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微噪,在既定的日子趙小靜還是騎著單車去了學(xué)校,大家謹小慎微地填寫志愿單,趙小靜絲毫沒有顧慮地瀟灑揮舞筆桿,葉韜在后面偷瞄著。
不承想,填報完志愿剛走出校門陰雨就蔓延開來,趙小靜瞬間心情明朗,單純地因為下雨。
把遮陽帽當(dāng)做雨傘,駕輕就熟地騎著單車行駛在了那條熟悉的回家路。
“下雨了,小靜走那么急肯定又沒帶傘”,緊隨其后草草填好志愿的葉韜也快速下了樓。
三年,熟悉的道路即將要被曾經(jīng)代替,曾經(jīng)的人都要被記憶替代,趙小靜于心不忍,慢慢地騎行,想把每一處風(fēng)景都存入腦海,但每處風(fēng)景又顯得那么不足輕重。
“你放開!”
“甘菁,你以為你是誰呀還敢打我?”
“你又以為你是誰,敢對我動手動腳?!?
“怎么,有個有錢的爸就真以為自己不得了啊,別忘了,我配你這個殺人犯還是~”話沒說完就被響亮的耳光打斷。
“你找死是吧,動手動上癮了???讓你囂張,以為自己長的好看就不把我當(dāng)回事了是吧,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啊~”一群混混圍著甘菁看著被她激怒的“老大”修理,不為所動。
“你們一群人欺負一個女生好意思嗎?”
“喲,小妹妹拔刀相助啊~”
“甘菁,你沒事吧?”
“趙小靜,你來干嗎?”
聽著甘菁尚且有力的質(zhì)問,趙小靜放下了心。
“認識啊?小妹妹,看甘菁這什么口氣,跟你沒關(guān)系,你趕緊走吧~”
“識相點,給你個機會,幫我約下這個小妹妹咱兩就兩清,井水不犯河水?!?
甘菁激動地又給了一巴掌,“你做夢,滾!”甘菁捂著肚子大聲吼道。
“不識好歹,把她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拿過來。”甘菁拼命護著根本不值錢的腕表繼續(xù)挨著揍,趙小靜被死死拉住,使出的勁徒勞無功,身體扭曲掙脫不開。
突然聽到“警察來了”的叫喊聲,本以為他們會逃之夭夭,卻只是蠢蠢欲動。
趙小靜拼命地掙脫,拉拽的兩個人分心地同時松了手,一聲緊急的剎車聲,趙小靜便被撞到了馬路中央。
后邊緊挨著一聲聲的鳴笛剎車聲,聲音越來越小,卻又感覺響徹云端,漸大的雨水打在臉上,可以掩蓋淚水的感覺真好,感覺越來越不真實,越來越無法觸摸。
一群人匆忙而逃,相似的情景喚起甘菁積攢已久的淚水歇斯底里著:“小靜,趙小靜,你起來,我們的事還沒完呢~”
趙小靜緩緩扭頭好像在微微笑著,甘菁手捂著肚子俯身跑向趙小靜。
涉事司機第一時間撥打了120,匆匆的行人紛紛駐足為趙小靜撐傘。
“小靜,你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了,你千萬不能有事?!备瘦假N近趙小靜哽咽的話無力地支撐著趙小靜。
“不要告訴任何人,不要告訴張~”那兩個字任趙小靜怎么使勁也說不出口,遠處張昱坤飛快地騎著車,突然把單車仍在地上朝著這個方向跑來,彩虹傘掉落的瞬間趙小靜想起來百寶箱,趙小靜心之所然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葉韜扶過趙小靜,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過甘菁,無力地呼喚著。
不忍睡著的趙小靜還是沉沉地睡去,世界突然安靜地連心跳聲也聽不見。
剛被大雨洗禮的莫斯科上空陰云密布,張昱坤望穿烏云看著什么。
“阿坤?”
“哥,看什么呢,天上有花???你再不拍,我和若彤都要石化了?!?
“拍,馬上拍,我就是郁悶大雨過后天怎么還陰這么重,不會還有雨吧,我們可沒帶傘。”
“沒事,反正我們又沒走多遠,淋濕前還是能趕回去的,是吧若彤?”
“你們倆都有道理。”
“若彤,你偏心。”
“也不知道咱那電子版的志愿表能通過嗎?”
“你就放心吧,都保送了還擔(dān)心什么?”
兩人它談笑的美好瞬間被張昱坤手中的相機定格。
張昱坤是在期待著下一場雨,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也喜歡上了曾經(jīng)趙小靜喜歡著的下雨天。
百寶箱里壓在日記里的那個被趙小靜視若珍寶的紅包,依舊只有張昱坤知道紅包內(nèi)封里的內(nèi)容,那個放進一塊錢的唯一要求。那個緊挨日記本的彩虹傘,依舊只有張昱坤知道它的由來。但都一起被塵封,再沒有后來可言。
一塊錢是我的唯一要求,它的意義是:我想一心一意照顧你一生,因為我們僅有這一生,并沒有所謂的來世。
那些年,我們失之交臂。
后來,我們各自安好。
只是,我們不再有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