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不下，張昱坤開啟霸道模式，轉到趙小靜身后推著她的肩膀硬是給推進了家門，然后瀟灑地后退著揮著手：“拜拜，晚上早點休息?！?
趙小靜心里有萬千不舍卻不想被看穿，抬起沉重的手揮了揮：“拜拜~”
一把關了門后，放空了好一會趙小靜才調整呼吸：“爸媽，我回來了~”剛進屋就下起了瓢潑大雨，毫無征兆，趙小靜只在心里默默祈禱著張昱坤別淋著雨，第一次，對雨避之不及。
公車上，張昱坤翻出手機，未接來電來自若彤，再回過去的時候，手機已經是關機的狀態，給甘菁打電話，卻一直在通話中，車窗被大雨沖刷，擋風玻璃前雨刷左右擺動。
暴雨雖短暫，卻令空氣清新不少，回家的路上，電話再次響起是來自若彤，沒等張昱坤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詢問：“你好，請問你認識機主嗎？她現在正在中醫院搶救室，需要有人簽字，你可以聯系她家人嗎？”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麻煩你一定照看好我朋友?！睆堦爬こ练€中透出一絲不安。
掛斷電話，張昱坤立馬撥給若彤爸媽，但都沒人接聽，顧不上猶豫，張昱坤從小路折返，當街攔下了一輛打算下班的出租車。
坐立不安的張昱坤再次撥通甘菁的電話，30秒無人應答，多次撥打結果都一樣，張昱坤不斷催促著司機師傅，在中醫院門口下車后，張昱坤拼盡全力飛奔進入大樓，焦躁不安地挨個詢問。
搶救室的燈還亮著，張昱坤被值班的護士攔下，聽說打120的是一位清潔工阿姨，救護車去的時候阿姨還在照看，但病人已經昏迷，像是被搶劫行兇，阿姨也已經報了案。
突然從手術室沖出一名護士，手里還拿著什么東西詢問張昱坤：“你是病人家屬嗎？”
“不是，我是她朋友?！?
“她家里人呢，你怎么沒聯系她家里人呢，病人因為不能移動，所以我們已經請了市醫院的專家來主刀，這還需要家屬簽字，再等下去就有生命危險了，找不到人可怎么辦，你趕緊想辦法聯系家屬啊~”
看著來來往往的主治醫生張昱坤再次撥打若彤爸媽手機，還是無人接聽不在服務區的狀態，張昱坤面對前所未有的狀況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不知所措，雙手扶著低垂的腦袋突然騰的一下像是開竅一般迅速翻開通訊錄撥通了電話：“媽，我爸在家嗎？若彤出事了，在中醫院，叔叔阿姨電話打不通，你們趕緊過來吧~”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張昱坤手扶著腦袋像在沉思著什么，時不時看下搶救室的燈。
“哥，若彤怎么樣了？”張箖跑向張昱坤急切地抓著他的胳膊。
“到底怎么回事啊？”
“若彤好端端怎么會進搶救室呢？”
“你說老若也是，電話怎么就打不通了呢？”
一陣狂轟亂炸后，張昱坤來了一句：“不知道，是護士通知的我，我來的時候若彤已經在搶救室了。”
“你們小點聲，這是醫院，誰是病人家屬？趕緊過來簽個字?！睋尵仁依镌俅螞_出那個手拿手術同意書字樣的護士。
一行人圍著護士：“護士，里邊的小姑娘怎么樣了？”
“你們再啰嗦她就有生命危險了，誰是家屬趕快簽字吧~”
“這是什么意思？”
“腹部傷口太深，專家診斷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老張，這咱也做不了主呀怎么辦？”
張昱坤繼續給若彤爸媽打電話，始終沒有回應。
“不能猶豫了，病人已經陷入深度昏迷了?！?
“這樣吧，我來簽，以后老若他們要怪就怪我吧，孩子的性命總不能不管了吧？”
護士接過同意書又回到了搶救室。
近乎嚇傻的張箖死死拽著張昱坤的半袖，張昱坤默默地還在想著張爸張媽和護士的對話，還有同意書上赫然寫著的“摘除子宮”幾個顯眼的字，雖不是太懂，但畢竟上過生物課，兩人就這么愣在原地好幾分鐘。
“老張，你怎么能這么草率呢？若彤可是個女孩，我以后怎么跟若彤媽媽說呀？”
“難道就這么等著呀，你也不是沒聽見護士怎么說，這也是不得已啊~”
“你都不想其他辦法就直接同意簽字這還不草率？”
“醫生都沒有辦法我能有什么辦法，手術這種事哪是說耽誤就耽誤得的。”
“那你也得老若同意了再簽字吧？”
“你這人，老若要能接電話我還能自己做主了?！?
“爸媽，你們別吵了，這是醫院，字簽都簽了，說太多也沒用?！?
“爸媽，你們坐著吧，我們去買點吃的?！?
終于回神的兩人壓制了戰火一起向電梯走去，張媽媽帶著不甘心的火氣別過頭坐在長椅上，張爸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跟著護士去交費了。
電梯里，張箖怒不可遏地盯著張昱坤：“到底怎么回事，若彤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我送完小靜回家的路上才接到護士的電話，我也想知道若彤經歷了什么，誰告訴我??？”
“我給甘菁打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不用打了，我當面問她，你照顧好若彤?！?
