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日日夜夜我都會想,弟弟是否還記得我,會不會恨我沒有找到他,會不會恨我的自私,會不會恨我,為什么不早點尋求親人的幫助,會不會恨我,拿他的命運作為自己不向命運低頭的賭注,答案不言而喻。
安頓好熟睡的蘇曉,想到前幾天我與李心蘭通話的時候,聽著電話那頭的咳嗽聲,估計是老毛病又犯了,可能今年的暑假計劃要改變。
雖說,李心蘭說沒什么事,就是老毛病,她現在有時間都會去照顧外婆,還有大伯母的化療也很穩定,只是李心蘭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毫無感情,這樣的說辭,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本來還想問付梓禮再有沒有找她要過房子錢的事,但最終還是沒能問出口,事已至此,希望那個帶給她一輩子傷痛的人,從此離開她的生活。
有計劃的生活,過的總是很快,在寒假過了三分之一后,蘇曉因為家人的來電,也高高興興的回了家。直到臨近過年的時候,我也準備回家,說來,這是離開家八年后第一次回家過年,總有一些說不清的情緒。
這期間易笙找過我一次,我知道剛參加工作的易笙肯定有許多事要忙,所以,這一次的見面就顯得格外珍惜,我們像其他情侶一樣,吃了飯,看了電影,直到坐在電影院里,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側臉的易笙,如幻如夢。
輕松而詼諧的喜劇片,總是適合各個年齡階段的人群,只是,電影總會結束,走出影院后,一陣寒風吹過,加之感覺易笙手上溫暖的觸感,那一刻,才感覺真實存在。
這一天,我和易笙像所有戀愛中的普通男女一樣,有了一第次的拉手后,自然而然的也有了第一次的初吻。
不過總感覺易笙的那個吻是苦澀的,是克制的。
我的初吻,不知道易笙是不是,想著讓人臉紅心跳的那一幕,我們都像是第一次偷吃腥的貓。接下來的接下來,我們都不曾跨越雷池半步,也許我們都明白,那一步,將是我們彼此的責任。
在我要回去的前兩天,易笙總算是抽了一天的時間,我第一次帶著易笙一起去大街上發尋人啟示,看著照片上,永遠停留在八歲大的東旭,穿著棉襖的小男孩,啃著手上拿著的蘋果,紅撲撲的小臉鼓得圓圓的,好是可愛,這樣的東旭怎么不叫人心疼,這道傷口不知何時縫合,緣起緣滅,不知何時再次緣起。
當我把一踏的尋人啟事給到易笙手里時,看了一眼后的易笙,什么話都沒說,只是拉著我的手緊了緊,像是在安慰,不過這樣無言的安全感,給了我無窮大的力量。
活了二十幾年的人生,我第一次像個小女生一樣,任由易笙牽著走,只是那時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我錯過了易笙接下來的一句話:
“我怎么感覺這么眼熟了,好像在哪里見過。”
也許一切冥冥之中定有安排。
從那次之后,我再也沒有和易笙一起去發過尋人啟事,不但易笙沒有時間,更因為在我心目中,那是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我,易笙是自己偷來的幸福,這樣的幸福,我不該擁有,也不配被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