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之前,我去看了林阿姨和來貴叔。這一年來,生意實在敷不入出,在支撐不住的情況下,他們這個年底轉讓出去餐館,賣家已經約好,只差再次見面。
這個地方,算是我人生最迷茫時期的港灣,陪伴著我度過了人生最迷茫的時期,猶如家一般溫暖的存在,現在,他不再伴隨我接下來的人生道路。
這可能是最后一次吃來貴叔做的飯菜,比起往日的歡聲笑語,此時的大家多多少少有點傷感,但比起我的難以接受,他們顯然要坦然許多,也許是見多了世間的分離和百態,這樣的結局他們坦然接受。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他們都要回老家,從此估計很難再見面,我在臨走之前,給林阿姨留了易笙的電話號碼,因為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聯系方法。
和林阿姨他們告別后,我去趟了診所,聽說我想早點回家的劉阿姨,也是爽快答應。
想到最近忙的昏天黑地的易笙,最終還是忍住去找易笙的想法,不過在走之前通了電話,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多疑的,我也不列外,總感覺易笙對我若即若離,也許是我想多了。
元旦過后的一周后,我踏上了回家的火車。
大學生活的最后一個寒假,我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回到了那個風中搖曳的家,很顯然,我的到來,李心蘭有點意外,但總是淡淡的表情中,再也看不出什么情緒起伏。
每年冬天,李心蘭氣管炎的老毛病都會復發,今年也不例外,再加上這幾年來的操勞過度,有些低血糖,有些反應遲鈍。
可能是醫生的天性使然,我天天督促李心蘭按時吃藥,經過這樣的一段時間,估計李心蘭對我的醫術有了一些肯定,某天,李心蘭拿著兩個基本相同的藥丸問我,看著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藥片,說實話,我是很疑問制作藥的人把兩個不同性質的藥做的這么相似,真是為難醫生。
不過,我慶幸自己在診所工作的那段時光,不然我真分辨不出這兩個看似相同的藥丸,實則藥性大為相反,一個是可以控制高血壓的,而另一個卻是增高血壓的。
看著說的很是專業的我,李心蘭還是有些微愣的表情,估計是沒想到我真的可以做一名救治病人的醫生,又或許是看到現在的我,想起了天堂的親人。
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寒冷,還好有暖氣,但是每晚飯后,我還是會拉著李心蘭到小區散散步,雖然我們之間早已無話可說,只是那樣各自安靜的走著,安靜的小區,凜冽的寒風,心卻是一點一點的被填滿。
這樣平靜的日子像夢一樣不真實,讓我開心之余又緊繃神經,只是彼此心中都有永遠抹不去的遺憾。
這期間我也經常會去看大伯母,陪她說說話,只是看著狀態一天比一天差的大伯母,心中像是萬斤重的大石壓著,令人無法呼吸。
在過年的前四天,我和李心蘭去了外婆家,此時的外婆明顯比上次見到的時候精神了許多,只是這樣的外婆更加使人心疼,七十多歲的外婆,在經歷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之后,能堅強的陪伴在家人身邊,是莫大的勇氣,生活給了外婆沉重的一擊,但外婆始終是堅持了過來。
看著以前愛哭的小寶,現在懂事乖巧的樣子,我想時間會撫平一切傷口,雖然一家三口生活過的有些拮據,好在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