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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火海葬魂

花燈戲自古以來誕生于中國這個神秘國度,花燈藝術(shù)最早有記載的典籍是:滿清康熙二年初的《平越直隸州志》。

就在滿清政府長期壓迫中國人民,大修文字獄殘害知識分子排除異己期間,專供封建官僚主義玩樂的戲曲卻發(fā)展迅速。

清末民初以前經(jīng)過鴉片戰(zhàn)爭的洗禮,中國人開始著眼看待這個新興的世界。洋人用炮火打開的不僅僅是進出港口,更加為中國人帶來了思想與學(xué)問。

一批文人學(xué)士列如梁啟超和柳亞子等人,把民間藝術(shù)和近代文化等融入戲曲當中,傳統(tǒng)戲劇出現(xiàn)百花齊放的盛世。花燈歌舞就此融入戲曲中,在中國南方各地廣泛流傳開來。

滇的花燈則屬于花燈地方戲曲,雖尚無準確歷史資料證實起源,但從已有文獻中可知,明中葉滇楊林人蘭止庵曾寫過《性天風月通玄記》傳奇。

菜販子是中途才從山路上趕來的,臺上唱野臺子的唱的是那出,這腳底下崴的是否有神,他是一概不知,這才在這群人中擠了上去,找了個寬松地站在了第一排。

被花花綠綠的物件鋪滿的大草臺上,唱臺頭頂懸掛兩三頂大紅燈籠里的燭光,在眾人身上映出了別樣的紅色。

坐圓凳上三個留著辮子一身袍子的男人是又吹又拉,隨戲聲一個打扮艷麗的女人揮動手中的花扇唱了起來。

這不知何時搭建起來的草臺下方,一群身著棕色棉襖大衣的戲客,拍手叫好聲那可謂是不絕于耳。

就像臺上站著從天宮中下凡的仙子,正在為眾人祈求無根水,戲客的掌聲則是為了呼喚天地間的神靈。

菜販子仗著人多不怕豺狼虎豹,酒勁上來了是攔也攔不住,看草臺上那個畫著濃妝女人,總覺得是越看越好看,恨不得沖戲臺上去狠狠親上兩口,自然而然便就肆無忌憚越靠越近。可這剛一近卻出了大事!

辛亥革命以前的花燈戲被稱為老燈戲,辛亥革命以后的花燈戲自然就成了新燈戲。老燈有老燈的演法,新燈有新燈的變數(shù)。

老燈戲主要分為兩段,前一段表演的載歌載舞,后一段講些民間故事,主旋律任以歌舞形容表達。其中不乏《拉花》、《包二接姐姐》等膾炙人口的劇目。

新花燈誕生的時間恰逢辛亥革命后,全國改革之風盛行之時。自由、民主的觀念每時每刻無不深入人心,喚醒了大眾向前看的意識,往日的花燈戲再也滿足不了煥然一新的生活環(huán)境,花燈藝術(shù)進行了改革。花燈藝人們開始從滇劇及曲藝善書中追尋靈感,便出現(xiàn)了《蟒蛇記》《十杯酒》這樣傳世的經(jīng)典。

這唱花燈的內(nèi)容各式各樣可謂是五花八門,總體來說脫離不了當時中國社會的變遷。紅軍燈、救亡燈、學(xué)生燈和燈夾戲均是時代的產(chǎn)物,更是涌現(xiàn)了越許多可歌可泣的作品,一步步成就了現(xiàn)代滇花燈藝術(shù)。

正所謂沒有規(guī)律不成方圓,花燈藝術(shù)發(fā)展至今,沒規(guī)矩是說不過去的。滇地方民間有一說法:“無崴不成燈。”,是說唱燈人手中的花扇、手帕無論扭的是在美麗動人,不會走崴步基本永遠成不了燈。

隔著中間那道大紅燈籠的紅光,草臺上唱燈的女人隱約朦朧其中,且化著濃妝也看不清是什么長相。離遠了聽,菜販子聽的那女人唱燈唱的是字正腔圓,聲線細膩柔美,總覺是個大美人,這才越靠越近。

那女人唱的條條是道,口中也吐字清晰,菜販子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聾中風了,他竟一句也沒聽清臺上之人唱的是什么!這才醒酒過來連連后退,再一看,臺上女人那有崴步?用僵硬的動作使勁扭動著干枯的軀體,只顧唱戲和揮舞花扇,臺下依舊叫好不斷。

面臨如此詭異的氣氛,驚恐的表情寫滿了菜販子的臉上,他依稀記起那場前不久鎮(zhèn)子外發(fā)的大火。

那是前不久的一個深夜,三河壩鎮(zhèn)子外的某個村子上,來了一群草臺班子。

坐白色大面包車來的,班子里的人各個是能說會道,說是來村子里招些新人,進班子里練習真本事。

起初村子里沒人相信,認為他們是這方圓十里內(nèi)的騙子,他們便挨家挨戶給人送禮,真有幾個毛遂自薦的上了門。

苦練了幾日,他們的父母看他們也沒練出個名堂,便領(lǐng)著他們回家了。常理來說,這伙草臺班子也該離開了,畢竟全村人都在排斥,就連本地草臺班子也看他們不順眼。

可他們倒好,像是生根發(fā)了芽樣,死活賴在了村子里。隔了幾日后,還莫名給全村人發(fā)宣傳單,邀請村上的人去山道口他們搭好的舞臺上看一場大戲。

想著有免費的熱鬧可以看,這還不心動?基本全村都去了。

那晚不僅燈火輝煌,還火光沖天。

兇猛的火勢順著大風向西邊的迎風坡吹去,那里有一片綠綠蔥蔥的原始森林,植被茂盛的地方長年累月都見不到陽光,一旦著火后果不堪設(shè)想。

萬幸的是那天恰好有幾個背著登山包,在深山老林里徒步探險的人,看到這驚天一幕后,迅速用衛(wèi)星電話撥打了火警電話。

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努力后,熊熊燃燒的大火終于沒了之前那股氣勢,查明起火原因疑是打翻油燈引起,判定為自然事故引起的火災(zāi)。除了留在村里的幾個小孩外,全村人的性命都喪失在了火海當中。

法醫(yī)驗完火海里的焦炭般的尸骨后,全村幾十人都躺著下了黃泉,唯獨那伙戲班子里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沒人知道戲班子里的人去了那里,也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干什么的。唯一知道的是,從一塊被滾燙濃煙熏黑的破爛布下方,挖出一個足足有成人手掌大的鐵坨,和洛陽當?shù)氐奶禺a(chǎn)俗稱探鏟的鏟子。

那群村民人全屬于橫死之災(zāi),就連同村里德高望重的長輩,都在大火中被活生生燒死了。這人死總得要有其他人為其善后,可三河壩鎮(zhèn)上的大伙聽說人死的離奇,一時間竟無人主持這場幾十人的喪葬禮。

當時從歷史上流傳下來的民間習俗方面進行考慮,警察最終還是選擇放棄移動那些遺體,只好出錢請出三河壩鎮(zhèn)半山腰上的和尚,來辦一場小規(guī)模的法事,超度那些徘徊在外久久不肯離去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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