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道君,回復了昊天神廟之后,已經離開云宮神殿,來到人間,他的落腳點,正也是廣陵城。”
云湘仙走在沽淵身邊,隨口說道,正好看見了城門大開漏進來的溫暖春光。
沽淵搖了搖頭:“文劍斷了,在我身邊也沒了用處,這老頭也琢磨著將斷劍帶走,自己再重新鑄造。”
云湘仙想起了那個邪靈淵雪還有小碎,說道:“文劍不應該叫做棄劍嘛?”
“你怎么又提起這件事。在我三方神魂都是回歸,我才想起來,這個莫亭竟然是我在人間的分身,何曾想道,你忘不掉的人,卻是我。”沽淵似乎有點尷尬。
云湘仙笑道:“某人還叫我棄過往之事,到底是誰看不清呢?”
見沽淵沒有回話,云湘仙也不再嘲笑,回頭問道:“百鬼主很強嘛?文劍能斷天山之柱,能斬鬼怪之骨,能開萬古冰雪,這樣沒有斬開百鬼主的外殼?”
沽淵沉思,回想起那天的戰斗,他和百鬼主魍魎,沒有分出勝負,彼此也都沒有用盡最后手段,都各有神算。
良久說道:“她有五命,但是還是鬼怪身軀,文劍能斬一切鬼怪之力。可是這個百鬼主魍魎很聰明,把我拉入了魔王界,與魔王融合,展開了魔王雙翼,護住了自己的身軀。隨后施展了鬼怪禁制,文劍劍靈化作了帷幕,才是破開了殺局。”
“你不該大意。”
沽淵牽起云湘仙的手,慢慢向著城內走去:“若不靠近,我看不出她的鬼目還有幾個。我猜想她之所以不懼怕織夢之蝶的天地大夢,便是開啟了十道鬼目,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云湘仙很在意這個十道鬼目,稍微握緊了沽淵的手:“她能夠運用神靈的法。”
“事實也正如此,戰斗中,她動用了魂法。她似乎參透了所有神靈留給人間學習的書籍,包括《問天》卷,她學會了神靈的語言,學會了河間諸神時代的亙古神靈才會的神靈之法。”
“你打不過嘛?”
“干嘛那么直接啊,哈哈。要打了才知道。”
“怕你死了。”
“已經死過一次了,死也不懼。”
“只是不想再看見你死。”
...
兩人在廣陵城走了許久,約莫走了三天時間。
沽淵在找尋著什么,云湘仙就陪在身邊。兩個神靈所過之處,有著許多冤死的亡魂,都是判靈殺害的世人,這些亡魂,都是被沽淵收在了死神令牌中。
差不多有著三百多的人死在了判靈手中。
這個判靈,若是有人指責他,就殺了;有人背后說他的不是,殺了;有人勸降,殺了;霸占了別人的女兒妻子,也殺了他們的家人;有一戶人家根本沒有犯事,只是因為姓李,一家三十多人,都是命喪黃泉。
這些死去的人,全都是判靈親手殺害,鮮血染透全身,他沒有一絲悔恨,只是在笑,真是殘忍至極,世間未有。
隨著亡魂的收取,沽淵身上的神靈氣息,開始慢慢轉變。那道死神令牌,仿佛有著生機,將無數的神靈氣息,都是轉化為了死神氣息,隨后在沽淵身上化作了一身黑衣長袍。
沽淵知道,昊天已經開始干預他。神靈一旦許下諾言,若能實現,就不得不做。即使不做,昊天神廟也會強行干預。
“你氣息有些不穩定,鬼怪之力彌漫了全身,死神的氣息過于濃重,怕是要持續一段時間。”云湘仙擔憂之色全都掛在臉上。
“沒事,只是契約生效了”,沽淵咳嗽了幾聲,然后將帽子蓋起來:“云上的事情?”
“風神大人,會幫我處理。”
“好,那我們走吧,廣陵城內的亡魂已經引渡,再者,這判靈不知躲藏何處,即使我推演十三次,還是沒有找到他的藏身之處。”
“如今去哪?”
“何處有死亡,我便去何處。”
就在此時,沽淵懷里的兩只小貓,有了動靜,紛紛爬了出來。
“你們醒了?”沽淵開心的問道,心頭的擔憂終于放下。
“主人,我們睡了多久?”
“兩年。”
妙在沽淵懷里蹭了蹭:“云姐姐也在啊。灰鬼、白鬼已經死了嗎?”
“死了。”
“你怎么穿成這樣啊?丑死了,怎么有點成鬼的氣息。”
云湘仙伸手摸了摸妙還有不可言的的腦袋:“你們夢里怎么啦,怎么睡那么久?”
不可言有點躲閃,他心底里還是很害怕這個云仙子,即使他知道她沒有惡意。
妙跳到云湘仙的肩頭,說道:“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我和不可言都是神靈,只是沒有主人,沒有云姐姐,天底下,只有我和不可言兩個神靈...”
沽淵聽著,似乎想起了什么,打斷妙的話語,說道:“等下,我再聽你們的故事,我知道判靈在哪了?”
“判靈是誰?”不可言問道。
“傷害朱雀鎮賣魚的小女孩的那個人。”
“那個惡魔?”
“別說了,跟我來。”沽淵轉念一動,出現在了廣陵城外。
廣陵城外的那家古渡客棧,只有兩人,一人正是李孟君,另一人是客棧老板。
兩人似乎還在交談什么,隨后出現了糾紛,隨后兩人拍桌而起,木屑四飛,開始了打斗。
兩人都是拳頭相向,一拳一掌都是往對方要害。
客棧的桌椅都是被兩人矯健的身手震飛破碎,隨著兩人的移動還有出拳,兩人身體都是開始出現傷痕。
最后兩敗俱傷,都是全都受傷躺地。
李孟君喘著長氣,說道:“你是第一個將我打倒在地的人。
“你也是第一個將我打倒的人。文武大試時,你不該認輸,要不然我會在那時,將你殺了。”客棧老板很認真的說道。
這個客棧老板,竟然是判靈,是叛軍發起人,廣陵王!
“我既為文試第一,武試第一對我而言,就不再重要。而且你我既為同鄉,我該讓讓你。”李孟君也十分認真的說道。
“嘴巴就像刀子一般,刺痛我,你知道嘛?”
李孟君有些憤怒:“這就是你發起戰爭的理由?人間死了多少人,你不會不知道。”
判靈長笑:“我喜歡看別人去死。”
“在戰爭開始之時,竟然有那么多人,有那么多軍隊,認為你是一個大慈之人,仁愛之王,你這樣欺騙眾生,這般偽裝,難道就只是為了愉悅自己?”
判靈爬了起來,扶著一個殘腿的酒桌,看著李孟君說道:“欺騙?偽裝?真是笑話,世人既然認為跟隨我正確,那么失去性命也是活該。大慈、仁愛這樣的詞語我很受用。雖然我從小就開始殺人,我還記得那時有一個小女孩,竟然撿到了本該屬于我的東西,我說東西是我的,她竟然給了我,說我喜歡就送給我。”
“卑賤的東西。我拿到了我的東西后,我離開了。后面我又返回來了,將那個女孩的眼睛戳瞎。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我看的很難受”。
判靈說完,大笑,似乎覺得這樣的事情很有趣。
“你真的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