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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清朗乾坤

  • 半眠人
  • 灶水水
  • 4864字
  • 2023-10-01 23:32:32

“對了,你究竟為何要貿然犯險,去摧毀那石碑?又是怎樣安然無恙地渡過這兇險萬分的沼澤?”言談正酣之際,古今驟然打斷話題,轉而向對方詢問起來。

馮權沒有絲毫猶豫,直言不諱地將實情相告,這才讓人知曉了其中的緣故。

據實而言,以他的閱歷,原本并不知曉那荒碑的用途,只是他的重瞳異能能夠看破善惡災禍。憑借這股神奇的力量,他在千里之外便察覺到此處有滔天的冤屈和怨念沉積。再者,他所修習的重瞳異術恰好具備清朗陰濁的功效,于是便妄圖憑借一己之力將荒碑摧毀,還這九藪之地一片清明。

而且,重瞳子還兼具圣人之相,恰好能夠克制邪祟之物,使得這大九藪中的幽魂惡魄都不敢靠近他的身體。即便遭遇靈獸的暗中偷襲,他也能在千鈞一發之際化險為夷。但凡被他的瞳光所照射到的惡獸,都會俯首帖耳,不敢再有兇惡之舉。

聽聞這些,古今在驚嘆重瞳異能神奇玄妙的同時,低頭瞥見荒碑四周散落的鑿錘,不禁被馮權的純真質樸所觸動。

“咕嚕嚕”正當兩人都不知該說些什么的時候,他們的腹中不約而同地傳出了空腹的聲響,兩人不禁尷尬地相視一笑,輕輕揉著肚皮安撫著饑餓的腸胃。

某一瞬間,兩人的腦海中同時靈光一閃,心有靈犀地眼放金光,似笑非笑地緊緊盯著老鱉,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直嚇得老鱉渾身顫抖,連連后退。

“且慢,你們要干什么?”老鱉驚恐地尖叫起來。

這一聲呼喊讓兩人回過神來,他們只得強忍著饞涎。

“咳咳,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先退后,待我將石碑摧毀之后再做打算。”古今遣退兩人,將念力緩緩注入荒碑之中。

由于時間緊迫,古今此番并沒有將荒碑業書完全融會貫通,而是先將其收服于體內,準備日后再仔細研習。

古今的念識緊緊包裹著皇帛,在濃郁念力的裹挾下,荒碑業書緩緩地脫離了碑界的束縛。

就在業書與荒碑的羈絆被徹底斬斷的剎那,一股強大的虹吸之力突然從業書之中傳出,四面八方飄蕩的鬼魅幽靈瞬間如同潮水一般朝著業書席卷而來,那聲勢如同鯨吞龍吸一般,連綿不絕的鬼泣狼嚎聲震得人耳鼓生疼。這般宏大的景象足足持續了數個時辰,直至最后一縷魅影融入業書之中,荒碑轟然一聲化作了塵埃,與此同時,半空中浮現出一顆玄晶光珠。

“這般濃郁的氣息,唯有鎮魂珠才具備!”感應到光珠的氣息,老鱉忍不住出聲驚呼道。

“鎮魂珠?那是什么東西?”古今一臉疑惑,虛心地向老鱉請教。

老鱉先是停頓了一下,然后不緊不慢地講述起來。

傳聞中有一件法器叫做鎮魂珠,它能夠攝魂奪魄,束縛神識,威力極其驚人,但其來歷和根源卻無人知曉。老鱉之所以清楚,是因為他年輕時有幸見到某方大能施展過幾次,回想當年,他滿心艷羨,所以記憶尤為深刻,此番再次見到,往昔的情景不由得又浮現在眼前。

聽聞這般隱秘之事,古今面露喜色,再次仔細打量起鎮魂珠來。

只見鎮魂珠散發著詭異的曜石色澤,表面布滿了神秘的紋絡,蘊含著無上的恐怖氣息。

隨著皇帛業書遁入眉心,古今正打算收起鎮魂珠。

“轟隆隆”一陣轟鳴聲陡然響起,與此同時,腳下的苔地如同波浪一般起伏不定,馮權被這震動波及,踉蹌著摔倒在地。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古今哂笑一聲,沉聲低吟道。

隨即,一道巨大的身影破土而出,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條血鱗森蚺,絳紅色的鱗斑覆蓋全身,一雙瞳孔猶如利刃,貪婪地盯著鎮魂珠,僅僅露出的半截身子就足有三丈高,血盆大口不斷發出嘶嘶的聲響。

“糟了,是蛇祖!”馮權面色慘白,失聲驚叫起來。

“莫慌,閃開!”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古今施展出念道三階分碎之力,攻向血鱗森蚺的肌理。

