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不能在白的走廊。

遠遠看去，就若一條由白雪構成的空間。

間桐臟硯觀賞了許多房間，看了無數的精致、神秘的器械。他敢打賭，就算魔術協會拿出最高端的設備，到這里也只會顯得相形見絀。

不光如此，這個地方科技與魔術是并存的，兩者地位顯然一致，并沒有對立的方面。

真是奇妙。

如果在魔術家族中，誰敢談論科學絕對會被魔術轟殺。

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讓他輕微不安。就算活了這么多年，這種奇妙的感覺還是浮現出來了。

“怎么樣，間桐臟硯。”

為他帶路的人打扮相當奇特。

看起來瘦削較高的男人，頭上一頂黑皮禮帽，臉上戴著十六世紀西方醫生的鳥嘴面具——那暗紅的玻璃鏡片內看不清什么。

他全身裹在黑色亞麻布長袍內，腰間還掛有裝載奇怪液體的小瓶子，舉止間更有些滑稽。

“怎么樣，間桐臟硯？”

他用日語重復了一遍，雖然吐詞清楚，但那口音聽起來確實不像是日本人。

間桐臟硯藏起他的驚嘆，他不想讓這里的任何人感到得意。老人停下腳步，用拐杖指向剛路過的房間問道：“看上去比我家好不少，不過那是什么？”

路易順著拐杖朝里面看去，那里有許多發出熒光的電腦屏幕，它們鑲在墻上，上面顯示的全是0和1構成的數據。

還有不少圖形立體放映在空中，研究人員不停地拿著工具記錄著。

“啊。我想，這是莎莉絲特的負責研究項目。”

“莎莉絲特？那是誰？”

“看來你知道的并不多”，路易撓撓面具，略加思索后，小心問道：“冒昧的問一下，你知道多少？”

臟硯桀桀的笑了兩聲，然后回答說:“老朽連把身體交給你的那個女人名字都不知道，你認為老朽能知道多少東西？”

路易兩個玻璃鏡片對向別處，“啊。這可傷腦筋，她總是這樣。不過，我大概知道她讓我帶你參觀的原因了。”

“難道她的名字在這里算是某種禁忌或詛咒嗎？”

后者連忙擺手說：“當然不是。我是說……相當好聽的名字。她叫忒伊亞，啊，還請不要直呼其名，否則會被扣工資。”

臟硯點點頭：“忒伊亞？嗯……老朽記住了。可老朽該怎么稱呼她？”

“你和她沒有從屬關系，也就不需要敬稱……相比隨便什么稱呼也行。”

“如此便好。所以，里面是什么？”

路易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臟硯，說道：“一個計劃，圣杯戰爭的一環，但并非你所知的圣杯戰爭。”

“這世界其他地方也有圣杯戰爭”，臟硯附和說。

但這位老人并沒有理解他的意思，路易對他所知淺顯的并不感到意外，畢竟這件事只有極少部分人才知曉。

路易耐心解釋道：“是的，世界上還有許多圣杯戰爭，但這個不一樣，從它的開戰地點上就只能看出……在月球上。”

“月……月球！？”

臟硯再次驚訝，這次他的拐杖差點沒拿穩掉在地上。

路易為此解說著：“是的。遠離地球的圣杯戰爭。只是該項目仍處于研究階段，在得出結論之前，說不定還可能因此作廢。”

老人感到一頭霧水，不由得繼續問：“何等魔術能夠構建這樣的項目？”

后者緩緩道：“我說了，這一切都處于理論以及建設階段，需要幾年，或者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不光如此，其間消耗的人力和物理是相當恐怖的，所以我并不贊成莎莉絲特，還有很多人也一樣。”

臟硯沒有說話，那神情顯然是等待下文。

路易熟悉的說：“莎莉絲特不久前發現了一件神秘的光子晶體，實際上是在忒伊亞大人的提示下。它位于月球內部，直徑長達30km。她們開始進行研究，暫時命名它為‘Mooncell Automaton’，莎莉絲特個人喜歡稱作‘Mooncellular Automaton’

如果僅是普通的晶體那也就沒有任何價值。但那晶體是現代人類文明無法接受的智慧產物，它能夠以魔術概念將“量子電腦”實現出來的自動記事裝置。

據莎莉絲特所說，從地球誕生起，它一直觀察、把地球上一切生物、生態、歷史，甚至靈魂都記錄下來。”

“竟有這等物體？”，臟硯也并非愚鈍之人，很快就理解到其中的奧秘。

從地球誕生前就存在……那是怎樣的外星文明研發出的智慧結晶？

路易不以為然，看上去他對這方面沒有興趣，但出于自己的職責，他繼續說道：“雖然忒伊亞什么也沒說。不過以莎莉絲特為首的成員，引進了魔術師一直視為禁忌的近代科學，雖然她并不是魔術師，不過她手下有不少人是。

咳，最終，她們把‘靈魂’重新進行了定義，也就是被稱為魔術理論·擬似靈子的‘意識的輸出口’。

過去，意識只能通過肉體來表露，但是她們成功測定出了‘靈魂’的位置，將它的輸出口投射到電腦空間的分身上。

這一系列的研究，就是為了實現將魔術師傳送進月球的晶體內部。如果魔術師能把自己的精神、肉體和靈魂進行‘靈子化’，然后一股腦的送進電腦世界，作為電腦世界中的靈魂物質化。

那么結果就是實現了。

當然，這需要具備被稱為魔術回路的架空神經，以及能將自身的本質明確地數值化才能才行。

在晶體內準備的世界稱為Serial Phantasm。完全由靈子構筑成，所以比僅由電子構筑成的虛擬現實更為真實。”

“靈子虛構嗎……？”

臟硯愣了半響，細細聽完后，便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那這和圣杯戰爭又有什么關系？”

路易毫不隱晦的答道：“Mooncell Automaton觀察的一環，更將許多的“假如”也記錄在內。這個之所以能和圣杯扯上關系，就是它能將這些“假如”實現，實現奇跡。”

“所以……這也就是那魔女，我是說這就是忒伊亞要準備的圣杯戰爭？”

“怎么可能”，路易對臟硯的話感到極為好笑，他說：“忒伊亞大人不會把她的愿望，寄托到這縹緲的理論實驗上。當時莎莉絲特僅僅是把她的想法提出來，然后忒伊亞大人根本沒有思考，就點頭說‘如果你覺得這很有必要，你就去做吧’這句話，隨之那家伙就去做了。”

間桐臟硯也覺得這想法顯得過于虛幻，從路易的語氣上能聽出，他對這個莎莉絲特的人并沒有多少好感。

也許他們兩個是同級。

但不可置否的事，兩人都是那個叫忒伊亞的手下。

“你認為她能做到嗎？”

“誰知道呢，事在人為？”，路易譏諷的說。“來吧，帶你看看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