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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海上風(fēng)云會(1)

  • 南渡舲歌
  • 燕拾肆
  • 1566字
  • 2018-02-09 17:29:11

海風(fēng)之中,濕咸的氣味里,卷積著血腥和煙灰,蕭舲將臉上的淚水抹凈,從地上站起身來,一雙明眸緊緊盯著風(fēng)平浪靜的定州碼頭。

譚皓徹站在她的身側(cè),伸出一只小手緊緊攥住蕭舲的衣角,稚嫩的小臉上,卻有一股剛強(qiáng)的厲色:“二姐,無論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蕭舲把一只手搭在皓徹的肩上,大火早已經(jīng)不滅自熄,生于斯長于斯的家園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親人的尸骨已經(jīng)化作風(fēng)中微塵,活著的人,心中只剩下仇恨。

她邁開步子,朝著定州碼頭走去,皓徹抹了一把臉上的灰燼,快步追了上去,問道:“二姐,我們?nèi)ツ睦???

“西海國,”蕭舲的目光極其嚴(yán)肅,她看著那蒼茫的海平面,冷靜地說道:“定州碼頭出發(fā),除了能到榮朝的永安港,便只有西海國的臨懷鎮(zhèn)了,西海國面積最小,便于查找,咱們,先去那里?!?

說到這里的時候,蕭舲的心中卻微微顫抖了一下,那個西海國的少年,如今怎么樣了?相識多年,卻從未踏足過西海國的領(lǐng)域,此番前去,能看見他么?轉(zhuǎn)念一想,這一伙殘暴的屠夫若真是去了西海國,那么……

蕭舲神色驚慌,狠狠地?fù)u了搖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皓徹的目光閃亮,他顫抖著聲音問:“什么不可能?”

“沒什么,我們走吧?!?

這也許,是蕭舲留給定州,最后一句話。東方既白的天空上,啟明星又一次高懸在天空,微弱的星光下,兩個年幼的孩童頭也不回地?fù)P起了船帆。

“跪下!”

云安剛剛將身后的大門緊閉,就抄起身邊的一把掃帚,狠狠地在云澤的膝上敲了一擊,這一下雖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是卻直接擊中了云澤膝上的穴位,云澤腳下一癱,便跪了下來。

云澤難以置信地?fù)P起頭,看著曾經(jīng)是那么和藹仁慈的叔父,現(xiàn)在為什么要對他這么嚴(yán)厲斥責(zé),云安的臉上,是云澤從未見過的鐵色冰冷,一張口,那聲音宛如登時斷裂的琴弦,驚得云澤說不出話來。

“你說,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導(dǎo)你的!低調(diào)謹(jǐn)慎,不要魯莽,今日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你我二人就葬身康國鐵騎的彎刀之下了!”

云澤微微張著嘴,驚愕地望著云安,片刻之后,才緩緩問道:“他們……為什么要?dú)⑽覀???

“不管為什么!”云安的面部變得猙獰恐怖,他丟掉手中的掃帚,沖到云澤的面前,看著云澤疑惑的雙眼,厲聲說道:“你必須活著,而且要好好活著,任何人,不可以傷害到你,這句話,還要我對你重復(fù)多少遍!”

云澤無力地抬眼,他微微搖著頭問:“你到底有什么秘密?我到底是誰?我父母在哪里?為什么這么多年來,每次問問到這里的時候,你都三緘其口,為什么?”

“你的父母在海上逃難的時候已經(jīng)死了!”云安出人意料地跪在了云澤的面前,他低下頭,重復(fù)著多年以來一直回答云澤的話:“你來自宣國定州,康國入侵宣國的時候,為了逃難,咱們舉家逃亡到西海國,在半路上遇到了風(fēng)暴,你父母全都葬身于合達(dá)海,只有我,帶著你逃了過來……”

“叔父,叔父你起來啊……”云澤伸出手臂想要扶起云安,云安卻執(zhí)意跪著,口中說到:“你母親臨死之前,托我好生照顧你,無論如何,我也要完成你父母的遺愿?!?

云安不肯起,云澤便只好放棄了,叔侄二人對立而跪,云澤問道:“為什么,我什么印象都沒有?”

“那是因?yàn)椋痹瓢蔡а?,目光緩緩掠過云澤的額頭,他的嘴角輕輕一牽:“因?yàn)樵诤髞淼奶油鲋心闶芰藗?,被桅桿擊中了頭部,所以,你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也是正常的?!?

云澤低下頭,默默不語,這幾句話,他聽了好幾年,每次問向云安的時候,回答總是出人意料的一致,只是云澤心里不解,總是有一股疑惑在自己的心頭徘徊,說不好是不信任還是對未知時間的恐懼,云澤總是想探究那段在自己腦海之中失落的記憶。

門口響起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隨后,是謙和禮敬的叩門聲。

云安的神色驚恐,他將云澤擋在身后,轉(zhuǎn)過身打開門,冷冷地看著門口那一副儒生面相的大榮朝大司馬,夏正德。

兩人對望,眼中卻是溫和與謹(jǐn)慎的碰撞。

夏正德移開目光,看著云澤,微微一笑,一開口,便是謙謙君子的風(fēng)范,話語卻讓云澤驚恐萬分:“孩子,你叔父的話,你相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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