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說異地戀很辛苦,摸不到看不到,吵架的時候都只能對著電話嘶吼。
我確確實實體會到了。
“那天那個男人是誰?安笙?”白翎在電話那頭語氣凝重地問我。
我吸了吸鼻子,輕咳了兩聲,嗓子已經沙啞到講不出話,費了好大勁兒才喊出:“是。”
白翎在那頭冷笑了一聲,語氣越發不屑起來:“他找你干什么?”
我隨便從電腦桌旁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鼻涕,帶著中中鼻音:“老同學嘛,聊兩句。”
“你和他不是舊情未了?”白翎突然帶著半信半疑的語氣問我。
我的心陡然失掉一個節拍。嗯……舊情未了?他把我當成什么樣的人?如果真的是舊情未了,那我現在又把他白翎當什么?
異地戀的縫隙,慢慢裂開。
這還只是一丁點兒的不信任。
許是我太久沒講話,白翎沉了口氣似笑非笑:“他現在是不是很有魅力?比我還要吸引你?”
我剛想開口反駁,卻重重咳嗽了兩聲,我緊忙將電話拿遠。
那頭的他已經開始咆哮了:“你干什么不講話!?心虛了?還是你和他真的有點什么?你說啊!”
我只覺得眼球發酸發脹,腦袋暈乎乎的,連哈出口的氣息都是灼熱滾燙,嗓子不禁沙啞而且腫痛起來。
漸漸的意識越發模糊,電腦上還有我剛打上去的幾行字:他知道她很愛他,卻偏偏不敢確信。
我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卻不是在滿是消毒水熏人氣味的醫院病房里,只是手背上扔插著針頭,打著點滴。
這是我租的公寓的客廳。
或許這就是一個人住最悲哀的地方吧……就算死在這都要很久才有人發現。
我迷迷糊糊撐起了精神,剛想喊人,卻發現嗓子這次真的是喊不出話了。
我蹙了蹙眉心,重新倒在沙發上。
不如讓世界清靜一會兒,讓我回想一下各種關系。
我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是跨年夜當天。
沒錯,睡了一晚。
我看了看酸麻的胳膊,順著看下去,手背上有一個針眼,顯然我已經輸完液了。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中一片苦澀。
好不容易撐起來喝了杯水,才感覺到補血的爽感。
我恢復精神的第一件事是給白翎發去視頻通話。
坐在電腦前,我關掉了開機一夜的電腦,拿出了手機。
白翎接電話之后,我瞧見他滿面陰沉。
與我這種油光滿面,形成不怎么好看的對比。
“我,咳咳咳……我昨天……咳!”剛開口說幾個字便覺著嗓子眼兒越發瘙癢,連著咳嗽好幾下才看到白翎蹙了蹙眉心。
我展顏笑了。
他還是擔心我的……
或許是我笑的太詭異,白翎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身旁卻湊來了尹落歌。
尹落歌這幾年出落的越發成熟,和我這種千年不變絲毫的臉……
唉。
她挽住了白翎的胳膊,我目光緩緩發直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而手機漸漸被我的手捏出聲響。
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股不平靜,笑道:“落歌前輩。”
尹落歌冷哼一聲,烈焰紅唇嘴角扯開了一抹冷笑,我竟也不自覺冷笑。
我吞咽口唾沫,語速很快,快到我都辨不清自己在說什么:“跨年夜我放煙花給你看。再見。”隨即我關了視頻通話,看著黑屏的手機漸漸意識游走。
我自己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真的,還喜歡白翎嗎?
這種喜歡的感覺很淡了吧。因為他變了很多啊。
總是喜歡逼問我,喜歡傷害我。
我果然還是對他連同尹落歌傷害我的事耿耿于懷。
愛我?那又為什么這么坦然又理直氣壯的傷害我?
換做安笙呢?他會不會也這么做?
我嗤笑一聲,那個說我惡心的人,是安笙啊。
那個總在我最落寞時出現的……竟然也是安笙。
白翎呢?白翎他做了什么?讓我對他有不同的感覺?
就連江卻也是時時幫襯我。
我吸了吸鼻子,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
醒來時,胳膊都麻了。
已是夜幕漆黑。我點亮了手機屏幕,七點左右。
這樣愣愣地看著手機半天,我突然靈光一現,給她們發去了視頻。
嗯……我們幾個有一個群。
視頻通話上只有我一個人,我退了出來,看到她們發的消息對話框。
韓憶:我在外面,和男朋友吃飯飯。
阮諾:我在陪你女神吃飯飯。
柳千隱:我和你家二狗在一個劇組里吃盒飯。
曲星星:嗯……我們幾個一個劇組的。
遲遲不見沈茗惠回消息,我蹙了蹙眉心,長舒一口氣。
是不是忙的沒時間回消息了……
我又往班級群發去了視頻通話,只有夏夏一個人回復我。
夏夏:啊,我有時間啊,晚上一起放煙花嗎?
我挑眉一笑,找到伴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