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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守陰陽,尊師命,順天意

  • 帝闕歸
  • 春衫淚
  • 3454字
  • 2021-03-17 20:37:18

白輕顏知道,棲園遇見白家靈物的事是瞞不住的,即便在場的人迫于慕容墨的警告而不吐露半個字,然龍閻山莊的人必定會知道。

就說她那個樣子回去也隱瞞不了,只是讓她想不到的是,父親和冷文羽聽聞此事,卻無半點詫異之色,反而有如釋重負的感覺,這讓白輕顏直覺此事另有蹊蹺。

她還未來得及理清其中頭緒,宮內突然傳了密旨。

圣上要見她。

看著手內密旨,白輕顏不覺皺眉,她與宮內并無交集,此刻圣上要見她,蠢人也該想到,是和棲園的事有關了。

想起之前歐陽竹影的提醒,難道,圣上已經下了決心,要召她回陰陽司任職?

可是,如今她的身份……

圣上不會不知,龍閻山莊乃東宮幕僚,既如此,那又怎么會?

“小白勿要遲疑了,圣上宣召耽誤不得。”

耳畔傳來冷文羽不咸不淡的聲音,白輕顏收回思緒,抬眼看去,卻見大家都在看著她,父親和冷文羽皆是一副早已深知的表情,唯琉桑欲言又止,眼含擔憂。

她收起密旨,掩了眸中異色,“那,我去準備一下。”

是夜,她獨自一人入了皇城。

這森嚴巍峨的皇宮于她來說,是何其的熟悉。

站在宮門口,抬眼看著漆黑一片只有零星月光的夜空,心內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將面臨怎樣的局面,但一定不會是讓人輕松的局面。

圣上到底做了什么決定,她不知;今夜是否能平安出宮,她也不知;唯一知道的是,這一切應當都是慕容墨的安排,只是白家,又豈會為慕容墨所用,所以棲園一事,到底只是巧合,還是另有緣由?

夜里的風帶著些寒氣,掃在她光潔的面上,令她稍許清醒了些。

她回頭看著慢慢合上的宮門,不由嘆了口氣。

此生終究又不能如自己所愿了。

夜已經很深,圣上特意讓她在這個時間點入宮,想必也是不想讓旁人知道。

內侍引著她走在空無一人的狹窄宮道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重重回憶上,深深淺淺,皆是滿目瘡痍。

從前種種浮于眼前,她熟知每一條宮道的去向,也憶起每個角落的光影及曾經存在過的人和物,那深不見底的道路前方是如幽海一般令人恐懼和壓抑的世界,是她極力想要抽身卻不得不一次次裹挾入內的無奈。

那血染通透的高墻壁壘,那尸橫遍野的城池殿宇,那巍峨高聳卻又滿目瘡痍的皇城,終是她此生無法逃開的枷鎖。

再一次,成為了牢籠之鳥,無處遁逃。

“姑娘沒事吧?夜深了,小心路滑。”前方內侍悠悠提醒,白輕顏身子一顫,從漫天的回憶中脫離了出來。

再看時,眼前已然廣闊,榮華殿就在不遠處了。

“圣上就在里頭,姑娘請進吧。”內侍帶著她到了殿門口,也未通報,只低頭站到了一邊,給白輕顏讓了道。

她抬頭又看了看高掛的隱藏在云層中的朦朧彎月,爾后低眉沉默半晌,推開了殿門。

榮華殿是廣寧宮的一處偏殿,也是圣上日常批閱奏折歇息之處。

白輕顏自然對這里也不陌生,她一路進去,朝著內閣走去,殿內空無一人,只有幾絲沉香的氣息在靜謐的空氣中盤旋,倒是讓她早先還有些緊繃的心慢慢平復了下來。

早春的氣候,夜里也是涼的很,殿內并未熏碳,加上空無一人,便是有些冷戚。

直至緩步內閣,方才有了一絲光明和暖流。

撥開珠簾,一抹玄色入眼,白輕顏依舊是淡然的表情,一步步到了那人面前。

“你來了。”像是等待了許久,又像是認識了許久,只是這樣一句淡淡的話。

白輕顏低眉下跪,“拜見圣上。”

“起來吧。”皇帝慕容拓放下手中奏折,朝白輕顏看了眼,隨后開門見山,步入正題,“朕今夜召你進宮,是因為朕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

白輕顏無動于衷的站著,這些,她早猜到了。

“靈凈祭司臨走之前,曾交予朕一封密信,你想知道,這密信所寫為何?”

密信之事,白輕顏已然從歐陽竹影那知道了大概,如今聽慕容拓提起,她也不好多說,只道:“師尊并未告知。”

慕容拓卻也不直接說,而是轉身至身后架子上抽出了那封密信,爾后下了臺階,直至白輕顏面前,將密信遞給了她,“你自己看。”

信上所寫為何,白輕顏早已了然,她在慕容拓的注視下看完,爾后合上,恭恭敬敬交還給了他。

見她這副反應,慕容拓揚了揚嘴角,有些意想不到,“看來,你今夜前來,已經有所準備,是嗎?”

