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皇帝見到由校遲遲不開口便說道：“不能對皇爺爺說謊哦，這可是欺君之罪。”

由校現在開始明白什么事都瞞不過皇爺爺只好忐忑地問道：“皇爺爺就連這事您也知道，果然什么事都瞞不住您。”

“你皇爺爺知道的還不止這些。但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沒必要做毫無意義的追究。”由校點了點頭。

“這整個朝局就好像你看的燈影戲一樣，你要成為幕后的操控者而非觀眾。要懂得在背后操控這一切，永遠也不要讓別人知道你在幕后干了什么。只要你呈現的是一個好的表演就不會有人在乎你是怎么做的。將來皇爺爺不在了，你父親就得承擔皇爺爺現在所背負的一切。以后就會輪到你了，將來你是要駕馭群臣的，平衡各個勢力千萬不能讓一方獨大，更不能讓他們牽著你走。”萬歷皇帝語重心長地說道。

“不是還有很久嗎？”

“錯了。百官從來不會在乎你的年齡和資歷，他們在乎的從來都是坐在這龍椅上的人能不能勝任和手中的權利。當然表面上也許順從著你，背地里就和你背道而馳。所以做帝王最重要是看人的眼光。什么人該用不該用，什么人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都要自己拿主意。切記百官眼中的奸臣不一定就是不忠，什么是奸什么是忠只有帝王說的算。”

“孫兒謹記皇爺爺的教誨。”皇爺爺說了一堆話，由校雖還不能完全領悟但大概能夠明白皇爺爺的意圖。

“記住就好。對了，檢兒，他還好嗎？其實皇爺爺一早就知道劉淑女是被洛兒給打死的。前些天，皇爺爺傳喚你來時你想求的就是這件事吧，想讓那宮女照顧檢兒，可皇爺爺我不想插手這件事。這就是皇爺爺所說的睜一只閉一只眼，以后你還會面對更多比這個更為嚴重的事。”

萬歷皇帝的眼神開始變得尖銳，表情嚴肅地對由校說：“校兒，就連你父親差點被行刺和你偷出宮也是被事先安排的。你好好想想皇宮戒備深嚴，歹徒怎么能輕而易舉就進得了慈慶宮還打傷了人。而你就那么容易出去。”

“那皇爺爺為什么不派人來接我？”由校不解地問道。

“皇爺爺也是在事后才知道的，你一被發現偷跑出宮，皇爺爺就派錦衣衛尋你然后保護你，皇爺爺就是要看看他們在玩什么把戲。皇爺爺不想告訴你這些事情都是誰在策劃和參與，沒必要。也許你回想當天的事可能就會明白了。”

“那塤桓是不是也牽扯進來了？所以皇爺爺才召她進宮。”由校表情愈發凝重地問道。

“皇爺爺已經把她賜婚給錦衣衛指揮使的兒子了。”

由校聽到這消息半晌說不出話，好不容易開口問了皇爺爺：“我不明白，為什么？您為什么要怎樣安排？”

“皇爺爺不希望你被感情所牽絆，趁早兩斷也好，沒有感情的牽絆才能一往無前無后顧之憂。你皇爺爺就是被鄭貴妃所牽絆，想把普天之下最好的都留給她，奈何群臣反對就連母后也反對。”

“孫兒還年幼，這些東西還不太明白。但孫兒想皇爺爺這么做還另有原因。因為皇爺爺不可能為了這種說不準的東西而大費周章。”

萬歷皇帝聽到由校的一番見解，頗感滿意地微笑，說道：“校兒，說的不錯。做君的就是要如此度人，不能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皇爺爺有什么隱情不妨對孫兒直說。”

萬歷皇帝正在思量如何把他所安排的簡單明了地對由校訴說好讓他了解這一切。

停頓了一會，萬歷皇帝加強了語氣說道：“除了之前說的原由外，最主要的原因是皇爺爺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皇爺爺不敢保證那小姑娘和她的家人就沒有牽連在此次事件中，你敢擔保你和她的相遇純粹只是巧合嗎？”

“我。。相信這只是湊巧。她。。沒有理由啊。”由校帶著顫抖的聲音說道。

“你別忘了，她父親是掌管內庫的，難免跟一些大臣有些勾結，想利用自己的女兒來接近你，從而得到宮內的消息。或者單純就是為了攀龍附鳳做皇親也說不定。”

“這。。。不太可能吧。”

“皇爺爺也知道這樣說很牽強但也不失為一種推測。就算皇爺爺多慮了，那小姑娘能嫁給陸健的兒子也算得上是幸事，到時候你可以利用你們的相識一場，和陸建的兒子打好關系，培養自個的親信，這不比做你的妃子來的有價值嗎？”

明明天氣很是溫暖，由校卻汗毛直立全身起雞皮疙瘩，他總算徹底明白皇爺爺的意圖。眼前這個穿黃色常服的人所安排的一切讓由校覺得異常可怕但又不得不去面對去服從。

萬歷皇帝看穿由校的那點心思又說道：“你可能不太能理解皇爺爺的良苦用心。你好好想想吧，遲早你會明白的。下去吧。”

“孫兒這就退下。”

“吱吱”由校把他的不悅全都涌到他的手臂和手掌上，用力推開那高他幾倍的殿門。

邊走回自個寢室的一路上，由校把從挺擊案的發生到剛才皇爺爺所告訴他的一切一一在腦海里整理一遍。

首先，父親差點在慈慶宮被刺殺，可歹徒卻只拿根棍子，這點就很矛盾。第二，就是我偷出宮的事。我怎么會那么巧就在那天出宮了呢？

由校忽然間恍然大悟，停下了腳步一只手扶著墻，低頭呢喃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說完便卯足全力跑回自己的寢室全然不顧宮里的禮節和他人的目光。

“呼呼，呼呼”由校扶著寢室的門，大汗淋淋，氣喘如牛可是他的煩惱還是無法隨著汗水和強烈的呼氣聲排出體內。

小鋸和劉儒見狀趕緊扶著由校到房里的椅上坐坐，小鋸擔憂的眼神望著由校問道：“殿下，您怎么了？怎么滿頭大汗的？”

正當小鋸拿起手帕舉起手替由校擦汗時，由校緊緊捉住上方的手腕，犀利的眼神看著小鋸和劉儒說道：“我要沐浴，你們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