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姨，你……”唐歆柔正要開口，可老嫗攔住了她，看向孟青，繼續道：“老身看在小姐的份上，可以答應你，現在放你一條生路，在這大漠之中，世家之人不會進來。”

“可有朝一日，你走出了大漠，世家的劍，必然會指向你身上的罪。”

老嫗看著唐歆柔，道：“老身為了你，可違反了自身的正義。”

“正義……正義……”孟青嘴唇輕喃：“世家的正義么，慕家的正義么，我的罪，我身上的罪……”

老嫗看向孟青，眉頭有些皺起，道：“你難道要否認你手上的殺戮么，難道不承認你殺害了世家的世子么？”

“呵呵……”孟青聽了老嫗的話，笑了，帶著莫大的諷刺。

“我所作所為，何必要否認，是，我是殺了世家之人，我手上是帶著殺戮，帶著鮮血。”

“那你為何要笑？”

“你問我為什么笑？”孟青笑的更加猖狂，帶著更大的諷刺，大笑道：“我笑，我笑你世家自詡的正義，我笑你慕家所說的正義，所給我定下的罪與惡。”

“如果說，這世間有什么是真正的惡，那便是你慕家所犯下的滔天惡行，如果說，這世間有什么是真正的罪，便是你慕家所犯下的人神共憤的罪行。”

“可你們卻站在世間的最高點，手握權利的大刀，將自身丑陋的面容收了起來，然后自以為是的將站在自己這邊的人劃做正義，將不服從自己的人，歸為邪惡。”

“這就是你慕家的正義，簡直就是卑鄙下作，簡直就是無恥至極。”

“梁辰……”唐歆柔臉色蒼白。

“放肆，一派胡言！”老嫗臉色陰沉，體內一股真氣如大海般涌了出來，房間內的桌椅在這一刻輕輕發抖。

“怎么，無可辯駁就惱羞成怒？”“你慕家之人向來如此。”

“你所說所言并無真憑實據，我何需辯駁？”

“真憑實據么，我問你，你慕家的慕修杰生性殘暴，喜好將人分尸，在J市所做所為人神共憤，所言所行可符合你慕家所謂的正義？”

老嫗皺眉，看向孟青，待要開口，又聽孟青道：“修真界可有規定，修真之人所犯之事，不能牽扯凡人？”

“是。”

“為何？”

“修行本是逆天而行，所需資源極大，這世間本就資源匱乏了，為了奪取修煉的資源，難免會出現搶奪之事。”“為了讓背后身為常人的親友能有一個善終，就有了這個條例。”

“可慕修杰為何要指使一群畜生，去侮辱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女孩？”“那女孩才畢業，本該有著屬于她的婚姻，她的家庭，她的幸福，她的美好，可卻因為慕修杰的一句話，便毀了。”

“這事情定有各中緣由，你一面之詞又怎么能夠算真？”老嫗皺眉。

孟青聽了，頓時大笑起來。

“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你慕家若想知道，輕而易舉，可你慕家若是不想知道，它便永遠沉在海底。”

“慕家管理整個南部，難免會出現一些過激的行為。”老嫗沉聲道。

“哈哈哈……”孟青放聲大笑，面色漸漸地陰沉下來：“好一個道貌岸然的理由，好一個理直氣壯的口吻。”

“慕修杰的行為或許有些過激，可卻一直很有分寸，而且所作所為，也多是對一些罪大惡極之人。”

老嫗口吻平靜，看向孟青，道：“不管你所言所說如何完美無瑕，都無法清洗你的罪惡，這次我放你一馬，希望你好好地珍惜這個機會。”

“分寸嗎，分寸啊，正因為你們口中所謂的分寸，所自詡的罪大惡極，我爸媽，才會慘死……”孟青喃喃，看向老嫗，寒笑道：“你不用如此道貌岸然，我與慕家，本就是不死不休之局。”

“只有我死了，或者你慕家從大地上消失，才能還我心中的一個安寧。”

“好狂妄的口氣，你以為，僅憑你一人，就可以將那存在了數千年的世家掃除么，你個人的力量，亦如蚍蜉撼樹，個人的見識，實屬井底之蛙。”老嫗眼中精芒乍現。

“老身后悔了，現在，就應該將你打入黃泉，留著你，你遲早會入魔，遲早會禍害世間，遲早會偏離正義。”

老嫗手中的拐杖發出一聲爆裂，她往前一步，手上聚起大片黑風，朝著孟青吞去。

“不要，桂姨！”唐歆柔跑了上來，想要攔住她，可是卻被老嫗拉到一旁。

“老身雖然一生無緣踏足元嬰境，可也憑借多年的努力，達到了結丹境后期，更能領悟一絲元嬰境的真意，你區區一個剛剛邁入結丹境初期的小輩，尚且不能過得了老身這關，你還妄言去毀滅世家，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孟青看著那近在眼前的老嫗，腳步往前狠狠一踏，地板頓時裂開，他自身真氣狂涌而出，一聲低語。

“嘯天功”

孟青朝著眼前發出一聲長嘯。

“咿呀……”

一道充滿了毀滅性的音波從孟青口中如炮彈般射向眼前，房間內的燈光，家具，在剎那間碎裂。

唐歆柔雖然站在老嫗身后，可依然能感受得到其中的威力，她臉色蒼白，蹲下身子捂著耳朵。

老嫗神情一陣恍惚，她臉色一變，體內真氣沖出，手中掐印，身上一股黑芒乍現，形成兩條大蛇，一左一右朝著孟青沖去，將孟青整個人吞入蛇口之中。

老嫗臉上露出一個冷笑，孟青的生死，已經在她的掌控之中，老嫗手中印決一變，正要送孟青上路。

“拔劍術”

老嫗色變，她揮出的兩條大蛇被一道閃電般的劍芒撕裂，那劍芒如風，帶著恐怖的劍道氣息。

老嫗身子往后退去，手中正要掐決反擊，可眨眼間，一道劍光來臨，一柄長劍抵著自己的咽喉。

老嫗動作一滯，看著眼前神情冷漠的孟青。

她看不出孟青是什么時候出的劍，他的劍太快，快到自己反應不過來。

他真的只有結丹境初期么？

慕家年輕一輩，能有誰是他的對手？

老嫗背后冷汗不止。

孟青寒聲冷笑

“一生無緣踏足元嬰境，卻能領悟一絲元嬰境的真意，并以此為自豪，我從未見過有誰能將自己的無能引以為榮，也就只有你慕家之人，能將這種自欺欺人，做的如此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