白輕顏昂起素白的面孔,晶透的雙眸閃爍著燈燭的微光,卻看不出半點其他情緒,“圣上有何吩咐,還請明言。”

慕容拓不是不知道龍閻山莊的存在,素日里明目張膽的出入東宮,他豈能無所顧忌。只是之前調查的都是龍閻山莊本身,包括冷義江和冷文羽在內,卻不知道還有一個白家的人。

若不是靈凈的密信,他根本就想不到龍閻山莊會和白家扯上關系。

但白輕顏的信息卻少之又少,加上白家一向神秘,想要將那層關系抽絲剝繭刨根問底,顯然還需要些時日。

棲園一事一出,慕容拓將前后事聯系在一起,便是想通了,自然也有了決定,總之他得見一見這個白家人,白容的女兒。

十多年前,自己初登大寶之時,白容還在陰陽司,靈凈出入皇宮,總是帶著她,那樣一副清冷孤傲的性子,居然跟了冷義江,還為他生了一個女兒,慕容拓確實沒有想到。

本是懸崖峭壁上的一支冷梅,卻偏要貪圖溫熱,最后香消玉殞,魂飛魄散。

白家追殺,不過一夜之間,白容便煙消云散。

靈凈當時只稟了五個字:天命不可逆。

爾后長達十余年的時間,白家從未露過面,自然也再未送過任何人來。

慕容拓以為白家就此隱匿,不問世事,沒想到,白容尚有遺腹子,而白家,又終于出面了。

棲園一戰,恐只是試探,看來白家是要趕盡殺絕。

白家如何對待門中人,他慕容拓沒有辦法控制,但陰陽司掌管著命理星運,堅守著北嵐根本,靈凈這一坐化,祭司之位總不能一直空缺。

靈凈臨危受命于白輕顏,想必也有一層要保護白輕顏的意思。

至少,如若她肯入陰陽司,那么白家,也就不能明目張膽的對付她了。

“靈凈啊靈凈,你終還是生了惻隱之心。”但既然命該如此,慕容拓決定聽信靈凈這一回,召回白輕顏,任命陰陽司主祭。

只是他并不知道,對方,是否也有同樣的想法。利益權衡之下,此人又是否會為自己所用?

今夜,總歸有個答案。

慕容拓想到這里,又定睛瞧了瞧面前垂眸謹慎的女子,這樣一看,倒是有些許白容清冷的影子。

“你尊靈凈一聲師尊,那說明你早已知道自己是白家后人,十五年華,你就沒有想要重歸陰陽司的想法?”

白輕顏微微緊了緊拳頭,只是依舊斂眉恭謹回答,“圣上應該知道,我母親因何而死,白家于我來說,并不是歸宿,而是如洪流野獸般的旋渦,我若還想活著,遠離便是唯一的辦法。”

“哦?”慕容拓回味著她這句話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就算你師尊臨終將陰陽司交給你,你也不準備回去,是嗎?”

白輕顏輕抿薄唇,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了解慕容拓,那是面善心狠的角色,款款幾句話背后的意思,她不知,但唯一知道的是,只要說錯一個字,或許,她就走不出這榮華殿。

她站在那里,不知從何處吹進的風扇的燈燭噗噗作響,慕容拓沒有急著相問,而是沉默著等待她的回答。

收斂的眉目看不清神色,只是妙曼身姿站在那里,卻依舊鎮定自若。

“師尊臨危受命,是在護我,白家一心要置我于死地,我無處可躲。倘或陰陽司果真能讓我避開死劫,我愿順應天命,為君效力。”

慕容拓聽著她這幾句不卑不吭的話,笑出了聲,“呵呵……你的性子,同你母親,倒是有幾分相像。”頓了頓,又道,“你知道,陰陽司守的是什么,尊的是什么,順的是什么嗎?”

白輕顏抬起眼眸,看向慕容拓,“圣上的意思是……”

“你師尊靈凈曾與朕說過,天下之大,五國相爭,陰陽司排星布陣,為了不只是紫薇大放異常,而是整座星海明懸高空,照耀四海大地……你呢?你認為陰陽星術,是為何存在?”

慕容拓的這幾句話,猶如醍醐灌頂,讓白輕顏心下一怔。

為了什么?

重活三世,她為了什么?

為了逆天改命,為了救他,哪怕再次粉身碎骨,墜入無間地獄烈焰城池,她仍要一意孤行。

師尊從未與自己說過個中緣由,也從未阻止過自己的決絕,原來……原來她心中大義卻是如此。

她承了那一句‘天命不可逆’,故而才沒有強權的勸阻自己,這命,終究還是一樣嗎?

要順應天命是何其簡單,她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可內心會煎熬,若還是面對一樣的悲慘境地,她或許,還是會選擇耗盡所有修為來護他。

只是,星耀大地是師尊對自己的期許,自己又該如何棄之不顧,視若無睹呢?

忽覺鼻尖有些許酸楚,白輕顏抬起閃著星光的雙眸,對上慕容拓探究而肅穆的神色,雙膝一驅,直直跪下,雙手至頭頂,大拜道:“圣上所言,師尊所盼,我皆明了。一切……謹遵圣上之意。白輕顏,愿入陰陽司,不負師命。”

“天命不可逆,這是你師尊的話,朕也將此話送給你,望你,也不負朕望。”

子夜時分,白輕顏才從榮華殿離開,一路而去,所見之處,皆清冷熟稔,卻又難抵心酸。

她沒有忘記,臨走時,慕容拓在她身后說的那句話。

“如若今夜你拒絕了,朕便只有毀了你,白家術士若非社稷所用,便只能永絕后患。朕希望你記住今夜所言,守陰陽,尊師命,順天意。”

當然,她沒有忘記最重要的那句,“入陰陽司,可護你避兇險,逃死劫,保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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