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買一條?”
這群人一共十人,衣著樣式普通,但十人走起路來,卻是龍胸闊步,大開捭闔。
每個人的手里,都提著一個木桶。
說話的,是一個擁有一雙劍眉的中年人,眼里時常會閃過凌厲的光芒,和他雙眼盯久了,你會覺得雙目中竟有著刺痛感。
我直接就發現了他們這群人,不是很簡單。
“不買,沒興趣?!蔽覔u頭,拉著兩妹紙離開了他們的道。
“公子,買一條,高舉有望,很靈驗的?!敝心耆撕呛且恍?。
“我不參加?!?
中年人意外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覺得我這種年紀,而且出現在這里,應該都是要參加科舉的。
“打擾了?!?
中年人有禮的說道,往前繼續走去,嘴中繼續吆喝著。
“哥哥,他們都有點不簡單吶?!毖绢^咬了咬自己薄弱的嘴唇,開口提醒道。
我還沒開口,蘇玲瓏倒是好奇道:“丫頭,他們怎么不簡單啦?”
“你看他們走路的形態,還有穩健的步伐,顯然是練武之人,加上他們氣息沉穩有力,武功還不弱呢?!?
“哦……”蘇玲瓏歪著腦袋看了一眼,似懂非懂。
我贊同的看著丫頭,剛才那中年在盯著我的時候,眼中刺眼的光芒,讓我心里都有點驚訝。
那是何等有穿透力的眼神。
不過,沒有惡意。
十人繼續往前走著,金龍魚的吆喝一直未曾斷過。
也引起了很多人駐足觀看,中年人都會笑著問向他們。
很多人搖頭后,中年人都會重復一遍剛才跟我說的很靈驗的話。
一直從這邊,走到了羅街的尾端,也一直賣到了尾端,總共也沒賣出十條。
不是這么多讀書人不想買,而是金龍魚這三個字讓他們微微有點害怕。
金龍,一般都是皇帝才配稱呼的。
金龍魚,顯然就有蔑視當今圣上的意思,誰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哥哥,我們去玩吧!”
丫頭提議道。
“好?!痹谶@羅街始終也沒事干,我要想個辦法重振胭脂紅名聲。
但現在的確是一頭霧水,而且現在還是科舉當頭……
“對啊,科舉!”
我一拍大腿,驚喜起來。
長安作為主考地,未來幾個月,經濟絕對是騰飛的發展,吃穿住行絕對成倍增加。
胭脂紅的地理位置不錯,正處于繁華地段,那我為什么要鉆死腦袋,非要把胭脂紅重振為以前的煙花之地,而不是改為其余行業?
尋歡作樂只是偶爾,吃住卻是任何人每天都離不開的!
“哥哥,你怎么了?”丫頭和蘇玲瓏都疑惑的看著我。
想通這些事情的我,此時很高興:“哈哈,我想到讓你們最快速度成為老板娘的方法吶!”
“真的嗎?”丫頭一臉欣喜。
而旁邊和丫頭牽著手,有些生氣的蘇玲瓏臉色閃過一絲嬌羞。
“當然!走,我們馬上回去!”
胭脂紅大廳內,一共有二十一人收拾著包袱,打算離開。
今日我對她們說的話,是有點刺激到他們,她們沒生意可接,賴在這里吃住被我算的這么精細,讓她們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所以,不用李小桃多說什么,一些人也打算自行離去,多年下來,她們或多或少還是存了一些錢。
當我走進去的時候,看著她們背著包袱,我并沒有說什么。
“白姐,我們走了。”
幾個大娘不舍的看著白大娘,她們沒央求李小桃把她們帶入安樂窩,想著遠離長安,找個小鄉村安居樂業下來。
白大娘心情悵然,這幾個可是和她一起走過風雨的姐妹,可不像李小桃她們是后面招進來的。
“小琳,小莉,小燕,小鳳,你們保重。”
白大娘的死魚眼中,隱隱有眼淚出現,這一別,再相見,也不知哪年,或許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而剩下的十幾人,都跟在李小桃身邊,看來最后還是打算看能不能進入安樂窩。
“我們走!”
李小桃見我沒說什么話,直接帶著十幾人走了。
“你們不想走,就留下吧?!笨粗钚√宜齻冸x開,我嘆氣的看著與白大娘不舍的四人。
相比較我這個外來者,白大娘可是一步步看著胭脂紅成長衰落的,對人對物,感情深厚。
想走的,我不攔,但不想走,我也不會趕。
顯然,這四人,舍不得不是物質,而是感情,之所以走,恐怕也是為了白大娘著想。
她們現在吃這里的,住這里的,全是白大娘操辦,而我又是這里的主子,怕我不滿意,為難了白大娘。
“放心吧,不想走的,你們就安心待在胭脂紅,白大娘,你跟我來一趟?!?
說完,我就往二樓的一個房間里走去。
“白姐?!?
一共還剩十一位,她們沒走,都是略帶緊張的看著白大娘。
白大娘笑道:“沒事,其實你們不了解新主子,他人挺好的,小鳳,主子都說話了,你們四人也別走了,我上去看看?!?
說完,來到了二樓房間內。
“白大娘,坐吧?!?
我示意她坐下,別看白大娘在下面說的很輕松,但進來后還是感覺有點局促。
“我不會那么可怕吧?”我真有點納悶了,這么一個溫柔善良的帥哥,怎么現在就像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
“瓜少,有什么事嗎?”猶豫兩下,白大娘還是坐下了,也恢復了常態,畢竟也是場面打交道的人。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白大娘,我們現在庫存的費用還有多少?”
“不足二百兩?!卑状竽锶鐚嵉?。
經濟,一直都是她掌管,我來了之后,也沒過問錢財的事,也是打算看看白大娘這人靠譜不。
但事實,我沒看錯,青樓女子薄意,但顯然白大娘卻還是有情有義的。
“如果,我想帶著你們從良,把胭脂紅打造成酒樓客棧,你覺得如何?”
“這?”白大娘有些不相信道:“瓜少,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
剛來胭脂紅前,我對這個地方,還抱有輕佻的意思,也有點瞧不起這里的人。
想著對她們怎么怎么樣,種種不大正常的思想,那是潛意識當中,有種自己高人一等的想法。
這里的啥啥,不是自己應該的嗎?
神馬拯救少女啊,多么偉大職業什么的,都是抱有一種取笑意思說的。
從昨天到剛才,我也一直想的是怎么重振青樓,讓以前熱鬧的生意回轉起來。
完全沒有遵從過這些大娘的尊嚴,但直到剛才,我想把青樓改為酒樓,又看見白大娘她們的感情,才恍然大悟過來。
任何人都是值得被真心對待的。
她們,也只是在塵世中,搖晃的浮萍,被逼迫到現在這個局面。
試問,哪個女人,愿意把自己的名節都給拋去的?
連我都為白大娘讓蘇玲瓏拋頭露面生氣過,她們究竟是在何種困境下,才會選擇這種道路?
“以后,這里,就不再是被說為煙花之地,這里要叫休閑會所,而你們,不再是別人口中羞恥女人,將會是這里的迎賓?!?
“所以,我們要先做的就是,改動胭脂紅,告知長安城的人,這里變了?!?
不僅改變的是胭脂紅,還要讓這群大娘找回失去同為女人的尊嚴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