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老也不知該怎樣回答龍淵。

對于龍淵這些年的努力和付出，玉老都看在眼里。

看著憔悴的面龐出現在龍淵略顯稚嫩的臉上，玉老很是心疼。他心疼龍淵承受了太多，他這個年紀本不應該承受的東西。

遙想自己和龍淵相識五年經歷的一幕幕。

龍淵為了學習藥理，了解各種草藥的特性，他親自去林間采藥拿回來試藥，被毒草折磨的死去活來。

還有為了打熬筋骨，身負生鐵打造的器具進行修煉，細嫩的皮膚被磨得血肉模糊，泡在自己配制的藥水里，齜牙咧嘴的樣子。

還有陣法、煉器等等，只要他認為這些對自己有幫助，他都會近乎瘋狂的去學習，直至遍體鱗傷才罷休。

但是相比這些肉體上的磨難，村民的冷言冷語對龍淵心靈的摧殘，卻更加殘忍。

年幼的龍淵就如同打著赤腳，在布滿荊棘的雪山中前行，在他身后留下的是一排帶血的足印。

嗡

玉戒上散發出柔和的光，似乎是在安慰龍淵。

“玉老，這些年謝謝您。”

感受到玉戒上傳來的溫暖，龍淵輕輕擦拭著玉戒。

“以前我是那么的討厭這里，一心想要出去，現在反倒有些喜歡上這里了。”

龍淵眺望著遠方的不歸村，自嘲道。

“咦？”

“那是什么！”

龍淵忽然發現，在埋葬蝕骨隙遇難村民的小山坡上出現了瑩瑩幽光。

這些幽光好像也發現了龍淵的存在，化作一道青煙，向著龍淵飄來。

看著朝自己飛來的青煙，龍淵沒有驚慌，他可以感覺到的到，這股青煙對他并沒有惡意。

青煙轉瞬即至，落到龍淵面前，顯現出數十道身影。

這些身影看見龍淵，忽然鄭重的對著龍淵鞠了一躬。

龍淵想要伸手勸阻，但手卻從人影中穿過，撈了個空。

呆滯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這些半透明的虛影。龍淵心中了然，這些都是蝕骨隙遇難村民的靈魂。

看著龍淵滑稽的模樣，這些虛影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然后又看了看天空，隨即化為無數瑩瑩幽光，緩緩升空。

“他，他們。”玉老結巴道。

“呼~”龍淵長出了口氣，抬頭仰望著虛空道：“他們是來報恩的。”

在這些幽光的幫助下，許多已經穿過龍淵的命運之氣，開始下墜的本命星塵埃，重新被托了上去。

……

“砰”

“該死，為什么我連這《血衣袈裟功》的第一篇都修練不成！”

在一處靜室中，坐在蒲團上的周猛憤怒的咒罵。

從梁軍那里得到這本《血衣袈裟功》已經兩周，周猛就一直把自己關在這靜室，廢寢忘食的修煉。

“還是要先把這幾個點吃透才行。”

周猛思考了片刻道。

在修煉的過程中，周猛一直對《血衣袈裟功》的幾處對血道的闡述有異議，總和他的理解有沖突。

就比如《血衣袈裟功》中提到，血道霸道，對敵時應該一往無前的碾壓對手。

但周猛卻不這么認為，他總覺得血道應該是隱藏，伺機而動，一點點蠶食對方。

這些問題困擾著周猛，使他一直無法將這《血衣袈裟功》練成。

他也考慮過去請教梁軍，可是他又擔心梁軍會因此降低對他的印象。

“不管了，再試一遍。”

越想越煩躁的周猛，索性不再去想，屏氣凝神，再次修煉起來。

修煉中的周猛沒有聽見，從他宅院的某個房間內，發出的瘆人低笑聲。

……

重整旗鼓的龍淵將已經失控的天命之氣再次操控起來。

有了村民靈魂的加入，這一次本命星的塵埃果然不再下墜。

摻雜著瑩瑩幽光的天命之氣，猶如一張疏而不漏的大網，將本命星的塵埃盡數托住。

“厲害！”

龍淵忍不住贊嘆。

這一次龍淵不敢再大意，嘗試性的挪動了下天命之氣。

“真重！”

龍淵感覺到自己的天命之氣，仿佛被一座山岳壓著。

“才不足一寸的距離，居然消耗了近百分之一的天命之氣。”龍淵有些吃驚。

要知道就算是八轉的時候，移動了五寸之多，才消耗了百分之一的天命之氣。

更何況經過了大半年的修煉，龍淵身上所積累的天命之氣，比當時足足多了一半。

“這樣下去，天命之氣不夠呀！”龍淵暗暗著急。

看著距離天命之氣一丈開外的星辰，龍淵第一次感到無力和遙不可及。

虛空中的瑩瑩幽光，似乎也覺察到了形勢不容樂觀。

一陣騷動過后，在龍淵震驚的注視下，他的天命之氣開始緩緩變形。

天命之氣載著本命星的塵埃不斷抬升，同時傾斜著向龍淵定好的那顆星辰延伸過去。

就好像在虛空之中，架起了一座天命之氣的橋梁。

在天命之氣上的本命星塵埃，自發的順著搭好的“橋梁”向目標星辰滾動過去。

雖然如此操作，天命之氣的消耗同樣不小，但和之前相比，這種速度的消耗完全在龍淵承受范圍里。

龍淵的目光變得有些呆滯，他從沒想過會用這樣取巧的方式，來完成自己最后一次的碎星。

“居然還可以這樣！”

看到這一幕的玉老，也有些跳腳。

“我說龍小子，你要是早知道這個方法，之前那次碎星就不會那樣驚險了。”

看見龍淵有驚無險的度過危機，懸著的心放下來，開始打起龍淵的趣來。

“就算知道，我也做不到呀。”龍淵摸了摸玉戒道。

龍淵明白，能用這種辦法，完全是仰仗這些村民的靈魂。

單單靠自己，想做到這一步，無異于癡人說夢，憑他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對天命之氣進行如此精細的構筑。

在經過了一個時辰的漫長等待，所有的本命星塵埃，終于完全的附著到了目標星辰上。

“五年的時間，我終于走到這一步了。”

龍淵難掩心中的激動之情。

虛空中的天命之氣已經縮減到只有最開始的十分之一，但對于這最后一步龍淵并不擔心。

唯一的一點小麻煩，就是隨著本命星塵埃的滲透同化，目標星辰的斥力會越來越大。

但這點問題，和之前經歷的困難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著！”

龍淵猛然站起，胸前手印再變，仰天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