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飄落的雪花凍結著一直被張昱坤直視的尷尬氣氛。
趙小靜扭頭順勢躺倒,抓緊被子蓋在了身上。
“笨蛋,好好休息,趕緊好起來,別到時候你病友我好了,你還躺著,我還得特意照顧你,多麻煩”,張昱坤說著不中聽的話幫趙小靜蓋著被子。
“多謝你的忠言逆耳啊”,趙小靜扭頭瞪著眼睛,說完便忘記了考試蒙起被子在藥力的作用下沉沉地睡了。
見趙小靜睡著了,張昱坤拿起趙小靜的試卷趴在沙發上奮筆疾書起來,十幾分鐘后把趙小靜的試卷和筆悄悄放在她手里,聽見屋外有動靜,張昱坤迅速拿起自己的試卷和筆在沙發上坐定,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盯著試卷。
“身體好點沒,試卷沒做完也沒關系”,醫務室老師關切地問到。
“老師,我身體好多了,就是感覺輸液輸傻了,題沒做完”。
“題沒做完可以理解,你這拔了針管是個啥意思,快坐下”。
“老師,您看~~,試卷怎么辦”。
“我先給你扎上針,再給你把試卷送教務處行不行,你這學生,孰輕孰重都不知道啊”。
“嘿嘿,其實我已經好了老師,哦,對了,還有趙小靜的試卷”,說著從床上拿起趙小靜的試卷一并交到了老師手上。
“你們就是仗著年輕喜歡逞能,你這叫好了?那位同學能把藥喝了是你的功勞吧”,醫務室老師給張昱坤扎完針注意到了開封的藥打趣道。
“嘿嘿,沒有,老師,趙小靜做完試卷自己喝的藥,我就只是幫她買水了而已”。
“醫務室不是有開水嗎?”,老師拋出同樣的疑惑。
“老師,我可能就是腿長不受大腦指揮,噠噠噠買回來聽趙小靜說了才想起來醫務室有水”。
“好啦,你自己也注意身體,你還病著呢,不要老往外邊跑,照顧好同學啊,還有,別睡覺,看著點你的輸液瓶啊”。
“好的,老師您慢點,別滑倒,哈哈”。
打算起身的張昱坤被老師按在沙發上,目送醫務室老師一步兩步三步地遠離醫務室,張昱坤渾身不自在地打了一個冷顫,轉身看向還在床上深睡的趙小靜。
大冬天穿著厚重的趙小靜看著還是那么的瘦弱,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背對著張昱坤。
看著趙小靜的熟睡的背影,張昱坤拿起輸液架躡手躡腳地繞道趙小靜對面,然后蹲在床邊仔細地盯著趙小靜。
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這么仔細并且毫無顧慮地看著趙小靜,才發現,她的雙眼皮和別人不一樣,應該說趙小靜不止有雙層眼皮。
突然趙小靜翻動了一下側著的身體,張昱坤嚇得輕手輕腳迅速拿起輸液架就跑向沙發迅速安靜地坐好,像做賊一樣。
驚魂未定,張昱坤又伸手從桌子上取下一本書來掩飾自己的不安分。
趙小靜翻過身平躺著繼續深睡,房間里安靜地堪比屋外下雪的寂靜。
考試結束的鈴聲明明早已響過,但校園里依舊安靜地讓人懷疑。
窗外的雪下的很大,舊雪的痕跡早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完全被覆蓋。純白的世界,純凈的空氣,還有被純純的氣氛包圍的醫務室。
張昱坤翻看著醫學書籍,時不時抬頭看看趙小靜,眼神里充滿從來沒有過的寵溺。
安靜的時空被趙小靜再一次的翻身打破,張昱坤盯著書的眼睛突然被余光里的一點躁動吸引,等張昱坤抬頭就見趙小靜裹著被子又是一個翻身,話說趙小靜翻身方向也不變。
可以預見的是趙小靜即將要與大地母親接吻,可惜,張昱坤不給機會。
他顧不上拔針管,在趙小靜落地前剛剛好地半蹲著用右手接住了她的頭。
趙小靜被驚醒,不是因為掉下來,而是被輸液架倒地的聲音嚇醒,一臉驚慌,張昱坤則眥咧著嘴皺著眉。
“你干嘛呢?”,趙小靜驚慌失措地皺眉問到。
本要掙脫張昱坤,撐地的手一軟又老老實實地躺在張昱坤的臂彎里。
“你猜”,張昱坤艱難蹦出簡單的兩個字讓趙小靜頓時無語。
趙小靜再一次嘗試用胳膊撐起身體,皺著的眉頭感覺整張臉都在使勁。張昱坤努著勁,趙小靜便輕松地坐起來,然后裹緊被子跑到屋外對被子上下一頓拍打。
