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時。
“書萱,收到爹的指令了吧。”
書萱點了點頭,把紙條遞給皥慕。
“是,但只是留了這一句話,具體的又得讓你轉告我吧?”
下山,任務派送。
皥慕看完后將紙條收起來,收起了平常吊兒郎當的模樣。
“自然。未有時間限制,具體任務會在你下山之前給你,這次下山需以女裝示人。你收拾一下,三個時辰內務必出發。”
書賓此時的嚴肅是書萱從未見過的,她也感覺到了,自己此次下山要做的事,必定是艱難的,并且是重要的。
她點了點頭,進屋將塵封十五年的女人的模樣開啟,胭脂水粉也使面龐不再顯得英武之氣十足,而是添了不少柔弱溫柔的氣質。
“任務都寫在里面,若無法完成...你懂的。”皥慕將竹筒遞給書萱“活著回來。”
他知道,這次師傅給她的任務,會危及到她的生命,更知道,閣主對于這樣的一枚棋子,一枚養了十幾年的旗子,這是他見過師傅養的最長時間的棋子。
“我會的。”書萱拍了拍皥慕的肩膀,以示決心。這是第一次任務,她自然不能輸
書萱戴上了斗篷,將面龐遮住,牽著馬慢慢走下了山。
三天后。
書宣下山后找了一處客棧住下,打開了竹筒,竹筒內的紙是白色的,并無一絲顏色,她將紙片放陽光之下,使紙熱起來,黑色的字體很快浮現出來。
“除掉言三。”
冰府門口。
她站在府門口,搖搖欲墜的站著,想要進去,卻被門口的家丁攔下。
“你是何人?”
醒來的時候,隱約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語句,因內力被自己封住而無法快速恢復傷的書萱勉強睜開了眼睛。
“彤兒,你終于醒了。”
女人看著書萱,面色擔心極了。
女人長得很好看,書萱看著也有些熟悉。
“母親?”書萱隱約記得她出發前看過的畫像,這個女人應該是冰彤的母親,但因有些不確定,語氣有些疑惑。
“彤兒,十五年來,你受苦了。”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淚珠也像剪不斷的線一般不停的掉落,她看得出這個女人很愛她的女兒。
很快,兩個男人進來了。
其中一個是冰彤的爹爹,另一個,她并沒有看到那十張畫像中有這個人,但有種很奇怪的熟悉感。
但應該就是言三了,當今三皇子神秘的緊,沒人知道長什么樣也沒什么知道具體名諱,總之神秘的很。
“彤兒,你還好嗎。”
冰彤的爹爹看起來是個很溫柔的男子,只是因上了歲數,發鬢處有著幾絲銀發。
“爹爹,我,還好。”
“讓你經歷了這么多,是爹爹讓你在過去的這十幾年承受這么多....”
冰良夫人告訴他書萱的身上有著數不清的傷痕,一個比一個觸目驚心。
“爹爹,沒事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回來了...”書萱低頭,莫名想到了習武時被閣主抽打的時候,被一次一次下毒必須自己解毒才能活下來的時候,她第一次感到了委屈。
“阿彤,你回家了。”
另一個男人從進門到現在第一次開口,僅僅五個字卻給人很有力的感覺,男人的聲音很好聽,有些好聽的過分了些,書萱看向男人
男人長得精致,書萱以為皥慕算得上是精品長相了,沒想到面前的男人更勝一籌。
書萱看向了男人,有一種熟悉感涌上了頭,但她還是有些疑惑
這個她從未見過的男人,是誰呢?
“彤兒,你與三皇子已有十五年未見,陌生是正常的,我和你母親先去吩咐下人做事。”說著冰良就給墨嫣使了個眼色。
墨嫣看著自己女兒虛弱的樣子很是心疼,可不論有多么心疼她都要忍下去,只因自己是女兒身,不好過多在兩個男人面前說話,便默默的帶著一屋的下人出了房間。
“你是誰。”
房間里此時很安靜,言季亭沒有看她,而是自顧自的擺弄著手中的茶碗,三個字明明該是問句,卻生生被說成了稱述句。
書萱覺得,面前的人應該和冰彤很熟悉,要騙過他應該不容易。她強撐著的坐了起來,言季亭像是不知道書萱在掙扎起身一般,冷靜的坐在凳子上,沒有要扶她起來的意思。
書萱剛想開口,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夢里那個男子,他們的身形過于相似,再加上冰良會允許他和自己單獨相處......那,這個男子應該與冰彤關系不一般....
“說好要娶我的。”
一句話,言季亭的心卻像被什么揪住了一般,抬起眼眸,看向書萱。
自小他與冰彤私定下終身的事從未有人知道,他到現在都覺得好像只是童言無忌罷了。他在冰彤突然消失的那一天像個瘋子一樣到處找她,到現在,他身邊連個女的俾女都沒有,只為了等她,而現在,她真的回來了嗎?
雖然傷痕累累,雖然很不堪。
“你好生養傷。”
言季亭扔下這五個字便起身離開,他走后,進來了兩個婢女。
是冰涼給她找來照顧自己的婢女,小霓。
面前的女孩看著年齡不太大,可能比自己還要小一點,很是乖巧,說話也弱弱的像是要比她現在還虛弱一般。
罷了,沒必要,剛來這里還是得多打打感情牌了。
這樣想著,書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身體好些的時候,小霓會陪著她在冰府逛一逛,講很多她們小時候的事情,也是這時候冰桶才知道小霓是和冰彤從小一起長大的,只不過在六歲那年冰彤卻突然消失,小霓就一直在服侍大夫人。
“彤兒,什么也不必準備,那邊全部都已安排妥當,你只要過去便好。”
書萱穿著言季亭給她送過來的衣服。
衣服是冰藍色的,左胸前繡的藍色妖姬格外亮眼,腰帶上更是大膽的加入了碧綠色的樹葉。襌衣則是淡藍色的,右肩上繡有三朵藍玫瑰,在右下方腳踝處及后擺處都各繡有三朵花。
書萱在七凌閣一直以男裝示人,若不是此次下山,她可能這輩子都穿不上女裝。鏡子里的自己,她竟然心生出對冰彤的一絲羨慕。
皇府很快就到了,三皇子也是大辛國最有名望的一位,也是百姓和大臣都認為會成為太子和未來國君的一位。
言季亭也穿著繡有藍色妖姬的衣裙,一眼望去這二人簡直是絕配。
書萱也是第一個來到皇府的女子。
“這么久了,你也沒有忘記。”
言季亭看著書萱,眼神很是復雜,他總覺得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冰彤已經全然不同于以前,她要比小的時候更令人難以接近,讓他感覺她根本沒有受多少苦,可她那身上的傷疤又不會作假,他糊涂了。
“二皇子指的什么?”
“二皇子?”
言季亭聽到書萱如此稱呼自己很是不適應,但他又想了想,自她回來,就再未叫過他一聲“言哥哥”
“三皇子,您將我如此大廢周折的接到您府中,也不給我個名分?”書萱站了起來,看向言季亭。
自己在冰府呆了三個月不到就突然被通知要來這里,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大戶人家的女兒被送入皇府,連八抬大轎都沒做到,重要的是冰良竟然就答應了,她一時半會完全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