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沒有去武術館,在家躺著擺弄手機。
這幾天手機被爸媽鎖起來,根本玩不到。
拿起手機,發現竟然有幾百個未接電話,全是陸時打來的。
我怕他不放心,點開他的號碼,回撥。
“喂,陸時。”我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悠然自得。
陸時沒有說話,但他那邊風很大,還有稀里嘩啦的雨聲。
“千愁,你這幾天去哪了?”他的語氣很平靜,但聲音很疲憊。
我放下二郎腿,正襟危坐:“我?我……去武術館學武術了……那個,我沒接你電話是因為!”我急于解釋。
“閉嘴。”他打斷了我,聲音仍是很平靜,他沒有罵我,沒有朝我大吼,沒有質問我。
是不是……我和他的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是不是,我這時打電話吵到他了?
“掛了。我打的長途電話,電話費貴。”陸時輕飄飄一句,隨后手機頁面跳回到桌面壁紙。
我嘆了口氣,懊惱的揪著頭發。
他……是擔心我吧?一定是!擔心我沒錢交話費嗎……
轉而手機又響了,我看了眼屏幕。
是安笙打來的。
我該不該接?
手指疲憊地落在屏幕上,電話那邊迅速傳來安笙的聲音:“千愁,我們明天去看電影吧!”
看電影?好主意!
“好啊好啊,那個,我去買票!”我跳下床,焦急地套上外套。
“不用了,我可是你男朋友,票當然要我買!”安笙聲音的音調迅速高漲,帶著濃濃的自豪。
我愣了一下,對啊,他可是我男朋友。
我訕訕脫下外套,撇撇嘴:“好吧。明天幾點?”
安笙在那邊笑嘻嘻的:“下午四點。”
我點點頭,應了聲好。
次日,下午四點。
我第二十八次給安笙打去電話,這次他干脆是關機。
我握著手機的手狠狠垂了下去,被放鴿子了。
又不是我死皮賴臉要來看電影的,是他誠心誠意邀請的,現在爽約不來的人也是他。
但莫名的……我總覺得這是我的錯。
我沒有喜歡他,本來就沒有。但是……我卻自私的,自私的拿他當個笑話一樣。
我給安笙發去了信息,內容是:我們分手吧。
排隊買票的人不多,我買了張票,帶著一瓶可樂進了黑漆漆的屋子里。
電影院不是很大,但很空。整個電影院,只有我一個人傻乎乎地看著郭敬明的《小時代》,只有我一個人,像是包場了一樣。
我灌了一大口可樂,嗆的鼻子喉嚨很不舒服。
從電影開始,只有我一個人哈哈大笑,到電影結束,只剩我一個人哭得像條狗一樣。
我紅著眼眶走出了電影院,在排隊買票的地方猛然停住。
又是江卻。
但與前幾次不同的是,一個女人挽著他,和他有說有笑,而且……我還看到江卻溫柔的親了她的額頭。
我急切地轉過身,跑去了衛生間。
我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拍打著臉,一遍遍告訴自己:清醒些,還好你沒愛上江卻對不對?
對啊……還好我沒愛上江卻。但是,但是我搞不懂,他究竟還想從我這得到些什么?他什么時候能停止對我的殘害?他真的……不顧我和他青梅竹馬的情分?他真的,真的是狼心狗肺。
我剛走出衛生間,剛好看到江卻和那女人的背影。
女人手里拿著爆米花。
他們兩個人進了電影院,我鬼使神差地跟著進去。
我摸了摸口袋,電影院黑,帶著口罩,江卻認不出我。
就這樣坦蕩地進去了。
不,我還是很怕,悄悄縮在最后一排,他們兩個沒發現有人進來。
是的……他們是包場了,而且,不準工作人員守在門外,讓他們去遠一些看著。不過還好,我溜進來后工作人員才來守著。
那么……他們是想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我胡思亂想著。
我縮在后排,聽著電影的聲音,女主角哭得稀里嘩啦。
我又隱約聽見了,女人的曖昧聲音,男人粗重的喘息。
我悄悄探出頭看向前面,他們在接吻。
江卻已經退掉了上衫,他動情地吻著懷里的女人。
我捂緊了嘴巴,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聲音逐漸強烈,我縮在后排,捂死耳朵,可這些曖昧的聲音仍是斷斷續續地傳進我的耳朵。
夠了……我不想聽,一點都不想聽。
我想跑出去,但是此刻沖出去就是找死。
我顧不上那么多,我沒有看人做那種事的興趣。
我一想到我從小到大喜歡江卻這件事,就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我沖了出去,聲音很大,但是對他們二人沒有絲毫影響。
我眼眸含淚,這是什么情緒的淚水?是憎惡,是惡心,是悔恨,是驚恐,是難以置信。
我沒見識過這世界的骯臟,那時我覺得江卻是最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