張昱坤皺眉無奈地搖搖頭站起來拔掉手上的針管,小跑著沖到門口將趙小靜拉了進來:“趕快進來,別拍了,你現在身體還虛弱,這樣容易感冒了”,張昱坤邊關門邊說。
“你~,你的手”,趙小靜注意到了張昱坤手上的血跡心疼地不知道怎么關心。
“哦哦,沒事,你躺床上好好休息,我去清理一下,乖,嘿嘿”,裹著被子顯得格外笨拙的趙小靜被張昱坤用右胳膊攬到床邊坐了下來。
“你好好躺著吧,不要亂跑啊,我馬上回來”,說著,張昱坤就從藥柜里拿出了碘酒、創可貼向隔壁的洗手池走去。
“我幫你吧,你手也不方便”,趙小靜不安分的雙手松開被子下了床跟著張昱坤。
張昱坤一個故意的轉身,趙小靜差點撞上去。
“我說話的分量這么輕啊,剛說了不要亂跑,回去乖乖躺著吧”,因為手上的血跡,張昱坤只能用兩個胳膊在后邊推著趙小靜才讓這個不聽話的女生再次乖乖坐在床上。
“真不用你幫忙,你不要跟來了啊,蓋好被子”,張昱坤邊后退邊囑咐,趙小靜也是聽話地抓起被子披在身上。
“剛才謝謝你”,趙小靜安分地坐在床邊對著隔壁喊。
“什么?”,張昱坤清理著傷口還探出頭看了看趙小靜。
“我不是睡覺從床上掉下來了么”。
“哦哦,英雄救美是我本性,不客氣的,話說你從床上掉下去都沒感覺啊,如果不是輸液架倒了,感覺你還是會繼續睡著”。
“習慣了,以前在家睡覺經常掉下床,我媽說我掉下床根本醒不了,躺地上照樣能一覺睡到自然醒,小時候掉下床都是他們一次一次地把我抱上床,長大了抱不動了也就不管了”。
“哈哈~~,永遠長不大的笨蛋,連知覺都不如別人啊”。
“切,我這叫堅強好嗎?哪像你,一點小傷就齜牙咧嘴”。
“我就笑笑不說話,哈哈哈~~”。
“不對,我試卷呢,你看見我試卷沒?”。
“笨蛋,才想起來考試的事啊,試卷被醫務室老師收走送去教務處了,老師收試卷的時候,你睡得太沉,就沒叫醒你”。
“啊,不是吧,我還沒做完呢,你怎么不叫我呢,這下慘了,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你就放心大膽地過這個年吧,老師看了咱兩的試卷說了,你比我答的好,至少比我填的滿”。
“老師看錯了吧,我后邊好幾道大題都沒做呢,難道你還沒我做的多啊”。
“嗯,應該是,我輸液輸的頭疼就沒怎么答題”,張昱坤收拾著地上的輸液架和被拔掉的針管,一本正經地說著逼真的話。
然后,趙小靜信了。
“醫務室老師怎么還不來”。
“反正已經考完了,再問能有什么用呢,不如吃茶去,哈哈”。
“不是,我感覺好多了,就想問問老師能不能走了,不過,你也聽許嵩的歌嗎?”。
“嗯,聽,你就好好待著吧,老師走的時候可說了讓我好好照顧同學,你說你走了,我一個人看門,老師回來我怎么交待,晚上是自由復習時間又不上課”。
“你是好學生肯定不用復習,我哪能跟你比,我是想回宿舍復習明天的考試科目”。
“放輕松,考試前的佛腳抱得緊不一定是好事,這樣吧,你負責養好身體,我負責幫你復習”。
“怎么復習”。
“我問幾個問題,你回答就行,然后我還可以針對你的弱項免費幫你補補課”。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個重大的事”。
“重大的事,什么事?什么事能對你來說重大呢?”。
“笨蛋,能不能看看時間,到飯點了,話說別人都把我們遺忘了嗎?飯點了也沒個人過來關心關心我們兩個病號”。
“不是吧,你這么矯情,就算是病號自己吃個飯還是沒問題的吧”,趙小靜嘲笑似的笑著張昱坤。
“我自己吃飯肯定沒問題啊,這不是還有你這么個小矯情么,我是想買點吃的順便給你買點粥帶回來吃,但是你一個人在這萬一吃錯了藥,老師第一個找的還不得是我,哈哈哈”,張昱坤把所有的擔心都化作嘴上輕松的玩笑話。
“行了啊你,越說越過分,你才吃錯藥呢,我可以勉為其難和你去吃飯,來報答你想給我買粥的心思”,趙小靜化干戈為玉帛,一笑泯恩仇。
“算了吧,你還是別出去了,別再感冒了。話說患難見真情,但這群沒良心的這會了都不知道過來啊”。
“誰說的,我們在你心里就這么不靠譜啊?”,醫務室門被一個男生推開,仔細看有點眼熟,張箖、若彤也跟著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