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胡笑一從劍南手里奪回琉璃盞后甚是得意,抱著美人就往出口蹦去。
只可惜,盞黯玥淺,少了幾分靈性。
另一方,冷基打著出去探消息的借口也向巢穴而來。
兩人,正異道相向。
胡笑一見冷基,表面平態如常,其實心虛得很,手中冷汗直冒。他低頭看了眼懷中的美人,心生膽怯瞟了一眼打照面的不共戴天的少年。
少年見美人,更是詫異,嘴巴張得老大,遲遲閉不上。
江湖道,一言不合就劍起刀落。
蔥郁的樹上不知何時立了兩道人影,你一拳我一剪,賣賭樹下誰輸誰贏。
山林另一邊,冷天煞別過臉,森森然問道:“他當真去了夜魅司冥的巢穴?”
“回公子,千真萬確。”黑衣人甚是惶恐,這些日子來公子一有不快就怪罪于他們,比往常還頻繁得多。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人家是主子,也只能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黑衣人自嘲笑笑,唇角微微一扯瞬間又恢復了原樣。
一個冷冽的眼神殺過,冷天煞漆黑的眸子里殺氣重重,恨不得揉掌一緊,就將對面的人碎了。
洶涌的心收攏,屏氣道:“繼續跟著。”
“是。”說完,黑衣人倉皇躥去,生怕冷天煞突改計劃,受罪的還不是自己?!
笨重龐大的身軀運起輕功從容自若,絲毫不受體重影響,腳下即是輕輕一點,人已躍出百步之外。
忽地,遠處風吹草動,不經意拂起衣袂粉淺,嵌在叢林荊棘中,分外養眼。
冷天煞只覺耳根子一動,瞬即閃至跟前,不等那人說話,只聽骨骼間咯的一聲響,那人便香消玉殞。那速度之快好比天山的靈狐,只聞其聲,未見其影。
生與死只是一瞬間的事,該是什么時候了卻,還得冷天煞一個表態。
素來紅顏薄命,說的不正是此舉么?
冷天煞陰戾的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詫,但很快沉了下來。
“奇怪了,小可怎么那么久還沒回來?”葉純霜柳眉細細愁上心頭,焦慮地向外張望。身上的傷已無大礙,只是身旁的人卻一個個無緣由地少了,先是陳高他們,接著是劍南,而后又是隨身丫鬟小可。
“會不會是出了什么事?”葉純霜看向劍峰,“劍都衛,要不你出去看看吧?我實在不放心。”
劍峰不放心瞟過一眼巫思彝,抬頭看看漸漸陰沉的天。相比小可,他更不放心葉純霜。
“放心好了,我若想動手,有的是機會,不差這一時半刻,何況她現在也沒什么事了,真交起手來,我也討不了什么便宜。”
“你最好是安分點,她若少一根毫毛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的。”
嗤!
巫思彝鄙夷的目光憤憤不平,憑什么她就……
目光如炬,如劍一般冰冷地刺進巫思彝的眸中,這,算是最輕的警告。
劍峰大步流星踏出洞口,朝著昏黑的森林走去。身后,巫思彝憤恨怒道:“沒有玄天府,你算個什么東西?!”
葉純霜的心沉甸甸的,胃里滿石子攪動,眉宇蹙額,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哼,裝吧,賤人,以后有你好受的。別以為裝出一副楚楚可憐閉月羞花的樣子就惹人憐,你跟你娘一樣賤,人賤,命更賤!巫思彝瞪著火堆被熱得滿臉通紅的葉純霜,眼里心底是恨,是妒忌。
阿嚏!
葉純霜連打兩聲噴嚏,不相容看了看巫思彝,見她也看著自己,卑微地低下頭去,她的心里,也接受不了。
這幾天一直防著暗中不安好心的那些人,劍峰他們的活動范圍狹隘得很,小可平時走動無非到河邊打水或附近撿些柴火,劍峰四處搜尋叫喚卻不見有人回應,而正當他打算往外走時,衣服不小心掛到了荊棘上面。
風細細,幾針毛雨斜插,碎布飄揚,凄涼別在荊棘叢中。
絲線條紋,實在太像!
腳下,一男一女足印依稀可辨,沙層裸裹,淺顯有人動過手腳。在看他處,毫無痕跡。多年的經驗告訴劍峰,此人,必是高手!
倏地,一身影閃過,劍峰步隨心動,卻沒有跟上前去。反身一轉,敏捷躍往葉純霜所在的山洞。調虎離山之計,見的實在太多。
見二人各坐一側,劍峰提起的心稍稍松了一口氣。
“怎么了?找到小可沒有?”
“沒有。”
“這……”
劍峰此時的臉比天還陰沉,針針掃向巫思彝,巫思彝見劍峰對自己不利,急促道:“我沒有碰過她。”
葉純霜也急了,扯了下劍峰的衣襟,低聲替巫思彝解圍,“劍都衛,她一直都很安分待在這里。”
哼!量你也不敢。
葉純霜能夠感覺到小可兇多吉少,身邊的人一個漠不關心,一個冷淡如常。“劍都衛,我出去方便一下。”
劍峰眉頭一皺,旋即答應下來:“別走太遠了。”
兩人,只隔百步之遙。
葉純霜心思掏盡想要盡快擺脫劍峰,趁著他回避之際疾芒離去。劍峰察覺,暗中跟著。
林雨漸密,兩人一前一后,步伐不曾減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