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光桀驁不馴的反駁，居然讓秦閻王呆了一下。

然后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足足五秒。

秦閻王越發咆哮：“那你也得有相應的自覺!如果連你自己都不肯努力，憑什么要我們跟著浪費精力與時間?”

“我沒有努力?”王小光也來了火氣：“那這滿地的卷子都是你寫出來的?”

“寫卷子……哼哼，一張卷子用得了幾分鐘?”

“想答案不用時間嗎？”

“答案……我這種老古董都知道查手機，而且這滿屋子都是答案，……好了好了，我不跟你碎嘴，既然答應給你二十天，那提前打擾你確實是我的過錯，我道歉!我走!”

秦閻王氣得都有點飄了，用力捏了捏太陽穴。

等到站定了腳跟，真的踏著滿地的試卷走了出去。

王小光沒有挽留，依然一動不動。

隨著冷風從門口吹進來，一切塵埃落定。

王小光嘴角流著一絲鮮血，足可見剛才秦閻王那一巴掌有多用力。

但他并不在不，倔強的臉上只寫著憋屈與憤怒。

等到憤怒平息，他的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

平靜地關了門，走回書房，轉而拆開了一箱新酒。

……

日夜交替，剩下的時間似乎過得很快。

某天秦閻王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杵著眉毛發呆。

突然進來一個保安。

他沒有意外，徑直問：“怎樣?”

保安苦臉：“跟之前完全一樣，燈始終徹夜不關，酒味一直不散。”

“人呢?人在干什么?”

“這就搞不清楚了，這十來天我就見了他倆回，一回是您去的那一天，第二回是見他出來扛了箱泡面。”

秦閻王又按住了太陽穴：“王八羔子!路雖然開了，可也得你自己走才行得通啊！……要不是林教授如今聯系不上，滾你的蛋去吧!”

這時保安突然來了句：“沒準他真的是在復習呢？”

“復習?你見過這么拼的學生?”

保安撇了撇嘴：“多呢！那些面臨高考的，哪個不是拼命三郎!”

秦閻王一時無語，緩了緩才道：“好，就算他肯拼命，可他這么拼命為啥？我們學校又不是什么重點尖端，稍有點天賦稍努力一點都不難進來，犯得著走關系?”

保安頓時傻傻笑：“那您當我沒說!”

秦閻王差點憋死。

這回緩了足有一分鐘才嘆出口氣：“算了，管他是騾子是馬，我把義務盡了，就問心無愧。午飯之后你跑一趟，把他接到學校大辦公室，如果抵抗別跟他廢話，直接綁過來，噢，記得給他收拾整理一下，別搞得跟流浪漢似的。”

時間很快來到了下午。

保安如期領著王小光來到了大辦公室，而秦閻王則早已等候在辦公室門口。

對于王小光這次的形象，秦閻王還算滿意。

洗了澡刮了胡子，差不多還是十來天前看到的樣子，只是略顯憔悴，也黑瘦了一些。

秦閻王沒給王小光好臉色，冷冷道：“二十天眼看著差不多了，是騾子是馬，我們拉出來遛遛？”

讓他意外的是王小光這次居然沒有唱對臺，而是略帶慌亂與自責地問：“今天就要考試了嗎？這才過了十三天啊。”

秦主任輕蔑一笑：“喲！你的自信哪里去了？忘了喝酒壯膽了？”

王小光聞言，自責卻消失了：“你能不能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對于這個機會，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拼了命在爭取。”

閃光的眼神讓秦閻王微微愣了一下。

“給足你二十天，你有幾層把握拿到一個滿分？”秦閻王收斂了所有的惡意，帶著真誠的詢問。

王小光眼中光芒逐漸黯淡，沉默了。

見狀，秦閻王一聲輕嘆：“今天不是正式考試，只是我和幾個朋友給你搞的一場摸底，想看看你哪方面有挖掘的潛力，幫著臨時抱一下佛腳，這也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啊？”王小光驚詫不已，看著秦閻王，神色復雜起來。

“去教室等著吧！”秦閻王揮了揮手。

教室里空無一人。

王小光靜靜地等待。

時光緩緩地流逝。

門忽然打開，秦閻王領著幾個人走了進來，抬手朝向王小光：“各位，就是這個學生。”

來的都是中老年男子，清一色帶著眼鏡，眉目間均透著學者的儒雅氣質，面色都很和善。

“這學生，有點早熟啊！”有人打趣了一句。

引來一片笑聲。

隨即一個略顯禿頂的老者一聲輕咳阻止：“不廢話，開始吧！”

……

與此同時，數十公里外的某個俱樂部里忽然傳出一陣歡騰。

人聲鼎沸之間，一人被簇擁上臺。

同時司儀的聲音傳遍四海：“恭喜趙委員守得云開見月明，在不懈努力之下終于得到了全世界的認可，獲得了本屆書法協會的……第一名，同時也將獲得高達一百萬的優勝獎金，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

上臺的人正是趙玉書，此刻他如同王者一般俯瞰四周，欣然享受著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氣定神閑地接過了獎杯與支票，之后才對著司儀遞過來的話筒輕輕說出了一句：“這是天賜的禮物，雖然為了書法，我也付出了數十年的艱辛與努力，付出了數不清的汗與惆悵，卻從不敢奢望獲得如此殊榮!而現在，我居然……站在了這里!如果這是夢，我懇請長睡不醒!”

……

半小時后，一輛商務車從俱樂部里飛馳而出。

趙玉書端坐于后座。

他滿臉春風得意，甚至都哼起了小曲。

這時他的藍牙耳機里傳出來電提示。

他按了一下，耳機里隨即傳來一句：“老趙，你真是要行大運了，雙喜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