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天魔邪是何物？”玥璃與寒生幾乎同時(shí)問道。

絕塵道：“我亦是聽我的師傅說過，那煌天魔邪乃是上古第一魔兵，兇悍無匹。數(shù)萬年前，魔族的先祖曾倚仗它橫掃九洲，叱咤天下。然而，就在魔族欲圖吞并南疆古地之時(shí)，卻遭到古巫九大部落的頑強(qiáng)抵抗，那煌天魔邪更被九大祖巫以血肉奉為犧牲，施古巫法咒將其魔魂一分為四，分別封印在東南西北四極……而那四大兇獸，正是那四道魔魂所化。”

“那魔魂既然是被古巫之法所封，魔族又何以能解除封印？”玥璃道。

“不錯(cuò)，南疆巫法素來只有巫族人可解，而那古巫法印也只有巫族之王才有資格繼承。”絕塵道。

“你是說是巫族之王將解封之法傳于了魔族？”玥璃道。

絕塵道：“不可能。修練古巫之法須借由古巫之血，外族之人根本無法修習(xí)。而且，巫族之人素來敬奉先祖，絕不可能將祖宗之法外傳。”

玥璃道：“那只能……有一個(gè)可能！就是巫族之王尚在人間。”

“什么？巫族之王？還活著？”寒生驚呼道。

“不錯(cuò)，他必是沒有死。只是，令我一直費(fèi)解的是，巫族與魔族本為世仇，十幾年前巫族更慘遭魔教滅門，今日又何故會(huì)相助于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敵——魔都嶺。”

玥璃微微吁了口氣，低聲道：“我想，這應(yīng)該有兩個(gè)原因。一，當(dāng)年屠滅巫族的罪魁禍?zhǔn)资鞘鹃T，不是魔都嶺；二，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共同的敵人？你是說道宗？”絕塵子雙目一睜道。

“嚴(yán)格來說，是昆侖。”玥璃說著，目光不禁向寒生投去，低聲道：“寒生，事到如今，也不必隱瞞了。”

寒生的心一陣陣發(fā)疼，巫雨宮石柱上的那兩行字——“滅昆侖，誓殺左青書。”重又浮現(xiàn)在了腦海，猶如一根巨刺，從喉嚨直插進(jìn)肺腑。

“巫族為何會(huì)視我昆侖為敵？你們究竟隱瞞了什么？”絕塵子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dòng)。

“你聽說過左青書嗎？”寒生低聲問絕塵道。

“左青書？沒有。”絕塵子兀自搖了搖頭。

“你應(yīng)是不會(huì)知曉。”寒生苦笑了一聲。

“他到底是何人？與我昆侖有何關(guān)系？”絕塵問道。

寒生強(qiáng)忍悲痛道：“他就是昔日巫族護(hù)法，昆侖掌門道尊的秘傳弟子。”

“什么？掌門道尊的弟子？，我從未聽聞師兄門下曾收有弟子……”絕塵子疑惑道。

“當(dāng)年，道尊秘密將其設(shè)伏在九巫山，自然不會(huì)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玥璃慨然道。

“秘密設(shè)伏？九巫山？師兄為何要這么做？”絕塵子疑聲問道。

“師叔莫不知巫族靈石？”玥璃道。

絕塵子目色一震道：“魂靈精魄石。”

寒生木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中盡是悲傷之色。

絕塵子目色微收，思忖道：“魂靈精魄……師兄他果然是為了魂靈精魄！我記起來了，師兄的確曾多次說過那巫族靈石是唯一既可化解伏魔鼎內(nèi)萬年戾氣，又可重生神鼎之力的不世靈物。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難道說當(dāng)年巫族覆滅竟與那左青書有關(guān)？”

玥璃道：“不錯(cuò)，正是他暗中將尸毒門引入九巫云羅，才導(dǎo)致巫族覆滅。而巫王在最終之時(shí)，也必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否則，也不會(huì)在巫雨宮石柱上留下那兩行字。”

“什么字？”絕塵子問道。

“滅昆侖，誓殺左青書。”玥璃道。

“滅昆侖，誓殺左青書？這……這……”絕塵子大怔，這幾個(gè)字猶如落雷般灌入他的雙耳，直令他木木的愣在那里。忽而又問道：“你們怎會(huì)知道此事……還有……還有單憑這區(qū)區(qū)幾個(gè)字何以就能斷定……”

“師叔，此事雖然你我都不愿相信，但確是事實(shí)。寒生他便是左青書自小養(yǎng)大的孤兒。而那兩封血書，此刻就帶在他的身上。”玥璃道。

“血書……”

絕塵話未脫口，已然看到寒生正遞過了一張寫滿血字的絹帛以及一根布滿字跡的白色絲帶。

絕塵子慌忙接過血書和絲帶，一覽而盡，雙手不禁有些顫抖。

他忽地雙目一瞠，眉心微動(dòng)間，掌心倏生出一道火焰，那血書和絲帶瞬即化為灰燼。

“你為何……”

寒生大驚，正欲上前，忽被玥璃伸臂攔住，“寒生，師叔他做的對，人既已死，這兩封遺書的確再無存留的必要。”

“可……”寒生急欲想說那是左叔叔與卿兒的母親的唯一遺物，卻突地又止住了口。

這哪里是什么遺物，不過是傷口永難愈合的根源罷了。

“不錯(cuò)，你說得對……你說得對……”寒生當(dāng)即明白了玥璃的話意，木然說道，雙眼卻又不自主的向那散落的灰燼望去。

“大師兄，看來愚弟的確是錯(cuò)怪你了，你總算沒有誤了我昆侖。”絕塵子仰天一笑，眼中忽露出一股異樣神色，“哼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真是天不絕我昆侖，天不絕我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