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里的人總是在追趕著時間，金錢，人際這些東西把現代人裝進牢房里，但是這樣的生活確實井井有條，忙而不亂，就像是監獄里固定的吃飯，出操，工作。

天格外的美麗，空氣也清新不少。昨天晚上的大雨帶走了滿天的灰塵，帶走了都市的浮躁，沖刷了地面，同時，也讓人們的眼睛與心靈明亮了許多。

這場雨，功大于過。

“走吧!”甄秋說。今天已經是她的第五個早班了。正好和海兒姐妹兩個一起上班。

公交車站，一個男生身材高挑，一身黑色衣服時髦吸引人。出眾的男生總是一眼進入女孩子的眼里。但是有兩個人眼里確實在刻意回避這個帥氣的男孩，并且裝作沒有看見他，一個是海兒，一個是甄秋。

“莫乾，你今天不騎車了？”秦舒問他，因為這么多天很少看見他坐公交的，所以不免有些奇怪。

“昨天晚上下雨，就沒有騎回來。”“下雨”兩個字剛出口，他瞅了一眼海兒，她好像并沒有注意他。他今天可是格外地打扮了一下，昨天晚上她的主動，他還記得那個熱烈發燙的柔軟嘴唇，說是柔軟但是內含勁道，在他的嘴里一會兒肆意妄為，一會兒又極具挑逗意味，他已經掉入了屬于她的無底深淵。

公交車上，甄秋裝作在看外面的風景，從余光里可以看到莫乾一直在看海兒，海兒時不時也會朝他的方向看，當兩個人眼神剛觸碰時，又像是被電擊了一樣迅速回到原樣，然后裝作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難道真的什么也沒有發生嗎？現代人不就是這樣，在這個情感可以自由表達的年代，曖昧，愛情，分界線永遠都是模糊的，就像是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不是只有對與錯一樣，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清楚。

甄秋的靈魂在昨天晚上已經丟了。下雨了，可是海兒還沒有回來，她姐姐也還在洗澡，她拿著傘去接她。

海兒給她帶早餐，平時待人也很好，禮貌開朗大方，甄秋打心眼里喜歡這個女孩。但是昨天的那一幕實在太讓她吃驚了，她親眼看見海兒主動去擁吻那個人，那個人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他沒有什么感情，反正這幾年來，她都覺得他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

“莫乾，你還記得我姐嗎?”甄秋路過他的時候說。語氣中有些憂傷，姐姐，似乎活在兩個人的記憶里，但是她在他的記憶在漸漸消退，也許時間再過得久一點，這個人他會永遠遺忘。但是一旦有人說起她，關于她的一切就像是洪水一樣奔涌過來，將他淹沒，使他窒息，一個像是密室一樣的空間將他擠壓，直到變形扭曲。

他沒有說話，眼里的光彩逐漸消失，呼吸還是平穩的，但是也就剩下這些了。甄秋早就知道他會一句話也不說，她只是覺得他現在過得太幸福，幸福得讓她失去了平衡。

有緣分的人自然千里來相會，沒有緣分的就算是用鐵鎖也鎖不住彼此。不管是他莫乾，還是海兒。

“海兒，九號桌點菜!”趙逸拍拍海兒肩膀，接著手指九號桌方向。九號桌是兩人桌，靠近窗戶位置。

“誒，馬上去。”海兒快速往九號桌走。

“您好，請問您要點什么菜？”

“嗯，第一次來，有什么推薦的嗎？”話音剛落，海兒瞪大了眼睛。

“歐揚!怎么是你?”海兒從來也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里。

“海兒，是你……”，語中無不驚訝，“我來這邊旅游。”他又補充說。

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女生，海兒問:“不給我介紹介紹?”

“這是我在上海的一個朋友，很早以前就認識了。”歐揚解釋到。

“喔，好的，你能來上海真好，點菜吧，給你們優惠。”海兒很開心。這個店里如果是店員的朋友來用餐，可以有優惠價格。

“謝謝你，麻煩了!”對面的女孩聲音很好聽，長發，溫婉如水。

海兒給他們點完了菜，當初的緊張又回來了，那份忐忑不安，羞澀，辛苦的暗戀了三年的男孩就在她的眼前，這個世界會不會太小了一點。歐揚的到來在她心里掀起陣陣漣漪，久久不能平靜。她不時的往那個地方看，遠遠看著他的側臉像是回到了高中那段單純美好的歲月，一天只讀圣賢書，然后就是看他現在想想有種莫名的幸福感。

“姐，我的高中同學來了!”

“在哪？”秦舒在柜臺那邊問她。

“那個，九號桌。”

“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那個。”海兒答道。

“對面那個是他女朋友嗎？”八卦姐姐上線。

“不知道。你一會兒給他們優惠價。”

莫乾正在旁邊端菜路過，聽見了她們的對話。

他悄俏瞧海兒，發現海兒看她的那個同學的眼神與別人不一樣，眼神中有著歲月留下的痕跡，那份痕跡只有她才知道。她的語言當中有壓抑得十分厲害的感情，這份感情被土壤掩埋，但是輕刨一下就會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