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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情況不妙

經過十來天的路程,眾人終于來到鎖夷關。

看到鎖夷關時,阿云心里不禁感覺有些失望,師父當年曾告訴自己,這鎖夷關位于大燕王朝和青丘狐人交接之處,是大燕王朝七大雄關之首,因為鎖夷關外長年累月都有異族來犯,但每當他們攻城時,都被將士們靠著鎖夷關的天險和浴血奮戰死死地擋在關外。

可是現在看到這鎖夷關的城墻,青苔亂長,而且上面根本沒有任何血跡。常理來說,常年交戰的城池,城墻應該會被戰火染成暗紅色,可這面前的城墻,雖高大古樸,卻少了一絲應有的殺伐之氣。

跟著馬車進關之后,阿云這才發現,關內和關外大有不同,街上游走的不是尋常百姓,全是厲兵秣馬且手持刀槍的步兵,有的正在火爐旁打鐵,有的在張弓射箭,有的在持棍互擊,有的在給戰馬洗澡,只是每個步兵的臉上,都帶有一絲呆滯和煞氣,好像這世間再也沒有能讓他們感興趣的事情了。

就連眾人進入關內,這些大兵也只是抬眼瞥了馬車一眼,見沒有受到關卡處步兵的阻攔或警告,又低頭繼續各干各的事情。

整座關卡都充滿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在這種氣氛之下,就連剛才還在大聲歡笑的林染和一川,也不禁閉上了嘴,默默地看著窗外。

不多時,馬車終于停了下來,連續十來天的奔波,讓眾人感到有些不適應,一個個都走下了馬車,扭頭的扭頭,伸腰的伸腰。

“哎?!?

因為位置比較靠前,阿云下車之后突然聽到黃大商的家丁低聲嘆氣道:“上個月我們來的時候,這鎖夷關還不是這樣,莫非現在情況已經這么嚴峻了?那些朝中的大佬們究竟在想什么,為什么還不給鎖夷關增員?”

說著那家丁轉頭看了站在馬車旁的眾人一眼,微微地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將軍府,一邊走一邊說道:“也不知道下一次我再來的時候,這一批少年還能剩下幾個?!?

走進將軍府,家丁突然挺直了自己的脊背,跟著傳令兵大步走到將軍門前,站直軍姿,低聲說道:“家仆刁信,奉家主黃天實之令,求見將軍!”

不多時,房門之內這才傳來咳嗽聲:“進?!?

刁信聽到這聲咳嗽,身子微微一顫,轉頭看了傳令兵一眼,推門走進了將軍房間。

房間之中正坐著一個面如重棗的中年男人,他此時正背對著刁信,一臉愁苦地盯著墻上掛著的作戰地圖,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這才轉過身來:“是小信啊。”

一邊招呼刁信坐下,那中年男人又一次咳嗽了起來:“可是黃將軍叫人送新兵過來?”

刁信聽到中年男人的話,一臉為難地對他說道:“還請將軍不要這么說了,我家主已經退出軍隊多年,現在只不過是煌州城一個販米的商人而已,若再提起家主之前的軍職,只怕有心人聽到了,再一次去太和殿上告上一狀?!?

“哼!”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那些吃飽了沒事做的言官,真是過分!要不是他們,西南幽泉關也不會像現在這么緊張,導致我這鎖夷關居然沒有兵源可以補充!”

刁信站起身子,對著中年男人拜了一下:“將軍還是不要發牢騷了,我家主人深知將軍現在處境困難,所以在各地行商的時候,也留心尋找一些能人異士,再加上一些已經吃不飽飯的窮苦人家,這一次家主給將軍送來兵源兩百,再加上其余各位趕來的兵源,大約有士兵一千。”

聽到刁信的話,將軍一下站起了身子,對著刁信抱拳謝道:“這一次多虧了黃兄,小信回去之后,一定要替我多向黃兄道謝,只是這一千人對于目前的鎖夷關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不瞞你說,我這鎖夷關原本的老兵已經只剩下四成了,雖然說我這段時間也派人四處募兵,但是你也知道,我們為將者,是不能私自募兵的,說不好聽,我這就是有造反的嫌疑,所以這兩個月來,我麾下的募兵官也就招募了新兵五千,幸虧秋季已過,那關外的狐人暫時是不會再來攻城了,只是若來年開春,鎖夷關還是沒有兵源補充的話?!?

說到這里,中年男人頓了頓,這才低聲說道:“那鎖夷關估計就要破了?!?

“這么嚴峻?”

聽到面前男人的話,刁信一驚:“莫非將軍之前的咳嗽,也是同關外的狐人作戰時留下的?只是刁信多嘴,我記得當年我跟著家主前來鎖夷關的時候,也曾經和那些狐人打過交道,他們的作戰能力沒有這么強???”

“哎。”中年男人搖頭說道:“你不知道,這一次來攻城的,不僅僅是狐人,還有其他異族!”

“什么!”

刁信聽到這話,驚呼了起來:“莫非將軍說的是?”

“沒錯,就是關外極東的虎狼之師也參戰了?!?

聽到這個消息,刁信心里頓時驚恐了起來,當年自己曾經有幸和一個半人半狼的異族交過手,這才知道,鎖夷關外,還有這種強兵。

當時自己麾下一支鐵甲騎兵,本來殺得那狐人四處潰敗,丟盔棄甲,眼看著就要大獲全勝的時候,突然從后方殺出一支雜軍,而看到這支軍隊的時候,自己麾下久經征戰的騎兵都驚呼了起來。

這是一支由虎、熊、獅、野牛組成的半人半獸的軍隊,相比于這些滿臉猙獰的異族,那些長年和鎖夷軍交戰的狐人簡直是眉清目秀了!

只是交手片刻,自己麾下的騎兵就潰不成軍,不是因為自己帶兵無方,而是騎兵座下的戰馬,一見到那些異族就驚恐萬分,完全不聽騎手使喚,不僅如此,一旁的高坡之上還沖出百十個狼面人身的異族,騎著高大的戰狼,直接沖進了自己這一千人的騎兵隊伍當中!

自己麾下的騎兵正要舉刀反擊,卻發現那狼人不僅自己能打,而且胯下的坐騎更是兇殘無比,每口都朝著戰馬的脖子咬去,戰馬受襲,瞬間就會把騎兵甩下馬來,被跟上的狼人一刀砍死。

刁信記得,那一次要不是有家主帶著連弩兵前來相救,估計自己這一支千人的騎兵就要全軍覆沒了,最后追擊狐人的一千騎兵,回到鎖夷關的竟然只有區區三百人!

自己麾下的騎兵,是當年鎖夷關的精銳煌州騎,大燕開國以來,自鎖夷關也經歷過大大小小上百次攻城戰,但是煌州騎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巨大的損失!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天子大怒,撤了煌州騎的軍隊名號,并且要砍自己和麾下騎兵的頭,可惜最后被家主救下,也因為這事,家主以幽泉守將干涉鎖夷關軍事為由,被迫下野,離開了他帶了幾十年的幽泉軍。

所以刁信對于那些虎狼之師記憶猶新,幸虧之后的戰爭當中,那些虎狼之師再也沒有參戰,否則這鎖夷關的守軍,估計要翻上數倍才能守住大燕命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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