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酒澆愁長滿愁腸 1
- 夢香幾尺是紅裝
- 南橋西
- 2080字
- 2018-03-05 23:34:14
聞人的心跳聲將何青蘿緊緊的包裹住,她說不得心里什么滋味,或是久別重逢的歡喜,亦或是絲絲窘迫羞赧。
“你聞人大盟主今日怎的想來了?”
何青蘿微微掙了掙,聞人也沒難為她將她放出懷抱,安穩落到地上。
“自是想娘子了才來的呀。”
聞人抱臂笑得開懷,只叫何青蘿飛了他一個白眼,哪里還有方才的正經樣子。
何為想了才來,這不要臉的說要尋她也不來,有托人帶話的功夫怎的就不能來見她一面。何青蘿愈想愈氣,她在這紅塵場呆久了,什么分分合合沒見過,奈何她沒什么名分,只能干干生悶氣。
“你可還有事,怎的還不走?”
“不走了,再過幾日,我便把自己打包送來你這夢香樓打干鋪,好好認識認識這一眾俏嬌娘。”
聞人見何青蘿別身坐于桌前,就知這小妮子定是惱他了,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怎會再走,既然短暫的離別未能取得效果,于何青蘿也沒的益處,那他何必去受相思煎熬苦,倒不如呆在她身邊,還寬心些,能與她周全。
“你還要怎的?當自己是花間公子?這里哪有姑娘愿意理你,那個不知你是我紅蘿的男人,我……”
話將出口,何青蘿便覺說錯了,雖是實情,可這言語從她口中說來多少都有些變了味道。
“哈,娘子都說到這等份上了,相公我哪里還會拈花惹草,必定好好的跟在媽媽身邊侍奉著,哈哈哈。”
聞人聽她這話,忍著笑意調笑身前的女子,看她紅了臉,更覺得有意思。
風聲息了些,清新的空氣點燃了滿目的睡意,何青蘿那里還氣鼓鼓的,想辯解還理虧,只得惡狠狠的盯著聞人。
屋內享受了片刻的安寧,彌漫著酸酸甜甜的氣息,兩人皆是不忍去打破。
原來相伴,相惜,只需一個瞬間,哪管你情緒如何,何方身處。
“青蘿,與你說件事情。不鬧,莫惱我。”
音調的忽然轉變,讓何青蘿不得不正視起來。她極其佩服聞人這般轉換性格的本事,半點征兆都沒有。
“聽說,你這夢香樓里藏了個女子?”
“……”
何青蘿沉了口氣下去,實在是忍不住,直接沖著聞人一腳飛過去。
“娘子,怎的又來打我。”
何青蘿的腿風本就不穩,加之出的急促,自是沒什么殺傷力,叫聞人拎著腳踝蕩了起來,穩穩從后面抱住。
“你一來便是有事,還敢說什么女子。”
“青蘿,莫惱了。”
“我真心來尋你,找那女子是為了你表哥。”
如若不是聽暗衛稟報黑允鈞行為古怪,怕何青蘿出事,他的出現可能要再推遲個幾天。
“如此,隨我來吧。”
何青蘿輕嘆口氣,將聞人的胳膊于肩膀上抖了下去,其實她什么都懂,他既是破窗而入,便是真心護著自己。
她只是氣,氣時間漫長,與君不見三思秋。又氣光陰如梭,難解情絲繞心頭。
氣自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妁澌將黑允釣架到肩上,一路攙回房里安置到床上。
明明知道這人并非心屬于她,可妁澌還是忍不住去撫上他的臉龐。
原本溫涼的手指似帶上了火焰,在黑允鈞的臉上流連,絲絲點點的蝕進妁澌的心間。
柳柳是個好姑娘,她確是救了黑允鈞,可,可與自己相比那又算的了什么。
當初黑允鈞深山歷練,招來獸群,身負重傷,是妁澌拼死將他救下,而后墜落深谷三月,險些丟了性命。
妁澌不恨,只覺可笑。自己連奄奄一息時都惦記的男人,讓她撐著活了下來的男人,那個她無論如何都不忍傷害的男人,明媒正娶的將救命恩人迎進了王府。
而新娘,卻不是她妁澌。
手被猛地抓住,用力的向下拉扯。
黑允鈞的雙眼微闔,透著一絲的迷離,半分的不舍。
還未等妁澌反應過來,便覺身體一沉,唇瓣附上一片炙熱,輕微的撕咬于她嘴角處加重,伴著酒精的迷亂讓她有些吃痛。
“你憑什么,憑什么要離開我?”
方才的溫熱感覺瞬間被冷水潑透,妁澌怔了怔。
她果然,只是那人的影子,只配在黑允鈞的夢里匍匐。
她,終歸愛的太卑微了。
黑允鈞說,自他睜眼見到柳柳的那一刻,他的眼里便在容不得其他人。
這話,她妁澌信了。
她拼盡全力回來尋他,卻在屋內見到了一身紅衣的女子,眼角的媚色格外的吸引人,就像夏夜的星子,閃爍著微光。
那是她與柳柳的初見。
她氣不過,無非與這王府的新婦爭辯了幾句,就叫她找準了時機只一跪,便將一切的一切,都變成了妁澌的過錯。
黑允鈞怒了,奈何他們情同兄妹,也可隨隨便便被外派疏遠,滿身的傷疤還瀝著血,滴滴答答,在他們之間隔斷了三年。
柳柳確是個好姑娘,怪只怪她太愛黑允鈞,怕會失去,怕被遺忘。
也許,她在路邊看到這男人的第一眼時,便已驚艷了時光。
那時的黑允鈞還是人,有血有肉,被人打一拳知道叫痛,干干凈凈,意氣風發沒的半點偽裝虛假。
吻愈發的熱烈,黑允鈞死死的抱緊妁澌,容不得她去反抗。周遭空氣微弱搖曳,溫潤。熾熱。
終歸是醉了酒的人,妁澌費了全身的力氣從他的懷中逃離,無意間扯開了男人胸前的衣裳。
這是她最后的一點尊嚴和倔強,她不想做誰的影子,永遠也不想。
天地神靈對黑允鈞苛求了太多太多,其實他早已死了,心死了,從柳柳難產而亡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眼底便籠上一層黑芒。
黑允鈞的胸膛坦露的毫無保留,妖艷的彼岸花在他胸口綻放,隱約閃爍著明麗的光芒。
那是蠱,生死之蠱,所施二人雖不能同生,但卻能共死。
妁澌只覺呼吸局促,癱坐在地上,胸口處一陣噬心的痛感侵蝕著她的每一條神經。那里,也種著一顆生死結。
她本不該愛上黑允鈞,她是疆域圣女,身負血海仇身。妁澌要的不多,只想在親自報仇后,陪他共同離開這個世界,安靜平祥。
可即是如此,面對黑允鈞,她早已舉不起手,執不住鞭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