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無言的開著車,想著自己剛剛說出的話,一股氣壓在胸膛中,上下翻涌著……側(cè)頭看著女生因為逃避他而故意戴上的耳機,眉頭緊皺。
不咸不淡的關(guān)系……
車窗外的街景亮了些,連灰蒙蒙的天都有了暖色,朝陽躲在云層后面,偶爾流瀉出一點點金光,又隨著時間的變化轉(zhuǎn)移著位置。白起扣緊方向盤嘆了口氣,又重新發(fā)動了車。
兩個人就這么沉默著到了戀語大學。待白起停好車,林小澄拉下安全帶,對著他敷衍的道了個謝,便逃一般的跳下車,關(guān)門的聲音“砰”的撞擊著周圍的空氣,震耳欲聾。
學長就是個輕浮的笨蛋!
林小澄擦了擦冰涼的眼眶,氣鼓鼓的蹬著步子走進教學樓。
呼……
白起看著那道晨昏下的那道雪白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個莫名的弧度。
因為周末的原因,戀語大學的人也不太多。冬日的太陽升起了,把下沉的霧氣融化了些。白起穿梭在溫和的風中,拎著背包來到了拳擊室。
周末的拳擊室空蕩蕩的,白起第一個到達。他打開更衣室燈,便找好了柜子,脫下外套,給自己換上帶過來的純白T恤,然后又慢慢的給自己纏上了護手帶,手掌邊緣因為長期練習拳擊的原因,已經(jīng)有了一小段薄薄的繭,摸起來有些粗糲。
一系列準備工作完成之后,他疊好衣服,才關(guān)上了柜子。柜子正面的鏡子上有一點淡淡的灰漬,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他強撐起一個難得的笑容,卻又突然凝固了——肩膀上的傷痕還有些淺淺的結(jié)痂,讓他想到了那個……偶然的溫暖夜晚。
突然,電話響起。他看了看手機,遲疑的接了起來。
“白起,關(guān)于Evol特訓,預計年底會開始。我已經(jīng)跟那邊說過了,三年一次,你抓住機會。”
“這么急?”白起壓低了嗓子,心里有些不悅、
“是比較突然,但機會難得,是個提升能力的好機會。”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懇切。
“知道了。”
掛完電話的白起,看著手中不自覺沁透出來的涔涔細汗,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天空依舊是淡黃與灰色的結(jié)合,白起望著窗外有些沉悶的顏色,盯著手機好幾秒,才靜靜的放到口袋里。
沖進教室的林小澄把書拿出來,才看到手機上有一條未讀新訊息。
來自爸爸。
——昨天在這邊遇到許墨了,特意拜托他幫我照看著你。
拜托……許墨哥?
什、什么嘛。
林小澄看著發(fā)白的屏幕,臉又不爭氣的紅起來。印象中那張溫柔的臉,總是給她無限的安全感。
——我一直都很聽話的好吧。
發(fā)出這條消息之后,她才深吸了一口氣,索性把手機甩進包里。
高強度的課程很快吸引了林小澄的全部注意力,終于到了課間時分,她腦中昏昏沉沉的記下筆記,才從包里翻出手機,查閱了一上午的消息。
兩個未接電話,來自徐蕭?
林小澄心中有些不安的預感。急匆匆的點開未讀訊息:
——小澄,不好意思,我要走了。上次本來打算跟你說,但想著時間還早,那時你又因為白起學長的事情在煩惱……可我自己也沒想到過那么快,家里已經(jīng)辦好簽證,所以今天就要去舊金山了。
什、什么?
她感覺后背有些涼,把目光向下移動了些:
——一直以來都很喜歡跟小澄在一起……小澄溫暖又可靠,總是給我足夠的安全感……雖然你在感情的事上很遲鈍……但我總覺得你跟白起學長真的會有些什么呢,畢竟……他看起來真的不像個不良少年。希望不是我的錯覺啊笨蛋。
對了,你有認真的跟他告白過嗎?
我過去之后,也會常常跟你發(fā)郵件聯(lián)絡(luò)的哦。
“什、什么啊!”林小澄的看著這條干枯的信息,心沉到了最低點,腦子里也嗡嗡作響,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什意思啊!”
她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點開屏幕,找到徐蕭的電話撥出去,焦急等待好幾秒之后,只有空蕩蕩的電流聲和反復播送的女聲提示著,“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可惡啊……
突然鼻子一酸,全身乏力的勉強站直了身子,急忙向教室外走去。
林小澄抹了一下發(fā)酸的眼角,第一次撥出那個電話——
“學、學長?”白起正好在拳擊課的休息時分,沖了澡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才看到手機屏幕閃著亮光。
聽著女生慌亂得近乎啜泣的聲音,白起心中一緊,“怎么了?”
“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發(fā)生什么事了?”白起被她這樣反常的態(tài)度所驚,勉強穩(wěn)住了聲音問道。
“拜托……拜托你……”林小澄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哭腔,“拜托你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帶我去機場……”
“什么?”白起被她的話一驚,無意識的拿起車鑰匙快步走出拳擊室的門。
“徐蕭說……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