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朝與未朝之中寬闊的水域,有一艘大船緩緩駛來,最令人矚目的是船上那陳列著的一首畫舫,精美絕倫,高有三層,均用上好的木頭打制而成,上面還有一個標志,那是……幾株青竹。
在船艙內,一個微胖的青年,正在胡吃海喝,旁邊還有幾個歌妓在陪著,但他的眼光卻不時地看著那首畫舫。
如果我看到這張熟悉的臉,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他就是……趙海博。
而在另一邊的陸路上,有一行十三人,全身黑衣,遠遠的就能感受到一股兇煞之氣,正在飛馳,卷起一片煙塵,為首的人長得極其俊美,但是臉上卻有一道刀疤,破壞了美感。
后面一人追了上來,恭敬道:“少將軍,我們還有五日到達姜朝國都,今天是否休息一下。”
年輕人抬起頭來,點點頭,看了一眼他身后疲憊的將士,說道:“今晚休息,明天繼續(xù)趕路,另外,緊緊盯著那艘船的動向。”
“是!”那人在馬上行了一個軍禮,對他的命令勿容置疑。
“駕!”
馬跑得更快了,卷起的煙塵像一條土龍。
這一群人不是普通人,正是韓朝久負盛名的戰(zhàn)神軍一部,他們崇敬地看著領頭的人,那是發(fā)自心底的佩服。
自從兩個月前以將軍之子調入其中,屢獲戰(zhàn)功,悍勇之極,而在前不久,更是以十幾人,剿滅了近百人的山賊窩,但是代價就是臉上留下了一道傷疤,破壞了那張俊美的臉。
但是他卻毫不在意,絲毫沒有受到容貌影響。
姜朝皇帝駕崩之后,韓朝也派去了慰問的使團,上面還有一些本國的才子,就是為了參加大朝試,壓姜朝一頭,他們的少將軍主動請纓,但是半途卻脫離隊伍,并讓他們監(jiān)視著一艘船。
雖然不知道這樣做的原因是如何,但是少將軍的命令,誰也沒有多問,唯有服從。
這人,便是李唐。
寧松。
我終于被放了出來,出了院子,天氣很好,入了夏,也熱了起來,陽光明媚,心情極其舒暢,終于又重獲自由,不用呆在院子里。
但這一段時間,也過得艱難,舒服倒是舒服,身體就快生銹了。
這一個月之內寫了西游記與悟空傳,又把四書五經翻了一遍,還一直在教問夏寫字,現在也寫得有模有樣了,這個月還真是沒白過。
孟代云惱怒歸惱怒,已經過了一個月,氣也已經消了。
當天晚上做了一桌好菜,看得我食欲大動,但是在吃飯的時候一直盯著我看,仿佛看一些珍寶,我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娘,你在看什么呢?”我摸著自己的臉,也沒有什么變化呀!
“那首南方有佳人是你寫的嗎?”猶豫了好一陣,她才試探地問道,生怕我的答案又是否定。
原來是為了這事,怎么過了一個多月才來問。
看著她期盼的眼神,我輕輕的笑道:“當然是我,除了我還能有誰?”
她眼中的笑容更深,心情極好,手上不停的給我夾菜,一邊問道:“這么說來,那天早上回來就是在那里過的夜?跟我說說那姑娘怎么樣。”
那個姑娘,哪個姑娘?
我疑惑地看著她,又把目光看向站在旁邊的問夏,但是她一臉茫然,連連擺手,表示自己是清白的。
孟代云見我發(fā)愣,就替我說道:“就是那個環(huán)采閣的柳梢兒姑娘,你不是苦讀了十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俘獲她的芳心嗎?”
我吃在嘴里的飯,差點一口氣噴出來。
苦讀十年,俘獲芳心,這是從哪傳出來的?
話說她又是怎么知道她叫柳梢兒的。
“我才二十一歲,十年前誰見過她呀?”我咬著牙把話說完。
孟代云想了想,恍然開悟:“好像是對的,十年前你才十來歲,根本不認識她。”但是問道:“那你是怎么認識的她,你覺得她性格好不好,你為她寫了那么多首詩,是不是真心實意的?”
她一口氣接連拋出好幾個問題,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不到在男女之事上,她也這么八卦。
見我不說話,她又繼續(xù)說道:“人家姑娘現在住哪,都禁足一個多月了,也不去看看人家。”
“我今天才剛出來。”我弱弱地說道。
其實我心里還有一句話,那就是:這也太八卦了吧,其實也明白她是好心好意,對柳梢兒沒有偏見,反而是濃濃的關心,若是換做楊飛章,不直接要求我跟她斷絕關系就算好了。
“那你今天晚上去看看她吧,要給你留門嗎?”她打趣地說道,語氣越來越不對了。
“咳咳咳……”
看來以后跟她吃飯。還真是小心,小心還要小心,不然早晚都得被嗆死。
“肯定回來!”我無比肯定地說道。
她嘆了一口氣,這嘆氣是什么意思?怎么難道還有些失望。
我不知道的是,孟代云自從得知了花魁夜當晚的事之后,就專門找人去調查,發(fā)現柳梢兒雖然身在青樓,但還是清白之軀,潔身自好。
自從贖了身之后,就搬出來了,仿佛是忘記了以前的一切。
即便是發(fā)現了自己兒子跟她互通書信讓問夏跑腿之后,也是暗中觀察,沒有反對。
對這個愛惜自己的姑娘,性格也非常好,容貌也不錯,心下自然是十分喜歡,隱隱把她當作了兒媳,這才一直趕著追問。
我自然是不知道孟代云已經調查過柳梢兒,但是她說出那番話,那么就不是不喜和挖苦,是真心實意。
“快點吃,吃完快去。”她越想越開心,催促著我。
有這樣急著把自己兒子趕出去的母親嗎?這頓飯我是含著淚吃完的。
匆匆吃完飯之后,在問夏不開心的眼神中,出了門,順著以前通信中的地址來到她現在所住的地方。
看著眼前平凡的院子,比起環(huán)采閣所住,相差得不知道多少。
我輕輕叩門,里面?zhèn)鱽硪粋€悅耳動聽的聲音:“誰呀?”
“我。”聽著熟悉的聲音,又像回到一個月之前的那個夜晚,初見時的一面。
聽見我的聲音,里面?zhèn)鱽砘琶Φ哪_步聲,快步走來,打開門。
她的眼睛帶著欣喜和淚水,驚喜地看著我,然后就抱了個滿懷,聞著懷中的發(fā)絲香味,雙手摟著她的腰,靜靜地抱著,任她發(fā)泄心中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