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軍隊了照顧好自己。”

龍淵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拍了拍袁狩的肩膀。

“嗯。”

袁狩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放心，我有自己的打算，不用擔心我。”

龍淵哂笑了一聲，對袁狩安慰道。

“我教你的別忘記了。”

龍淵又不忘囑咐了一句，見袁狩點頭回應后，才措身對袁狩身后的荀凡陽父子作揖道：“龍淵就此告辭，還請荀家主留步，”

說完龍淵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離開。

“帛良，你帶袁狩去城北的正字營。”

荀凡陽對一旁的身著黑鐵冑甲的髯須白臉中年人下令道。

“帛良，領命！”

被稱為帛良的白臉中年人同情的看了一眼袁狩，然后點點頭帶著袁狩離開了荀府。

見到周圍沒了外人，荀奭再也按耐不住對滿臉陰翳的荀凡陽糯聲問道：“父親，您為何拍袁狩去正字營？”

荀奭口中的正字營正是荀凡陽手下擁有軍旗的一支部隊，只是和其他幾只軍隊不同，正字營的所有兵卒都是忤逆頂撞過荀凡陽的人，荀凡陽為了樹立自己的正面形象，并沒有暗地里將這些人除掉，反而把他們聚到一起組成了一支軍隊。

每逢入冬異族來犯，其他幾只部隊都只需依托城墻之利抗拒異族，只有正字營的兵卒需要去城外與異族廝殺。

故而正字營每年的死亡率特別高，所以北沙城的居民戲稱正字營為“冬尸營”，意在指這些人大多都會成為冬天的尸體。

“那小子早就看出了我的招攬之心，所以才用軍旗之事故意激怒我，同時也是在暗示我他不會投我門下。

既然他這么不識時務，那我讓他兄弟去正字營自然也是無可厚非，反正正字營也屬于軍旗的序列之中，我這也不算食言，就是不知道他這個兄弟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

荀凡陽的聲音猶如北沙省深冬的凜冽寒風刮過，讓荀奭背脊發涼忍不住一哆嗦。

“等你帛良叔回來，我就讓他隨你一起出發，再帶上200精兵，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壞我荀家的好事，順便還要把那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給我找出來！”

荀凡陽寒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血腥殺意。

……

已經漫步到街尾的龍淵，頓足回頭望了眼荀府的朱門高墻，嘆息著搖了搖頭。

他心里明白因為自己拒絕了荀凡陽的招攬，袁狩在軍營的日子一定是不好過的。

荀府雖然家大業大，在北沙權勢滔天，但對龍淵來說卻非良木。

在昨日傍晚龍淵就以用斡旋造化觀察過荀家的天命之氣，看似氣虹如柱磅礴浩蕩，但卻已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虛浮飄蕩猶如無源之水，斷根之木。

而且北沙城中還有三股與荀家天命之氣規模相當的天命之氣隱隱將荀家孤立，并裹挾著蠶食之意，可見其狼子野心。

但對于荀家來說最為致命的是東邊飄來的烏云，其含雷霆蓋華之勢，雖有多方牽制移動緩慢，可勢頭不可動搖。

就算龍淵不在乎這些加入荀府，可荀府內也有派系之分，龍淵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同，如果是那樣他的斡旋造化便起不到效果，留在荀府也就沒有了意義。

荀府不想不歸村，龍淵打小在那里長大，又是公認的天才，再加上天選谷的特殊情況，所以龍淵很容易就得到了所有村民的認同，他的斡旋造化自然也就能生效。

“袁狩這次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機會了。”

龍淵抬頭望著天空喃喃輕語道。

……

“大人，我們派出去的人在城外全被殺了，包括那名我們高價請來的天命師。”

在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內，一名身穿藏藍色長衫留著山羊胡的綸巾文士對坐在案首后看書的老者匯報道。

“哦？我記得荀凡陽那個武夫的兒子沒這么大能耐吧？”

看書老者頭也不抬的問道。

“根據我們安插在荀府的探子回報，昨日傍晚荀奭領了兩個不及弱冠的少年回荀府，不知是不是他們所為？”

留著山羊胡的文士繼續說道。

“呵呵，那我北沙真是藏龍臥虎啊，你說是吧，寶山？”

老者眉梢一挑，將手中的書放下，輕笑著對山羊胡的文士反問道。

“是，是屬下失察！”

被喚為寶山的文士撲通一聲跪下，簌簌發抖的告罪道。綸巾文士心里很清楚這種狀態的老者才是最可拍的，也正是沉繆此道，他才能活到今天，沒有步了前幾任的后塵。

“說說荀府的情況。”

老者拿起書沾著口水翻了一頁。

“據探子回報，荀凡陽的副官帛良去了趟軍營，抽調了200名精兵回荀府待命，似乎是打算隨荀奭一同前往東陽。”

綸巾文士跪在地上，一股腦的將所有消息及自己的推測道了出來。

“這荀凡陽還真是不死心，哼，只怕他這次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老者不屑的哼聲道。

“大人高見，東陽那邊傳來消息，皇族這次是鐵了心要將各地的武官守將換掉，恐怕接替荀凡陽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綸巾文士小小的拍了一下老者馬屁。

“嗯，荀家那邊盯緊點，我想其他兩家應該這次也該出點力了。”

老者又翻了一頁，似乎對綸巾文士的馬屁很受用。

“屬下這就去辦。”

綸巾文士趕忙起身告退，退出書房將門輕輕關上，書房再次恢復了安靜，只有老者不時的翻書聲響起。

“呼——”

站在門外的綸巾文士長出了口氣，他感覺到自己兩股到現在還在發顫。

“又在鬼門關溜了一圈。”每次面對喜怒無常的老者，綸巾文士都會心驚膽戰，“都怪那兩個野小子，不過有一個去了‘冬尸營’估計也活不長，還有一個倒是可以解解氣。”

綸巾文士將從老者那里受到的驚嚇全都遷怒到了龍淵身上。

“來人！”

不在老者面前綸巾文士再次恢復了往日頤指氣使的樣子。

與此同時，北沙城中也有幾家收到關于荀家相同的情報，北沙城一時間暗潮洶涌。

“嗯？”

龍淵感到從荀府出來后一直被窺視的消失了，可又多出一股對自己不加掩飾的惡意。

“會是哪一家呢？”

龍淵一邊搓捻著玉戒，一邊自言自語道，他的心中沒有畏懼，反而多出了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