jié)日,皇家貴族沿街游行跪拜,用以祈求未來四年來,舉國風(fēng)調(diào)雨順,無災(zāi)無難。”沈相言一頓,接著說,“不管,自國師入宮后,‘天祭’不再祈求百姓的平安,而是用常人性命換得王室的長生不老。”

而結(jié)局無非是,東洲畢,萬骨枯;數(shù)萬冤魂無歸途。

“簡直就是喪心病狂!”西門領(lǐng)隊?wèi)崙嵉氐溃歉鄙袂楹薏坏脤鴰熕撼蓛砂搿S謱⒆约旱南敕ㄕf了出來,“等‘天祭’一到,我?guī)е恍┤笋R從里面包圍,將那殺千刀的國師頭割下來,用以祭奠數(shù)萬慘死國師手下的冤魂!”

“沈?qū)④姡厝灰彩菫榱舜耸露鴣戆桑俊蔽鏖T領(lǐng)隊看向了沈相言,眼中充滿了期待的神色。

沈相言起身,說出口的話卻大相徑庭,“你東洲之事,與我一個中原人無關(guān)。”

此話一出,他便已經(jīng)站在了中原那邊,不肯與自己聯(lián)手對抗國師,西門沉默,突然跪在了地上,有了沈相言的幫忙如或神助,殺國師必然勢在必得。

東洲將領(lǐng)向來驕傲,就算死到臨頭也不會對外人示弱,西門就這么跪在地上,語氣略帶哀求地道,“希望沈?qū)④娔軒蛶臀覀儭!?

“這個忙,”沈相言言辭很明確,“我?guī)筒涣恕!?

“我知道中原不插手東洲國事,但此事事關(guān)數(shù)萬城民的生死,難道您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在這場‘天祭’里嗎!”西門將領(lǐng)語氣沉重。

見他態(tài)度堅決,西門將領(lǐng)索性也看開了,不再苦求,起身朝二人告別。

離開前,西門將領(lǐng)給了他一把密鑰,“各個佛塔內(nèi)都有一條通往王宮城外的密道,你們可以從那兒出宮。”

帶西門離開后,燕語遲才開口,“其實不幫是對的。”

沈相言微微一怔,有些詫異地看向了身旁的女人,又聽她道,

“此事事關(guān)東洲國事,你一中原人若是插手,屆時旗開得勝便可不談,若是此事敗了,不僅會牽連漠北,還會因此連累他們,被這些東洲人記恨,而你必然會不得全尸。”燕語遲道,“這種好心沒好報的事,你又不是圣人,為何要犧牲自我去成全東洲的期望?”

“你怎會懂這些?”沈相言笑道,晨光照在他的臉上,眉眼也比平日里多了幾分溫柔。“我還以為,你會讓我?guī)兔Α!?

“我與你又沒什么深仇大恨,怎會叫你白白去送死?”燕語遲道,話出口才發(fā)覺自己一時失言,怕被他誤會又連忙改口道,“我這可不是關(guān)心你,你是咱漠北戰(zhàn)無不勝的大將軍,百姓和城池都還需要你來守護(hù)呢!”

“我們回去吧。”沈相言道,但燕語遲不知,說這句話他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與勇敢。

他來東洲的目的,對她只字不提,燕語遲也不再過問,從竹林醫(yī)館再到救了敵國將領(lǐng),她漸漸地開始對沈相言多了幾分信任和欽佩。

“好。”燕語遲斂眸一笑。

漠北,太子殿內(nèi),段鈺著一身穿杏黃色錦袍,碧玉作冠,嵌一顆北海明珠,站在一扇掛著一幅女子畫像的屏風(fēng)后。

一侍衛(wèi)行至中庭,看見了屏風(fēng)后人影,單膝跪地道,“殿下,大臣們已到承和殿了。”

“許則,父皇生死未測,我若今日踏進(jìn)承和殿,必會被扣上一頂大逆不道之罪名,我若不去,便是旁人眼里的縮頭烏龜,國不能一日無君,到了這一步,我便也無路可走了。”段鈺凝眸,又想到了什么,“燕相沒事吧?”

叫做許則的侍衛(wèi)道,“如今朝中傳出了您與燕相勾結(jié)的流言,許多大臣聯(lián)手對抗燕家勢力,就連大將軍燕洵也受到了排擠。”

段鈺一聽,內(nèi)心便更愧疚了,苦笑一句,“便是因為我,連累了燕相一家罷了。”

“殿下。”許則眸中劃過一絲不忍,接著又說,“古往今來,繼大位者,飽受脫骨食肉之苦,太子殿下賢良淑德,必是下一任明君。”

“閉嘴!”段鈺凝眸,神色劇變;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怒道,“父皇下落不明,你在這兒說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只要父皇還在一日,我便永不爭這王位,不興奪權(quán)弒兄之禍。”段鈺道。

那許則卻抬頭看著他,平生第一次反駁他,“殿下,我自幼便跟著您,深知您心胸寬懷,仁慈善良,但歷代皇子哪一個為爭皇位,不落得一個頭破血流的下場,就算您不想血流成河,但難免有人算計到你的頭上。不是您死,便是他亡。”

若是尋常,段鈺聽見了這席話,必然將他好一頓打,但許則本心是為了他好,并非言之無理。

段鈺如白玉一般白凈的臉上,突然一沉。

“走吧。”

該來的遲早要來,既然如此,倒不如全力以赴。

承和殿內(nèi),兩邊站著的均是身著大紅官袍的一干朝臣。段鈺入殿后,整個殿內(nèi)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見來人是他,兩旁大臣有黑臉的,也有疑惑的。

“參加太子殿下!”一干朝臣紛紛跪地,齊聲道。

段鈺站在了他們的前面,領(lǐng)頭的燕相一日不見,便憔悴了不少,鬢邊白須也多了許多。可見這流言蜚語的威力,幣那刀劍厲害得多。

“太子殿下,如今朝廷人心惶惶,陛下也毫無音訊,望殿下能擔(dān)此重任,為國排憂解難。”一朝臣道。

另一人跟著說,“是啊,那太書院的奏折,已經(jīng)快堆成山了。朝廷上下,都忙不過來了呀!”

“即日起,”段鈺道,“我便以繼君的身份,管理朝廷上下事務(wù),諸位可有意見?”

一眾朝臣議論紛紛,卻聽殿外傳來了段寅的聲音。

“父皇如今尸骨未寒,太子哥哥就迫不及待想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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