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指指樓梯口，佟暫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他們快步登上，轉(zhuǎn)過梯角，看到一個高胖的男人正快步向他們走來，看到佟暫他們，夸張地張開雙臂，大笑著用英語跟琳娜打招呼:“親愛的琳娜，好久不見，太想你了！”

和琳娜擁抱，之后又用不熟練的漢語向佟暫問好擁抱，佟暫很不習(xí)慣，勉強抱了一下。

“佟先生，幸會、幸會，里面請。”

“威廉，你的行動越來越迅速了，我原以為最快你明天才能到。”琳娜邊走邊說道。

“我怎么可以讓我的老朋友還有新朋友久等呢？”威廉大聲笑著說道。

“威廉，你這次來J國有沒有帶點真貨，不會又是空手來的吧？”大家剛剛在小會客室坐下，琳娜便開門見山問道。

“很好，”威廉特意用不流利的漢語說道，“我們就先看點真貨。”說著，威廉左手在看上去很普通的桌角摸了一把，佟暫聽到樓下有清脆的鈴聲響起，猜想這大概是一種隱身式觸鈴。

很快，門外傳來腳步聲，緊跟著有人敲門。來人正是剛剛把佟暫迎進來的那名黑衣男子。

“莫林，你去把黑匣子取來。”威廉吩咐道。

莫林應(yīng)承著轉(zhuǎn)身離開，不一會兒捧了一只用紫綢包裹的長條形盒子進來，然后又悄悄退出屋子。

“琳娜，你猜這里面是什么？”威廉問道。

“我當(dāng)然知道，佟暫你猜是什么？”

佟暫在心中盤算:盒子只有一尺來長，四寸來寬，高度最多也就三寸。按理說，威廉來到J國，帶東西應(yīng)該就是集光翼，只是這么小的盒子，怎么裝得下？

想著，佟暫輕輕地搖頭。

威廉哈哈大笑:“你來看！”

說著揭開紫色綢布，里面是一只黑色木盒。威廉又緩緩打開盒子，佟暫看到盒子里面襯著一塊橙黃色綢緞，綢緞上平放著一樣黑褐色物品。這個東西佟暫以前從未見過，其形似羽毛，表面有很多細密的條紋，看上去很粗糙，質(zhì)地像是一種布料，卻隱隱泛著一點金屬的光澤。

“這是什么？”佟暫不禁問道。

“集光翼！”琳娜答道。

“這？……”佟暫想說這與他想象的，以及在松林別院見到的仿品完全不同。

“殘片！”琳娜緊接著補充道。

“這看上去就是一塊破布條？”佟暫盯著殘片說道。

“你說的沒錯，從某種角度它的確是一塊破布條。但是，集合我們?nèi)祟惉F(xiàn)有的所有技術(shù)也沒辦法把它造出來。”威廉說道。

“我聽過有關(guān)它的傳說，難道那些傳說都是真的？”佟暫問道。

“不不不，你聽說的那些，是集光翼整體所表現(xiàn)的功能。這塊布條，只是構(gòu)成材料，可能連部件都算不上。”

“你說得對，那么它有什么神奇之處呢？”佟暫問道。

“有很多神奇的地方，我們可能只發(fā)現(xiàn)了其中一二。它能耐高溫，隔熱效果極好。而且導(dǎo)電，不對，不對，確切的說是某些方向上導(dǎo)電，在另外一些方向則是絕緣的。”威廉說完看看佟暫，發(fā)現(xiàn)佟暫一臉迷茫，解釋道，“假如從這個地方把電接入，”威廉遠遠指了指殘片的一角，“在另外一端則會有電流傳出。但是如果換作從這里接入，”威廉又遠遠指了指殘片的另外一角，“則從其它任何地方都測不到有電流流出。這像什么？”威廉說完問道。

“像是暗藏了導(dǎo)線。”佟暫說道。

“對，就像有導(dǎo)線，但是卻分布極多，難以計數(shù)。像是一塊人體組織，里面遍布毛細血管。而且它的導(dǎo)電方向非常奇特，似乎可以變換。”

佟暫心中驚嘆不已，不由得攤開手掌，看看自己的皮膚，再湊近盒子仔細看看殘片。

“小心！”

佟暫手掌距離盒子還有半尺多高的時候，被威廉擋住。佟暫嚇了一跳，手迅速縮回，條件反射般握緊拳頭，又松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兩下，驚訝地看著威廉。

“你知道它的下面為什么要襯一塊橙黃色的綢緞嗎？”威廉問道。

“美觀、保護殘片？難道是有更深層意思？”佟暫驚魂甫定道。

“沒錯，確實有別的原因，我們只能使用綢緞，而且只能使用黃色系綢緞。”

“為什么？”

“因為，它有很強的磁力。很奇怪的一種磁力，它的磁力幾乎可以吸附一切物品，包括金屬、礦石、樹木和人體。所以我才提醒你要小心。”

“難道它能對人造成傷害？”佟暫下意識向后縮了縮。

“那倒不會，它的磁力有一個臨界區(qū)，進入這個區(qū)域則立刻被它吸附，但只要一出這個區(qū)域，它的磁力立刻消失為零，十分怪異。所以一旦被它吸附，取下來會比較麻煩。”

佟暫甩甩雙手，會心地笑了笑，他有過手上粘了塑料薄片，一只手倒到另一只手很難擺脫的體驗。

“佟先生，你覺得它價值幾何？”威廉話鋒一轉(zhuǎn)問道。

“無價！”佟暫發(fā)自肺腑。

威廉哈哈大笑:“我想把它物歸原主，你覺得如何？”

“它原主人是誰？”

“最初的主人已經(jīng)不在了，最可能的繼承人應(yīng)該就是素衣教現(xiàn)教主南素加藍。”

“你真的愿意還給他？”

“是的，不然我不遠千里一路奔波至此為什么？”

“沒有什么條件嗎？”佟暫仍難以置信道。

“沒什么條件，只有一個小小愿望。”

“哦？什么？”

“這塊殘片，是我家先祖在數(shù)百年前無意中獲得，已經(jīng)傳了十幾代人，如今傳到我的手中，我把他物歸原主也算圓了祖先的愿望，只是這塊殘片的來龍去脈，究竟為何物，作用為何，直到現(xiàn)在我還一無所知，就這樣失去它，將來我也沒有面目去面見祖先，所以我想在還回之時，能夠一睹對殘片來歷有所記載的那本古書，對殘片再多了解一二，只是恐怕加藍尊師不能如愿。”

“威廉先生，你能物歸原主，實在難能可貴，我想，加藍尊師也一定能夠理解。你放心，我一定盡自己所能，促成此事。”佟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