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落于你手,你要殺便殺,何需借此詆毀我慕家!”
“放心,我這就送你上路。”
孟青冷笑,手中長劍朝著老嫗咽喉刺去。
可是,卻在一寸前停了下來。
唐歆柔的手,抓著孟青的長劍,長劍鋒利,將她的手割裂,血液不斷地順著劍尖流下,唐歆柔看著孟青。
“滾開”
唐歆柔依舊沒動,只是抓著長劍的手握的更緊。
孟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寒聲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你是認為這樣能讓我住手?”
“唐歆柔,不,應該叫你慕歆柔,慕大小姐,這樣的把戲,你對多少個男人玩過?”
“你是不是認為,所有的男人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可以任意地將他們玩弄于股掌之間?以此來達到你自己的虛榮心,和滿足感?”
看著慕歆柔,孟青冷道:“放開手。”
“小姐,你走開!”老嫗在后邊叫道。
可是,慕歆柔依舊沒動。
孟青看著她,那雙眼眸很清澈,在看著孟青。
“滾”
“帶上你的人,給我滾。”
“立刻”
“馬上”
“慕歆柔,給我滾,消失在我的眼前,永遠不要再出現!”
慕歆柔松手了,帶著老嫗,走過了孟青的身邊,在門口,她停下腳步,放佛想再多看他一眼。
“小姐,走吧。”
老嫗叫了一聲,慕歆柔終究沒回過頭,跟著老嫗離開了。
走著走著,慕歆柔的腳步漸漸地慢了下來,到最后,她蹲下身子,抱著膝蓋哭了起來,彷徨,無奈,愧疚,悲慟。
為什么,她偏偏是世家之人,為什么,他偏偏是世家的仇人。
老嫗走過去,抱著她,唯有嘆氣。
“這,就是世家之人的命……”
“可是……桂姨……我的心……好痛……好痛……”
孟青站在那里,依舊保持著舉劍的姿勢,他眼中再沒有往前的冷漠,他丟下手中的劍,走到門前,將門關好,然后靠在了門上,他蹲身子,將頭埋在了膝蓋上。
許久,許久之后,他如一個孩子般哭了起來,充滿了無助和悲傷。
“爸……媽……,三兒……對不起……對不起你們……”
“我……我沒能殺了她……我……我……”
這一刻,他不是已經二十五歲的梁辰,今年,他才剛剛二十歲,是只有二十歲的孟青。
那個本應該享受大學校園生活的孟青,那個應該在和自己的同學,自己的朋友一起為了考四六級而通宵背單詞的孟青,不是為了仇恨,四處殺戮的孟青。
今天,是他的生日,二十歲的生日……
他身邊,沒了父母,沒了朋友,沒有親人,他已經死了,那晚,就和自己的父母一起死了。
現在活著的,是為了自己的仇恨和復仇而活著的孟青。
可是,他好累……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大哥,大哥,出事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孟四的聲音,他在敲門。
孟青漸漸收起了哭聲,擦干凈臉上的淚水,神情又變得冰冷,眼神比以前更加的冷漠,放佛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
他開門,看著門外的孟四。
“什么事?”
孟四看向孟青,眼角余光瞥了眼房間內,里邊空無一人,可是卻有許多家具碎裂,明顯有斗法的痕跡。
孟四極其擁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問,這就是他做為一個小人物的生存之道,知道什么該問,什么該說。
“大哥,剛剛收到消息,流鳳齋那邊,出事了!”
做為如今城內三流勢力的掌教,孟四平時都會極為留意二流勢力的動向。
就在今天,他收到下邊一個小廝傳來的消息。
“下邊小弟今天早上傳來消息說,流鳳齋的掌教,結丹境大后期的劉興秀,觸摸到了元嬰境的大門,將于三天后在城郊化骨山渡天劫,沖擊元嬰境。”
這消息可真夠大的,格薩爾城數百年沒有出一位元嬰境強者,即便是城內的勢力換了一波又一波。
到如今的凌寒宮,流鳳齋,豐實派三足鼎立,也依舊沒有出一個元嬰境。
可是如今,流鳳齋的掌教突然要沖元嬰了,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這代表什么,格薩爾城如果多出了一位元嬰境強者,城內的所有勢力都將會重新洗牌,大大小小的勢力將會面臨一個新的結局,是死,是活,猶未可知。
孟四又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更加詳細的給孟青說了一遍,這才退下。
……
這一日,
孟青孟青坐在院子里,靠在搖椅上靜靜地思考這件事情。
按理說,格薩爾城不應該出現結丹境渡劫這種事情。
并不是說在格薩爾城不會有人修煉到元嬰境。
可是,從格薩爾城近數百年的歷史來看,這里壓根沒有一位結丹境的人晉升到元嬰境,光從這點上來看,這里邊的文章就不小了。
孟青想到了都市里的世家。
制衡。
這是勢力間的制衡。
正如都市里的五大世家,數千年來都沒有人從元嬰境跨入化神境一樣,在格薩爾城必然也存在著這種制衡。
可是,這個制衡到底是單方面的制衡,還是相互之間的制衡呢?
如果說,格薩爾城也和五大世家一樣,相互之間產生的制衡,那么這次流鳳齋的掌教渡劫沖擊元嬰,十有八九就會以失敗告終了。
可是,事情的真相真如表面想到看到的那么簡單么?
孟青靠在搖椅上,望著眼前的那棵風景樹,手指在不斷地敲打著扶手。
要了解魚,你只有成為魚,或者,成為水塘,去了解魚的習慣,去研究魚的思維。
“如果……我是劉興秀,我是格薩爾城三大勢力之一的流鳳齋的掌教。”
“我的修為是結丹境大后期,我僅差一步,就能步入結丹。”
“雖然我有這個機會步入,可是我卻不能,為什么,因為一旦我去渡劫,就會引來天地異象。”
“那么出于制衡原理,其他幾大勢力的人,必然會為了自己背后勢力的存亡,而出手阻止我。”
“所以,我無法去渡劫,無法沖擊元嬰境。”
“可是,有一天,我要對整個格薩爾城的所有人,向著所有勢力的人宣布,我,劉興秀,要去渡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