“哦，哥，你小心點~”
張昱坤一個箭步沖出醫院大門上了輛出租車，繼續打電話，關機，樓下喊沒用反應，敲門，是保姆：“呀，是張昱坤呀，快進來吧~”
“阿姨，甘菁呢？”
“沒回來呢，說是和同學聚會去了?！?
“打擾了阿姨”
“如果甘菁回來了一定要通知我啊~”
“阿姨一定通知你，你慢點跑~，這孩子?！?
穿過大街小巷，尋遍本就不大的街市，依舊不見甘菁蹤影，疲憊又心煩的張昱坤杵著雙腿做休息態，電話鈴聲響起。
“怎么了？”
“若彤出來了，手術挺成功的?！?
“好，我馬上回醫院。”
這個注定無法安睡的夜晚，張昱坤第一次覺得心慌，第一次嘗到無能為力的感覺。
折返回醫院，一樣無能為力的爸媽還有張箖只是坐在重癥監護室外的長椅上，本是深睡的時間卻無人能安睡。
“箖，醫生怎么說？”
“手術挺成功，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來，醫生建議在重癥監護室再觀察觀察。”
“爸，媽，你們先回去睡吧，我和張箖在這就行了，這么多人在這也沒用，若彤醒了我給你們打電話?！?
“媽，你也別跟我爸生氣了，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給我和哥帶飯就行?！?
“孩子們都這么說了你還生氣呢？我們在這也幫不上忙還不如回去看能不能聯系上老若?！?
“媽，你就跟我爸回去吧，看能聯系上叔叔阿姨嗎？”
一頓勸說，他們終于進了電梯。
“聯系上若彤媽媽，看人家怎么說你。”
“就是，反正說我又不說你，而且我相信他們肯定會理解我的，就別想那么多了?！?
“哥，你找到甘菁了嗎？她怎么說？”
“沒找見她，但我感覺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剛才警察來過，說是清潔工阿姨報的案過來確認立案來了，讓我們隨時注意若彤的狀況，一有情況要向他們反映?！?
“箖，你睡會吧，下半夜你換我?！?
“你先睡吧，一直跑來跑去的肯定累壞了?！?
“你就先睡吧，我這跑的也睡不著了。”張箖被張昱坤一把按坐在長椅上，竟無力反駁。
“那你困了叫我?！?
“好?！?
折騰了許久的張昱坤反而沒有睡意，隔著病房的門窗，若彤緊閉雙眼沉沉地睡著，蒼白的臉沒有血色可言，瓶瓶袋袋的藥液勻速地滴落，各種說不出名的儀器設備亮著燈，顯示著看不懂的數值圖形，一切都那么冷酷。
清冷的走廊加上十足的冷氣，張昱坤感覺到寒意的侵襲，張昱坤踱步向護士借了條夏涼被，減小動作幅度，慢動作一樣給張箖蓋上，張箖的美夢并沒被打擾。
翻開手機，點開QQ，好友列表里基本都是灰色頭像，百無聊賴，進了QQ空間，張昱坤被一張照片吸引。
照片背景是學校附近的一家網吧，正圖是一些烤串，外帶了幾個人，上傳作者是認識的一個半混不混的社會青年，上傳日期是上周末，照片的標題是：干大事者不拘小節。
被照片吸引是因為照片中的那只佩戴手表的手，手表是自己送給若彤的。
但張昱坤卻一眼確定那不是若彤，照片雖不太清晰卻還是能看出來那只戴手表的右手食指有佩戴戒指的痕跡，而若彤從來沒有戴過戒指。
甘菁左右手都有佩戴戒指的習慣，還因此被老師警告過。
張昱坤隨即翻開電話簿，撥通一個備注為小胖的電話，但電話那頭遲遲不接聽，張昱坤一遍一遍“騷擾”，終于接通。
“喂，你哪位啊，大半夜不睡覺打什么電話??？”
“我張昱坤，問你點事。”
“哦，坤哥啊~”電話那頭瞬間換了個腔調，嬉皮笑臉地問到：“怎么了坤哥，你有什么要問的盡管問，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誰讓你對我有大恩呢？”
“你小子廢話少點，你是不是認識甘菁？”
“認識啊坤哥，她還請我們喝過酒呢！”
“那你昨天傍晚是不是和她在一塊待過？”
“坤哥，你咋什么都知道呢？”
張昱坤一看時間已經快凌晨五點：“有事問你，你來中醫院一趟，我在五樓?！?
“坤哥，這才幾點，我能晚點去~，嗎~？”不等他說完，張昱坤已經掛了電話。
“哎，困死了。”極其不情愿地小胖還是爬了起來：坤哥，誰讓你救過我的命呢。
火速感到醫院，天已經大亮，世界已經蘇醒，又是暑熱難消的一天。“怎么了坤哥，你黑眼圈咋這么嚴重呢？出什么事了？”
“小胖，昨天我朋友是和你們在一塊吧？”張昱坤說著向病房門窗里看了一眼。
“看著挺眼熟，哦，對了，是昨天甘菁讓我們幾個嚇唬的那女孩，怎么變成這樣了?！?
“不是你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