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是跟趙玉書一起參與比賽的一位同僚。

在趙玉書獲得冠軍席位之前，這位同僚是很不待見他的。

所以盡管如今對方老趙老趙地喊得親昵無比，趙玉書內心卻沒有丁點波瀾，淡淡回了一句：“哪來的雙喜?”

“剛剛探到的重磅新聞。除了你老趙我還誰都沒有告訴……你知道嗎？林木副會長出事了!”

“林木?”這時任趙玉書故作深沉也撐不下去了：“他……出什么事了?”

“你得保證在消息傳開之前絕不跟任何人提起。”對方又道。

直到趙玉書口頭承諾，對方才接著說道：“林木參與的那支探險隊，全軍覆沒了!”

“什……什么!”趙玉書差點從座椅上彈起，然而臉上卻流露出了驚喜之色。

“其實考古隊早在幾天前就開始有人犧牲了，但未免引起驚慌，一直給人壓著，可今天早上有人一下發現了四具考古隊員的尸體，這才炸開了鍋。到現在二十多人的考古隊已經死得只剩下不到十個人了!”

“林木教授也犧牲了?”趙玉書極緊張地問。

“這個我也不得而知，但林木他們這事特離奇，你知道不，那些考古隊員的尸體并不是在一個地方，而是天南地北，彼此相距幾千公里都有，現在……”

“我突然有點事，先掛了，之后再聯系你!”趙玉書道出一句，連忙掛了電話。

然后急切地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卻提示不在服務區。

他又不死心撥了幾次，依然如此。

思索了好一陣，他吩咐道：“小董，掉個頭，去常會長的別墅。”

傍晚，商務車駛入一個臨海的港灣，港灣里樓臺林立，風景高雅別致。

趙玉書口中的常會長名為常昊。

住所坐落于港灣里海景最美妙的那一段，西式洋樓如畫。

車在門口停下，立即有管家打開門迎了出來，看清是趙玉書后顯然熟識，熱情道：“趙委員，您怎么來了？”

“會長在嗎？”

“正好剛回來不久，您快請進。”

幾人入內。

管家將趙玉書引入客廳時，大腹便便的常會長已經從轉梯上走了下來。

“玉書，決賽怎么樣了？拿了第一沒有？我今天實在臨時有事，沒能給你捧場，見諒見諒。”

趙玉書淡淡一笑：“錢還能讓別人給賺了?不過還真有點小意外，還好有驚無險……先不說這個，你最近有沒有聽到關于林木的消息？”

“林木?”常昊面色一緊，盯著趙玉書看了幾秒：“這么說你也聽說了?”

“一個獻殷勤的家伙透的口風，說……林木……大概已經……”

趙玉書一邊看著常昊的表情，一邊緩緩道。

盡管雙方都半遮半掩，卻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常昊一聲嘆息：“我今天就是為證實這事去了。”

“那……”

“消息屬實!林木所在的探險隊整體失聯，十七人死亡，四人失蹤。”

“啊！”趙玉書揪著胸口，極其悲痛地喊了一句。

常昊則偏頭瞅了他一眼，冷冷道：“在我面前就別裝了。有個不太好的消息告訴你，林木還不在死亡名單里。”

趙玉書一愣，隨即試探著問：“總該在失蹤的名單上吧?”

常昊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趙玉書的笑容就有些收斂不住了。

常昊接著道：“你真是運氣極好，這才剛琢磨著鼓搗幾下，老天爺就連忙替你開了路了!林木這一走，副會長的位置就空出一個來了。”

“嘿嘿!副會長可不敢奢望，只敢唯您馬首是瞻，哪能跟您平起平坐呢！我還是先趁這風頭提一提名氣再……”

“當斷則斷!覬覦這個位子的可不止你一個。”常昊冷聲道。

趙玉書這才收斂笑容，假意咳了兩下：“那就……聽您的安排了。”

常昊伸了個懶腰：“我也不過一個副會長，怎么給你安排?得靠你自己去琢磨，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有句話你要牢記，人心不狠，地位不穩!”

趙玉書眼珠連轉，點頭如搗蒜。

窗外，夜漸漸拉開了帷幕。

……

財經學院。

偌大的梯形教室里，幾位老者正湊在講臺審批著幾張試卷。

而講臺下，唯一的學生正在奮筆疾書。

三個小時了，一場接一場的考試，王小光始終不曾停歇。

教室的門忽然被輕輕推開，秦主任端著個果盤走了進來。

他盡可能放輕了動作，走過去湊到講臺前輕聲問出一句：“張老，成績怎么樣？”

張老就是那禿頂老者，聞言神色復雜，抬了抬手示意秦主任放下果盤出去說。

等兩人走出教室老遠，張老這才道：“成績不容樂觀，基礎還算扎實，可深層次的幾乎沒有涉獵，對于知識面的理解還遠遠不夠，這水準應付二本線恐怕都有點懸乎!”

“啊!”秦主任失望得張開了嘴：“那他哪來的自信？”

“這正是我接下來想說的……你看看他的答卷。”

張教授隨即將一份試卷遞出。

秦主任連忙接過，一只手則從口袋里掏著老花鏡，可眼鏡尚未掏出，他便情不自禁地贊道：“好工整!”

若不仔細端詳，他幾乎都以為那些試卷根本就是打印出來的，文字的排版與形態直叫人嘆為觀止。

不，答案比印刷體還要完美！

每一個字似乎都潛藏著一絲靈氣，吸引著人的目光久久不愿離開。

而更讓秦主任驚訝的是，王小光的每一張答卷用的都是不同的字體!

“這他麻……真是特長生啊！這書法，簡直都可以賣錢了。”

“可不是嘛！”張老亦在一邊附和：“真有特長，再難的聯合審考都不足為慮!”

秦主任顯然也是這么想的，一時舒心愉悅，暢快不已，猶如多年的老便秘突然就通暢了。

可沒過兩秒，他的眉頭又糾結起來：“可是！我們這是財經學院，要招個書法特長生……不可能為他單獨開個專業啊！”

張教授輕輕一笑，隨之則道：“這個問題不大，如果你們財經學院招不了……我這邊倒可以想想辦法。”

“張老，我是請你來幫忙，可不是請你來搶人的。”秦閻王惱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