雖說他才初入三階,分碎之力難以瞬間斬斷其筋骨,但也能夠在瞬息之間讓其身體僵滯。古今早就料到會是如此,在施展之時還配合著仙劍小術一同攻襲。

“噗噗噗”眨眼間,攜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的七殤劍已經在血鱗森蚺的頭顱上橫劈豎砍了數十回,割肉之聲不絕于耳。

“噗通”血鱗森蚺瞬間命喪黃泉,甚至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支撐在水面上的蛇身無力地跌落下去,掀起了遮天蔽日的波瀾。

整個過程在頃刻間便結束了,從未見過如此陣仗的馮權和老鱉頓時驚得呆若木人。激起的泥漿避無可避,從兩人的身上潑灑而過,等到周遭恢復平靜,一人一鱉如同兵馬俑一般杵在原地,若不是雙眼圓瞪,甚至難以分辨真假。

許久之后,馮權和老鱉才回過神來,但依舊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莫愣著,快來幫忙。”直到古今略顯不耐煩地呼喚,一人一鱉這才趕忙過來援手。

兵貴神速,古今憑借體紋之力的加持,將整個蚺身拖出沼澤之后,駕馭著七殤劍劃開其肚皮,迅速地在腹腑之中翻找起來。

然而,除了一枚靈蛇膽之外,竟一無所獲,古今不禁破口大罵道:“好個孽畜,當真是酒囊飯袋,成事不足,下水倒是挺快,晌午才吞的靈株,這會兒就已經消化干凈了。”

知曉了他的目的,老鱉插話道:“小兄弟莫不是在尋找彼岸曼珠花?若是如此,那就無需擔心,血鱗森蚺好歹也是東藪靈主,明知那株靈草尚未長成,定然不會如此暴殄天物。它之所以將其連根拔起,是將其視為禁臠,只是無奈你心懷不軌,想要奪取,它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見古今不住地點頭,老鱉便繼續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它應該是將彼岸曼珠花藏匿在老巢之中,等待有朝一日花果成熟。”

聽聞靈株安然無恙,古今這才放下心來。

“小兄弟對馮權孩兒有救命之恩,我本該助你一臂之力,只是如今我老眼昏花,行動不便。倘若你肯護持我,我必定幫你尋出靈株。”老鱉言辭懇切,信誓旦旦地許下諾言。

“如此甚好,只是欲速則不達,如今我們人困馬乏,不如先吃飽喝足,再做計較,豈不是更好?”古今擺擺手打斷老鱉,從長計議道。

老鱉深表贊同,于是和兩人一起將血鱗森蚺的靈肉烹煮,一番狼吞虎咽之后,酒足飯飽,這才心滿意足。席間,古今有意掏出清釀誘惑老鱉,老鱉果然難以抵擋,討得一口下肚后,便又滔滔不絕地夸口吹噓起來。

“黃口小兒或許不知,想當年……”

從他的口中得知,這大九藪原本分為四方,各有靈獸鎮守稱霸,分別是東澤血鱗森蚺靈主、西澤烏脊兔猻靈主、南澤蒼羽游鵠靈主,以及雄踞北澤的老鱉——青面洮黿靈主,四位靈主原本各自鎮守一方,相安無事。然而在百余年前,一次機緣巧合之下,血鱗森蚺靈主發掘出了藏匿于東澤泥沼中的荒碑,從那以后,它不僅修為大增,而且性情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多年之后,血鱗森蚺將其余三位靈主或是驅逐出境,或是果斷斬殺,強行霸占了整片大九藪。所幸老鱉年事已高,被其認為毫無價值,這才僥幸躲過一劫,從此茍活于大澤的邊陲之地。

言談之間,老鱉的神色盡顯凄涼,直到談及馮權的出現,這才欣然釋懷,沒過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其實古今早就料到他深藏不露,畢竟倘若他真的只是無名小卒,又怎會對這茫茫大澤和血鱗森蚺的脾性如此了解,借著酒勁稍加試探,果不其然。

“呼嚕”,馮權和老鱉已經鼾聲如雷。古今輕聲呼喚老鱉,試探一番,見他毫無反應,便雙手抱球,釋放念力,運轉三階分碎之力探入老鱉體內……

翌日清晨,正當兩人酣睡之際。

“啊!”

一陣驚詫的尖叫聲突然響起,將古今二人驚得猛地坐起身來,睡眼惺忪地打量著周遭。

見這喊聲是老鱉發出的,馮權一個激靈,連忙詢問緣由。

老鱉神情恍惚,使勁揉了揉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語道:“我看清了,我竟然看清了!”

說完便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起來,哪里還有半點修行千年的高人風范。

馮權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而老鱉則細細端詳著面前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少年,心中感慨萬千。一人一鱉欣喜若狂,不約而同地轉向古今。

“感謝……”

不等兩人開口,古今便擺手打斷。“打住,我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如今彼岸曼珠花不知去向,唯有八大王您深諳大九藪的地形狀況,所以需要您助我取回。”

“這有何難,不過是尋回靈藥,小事一樁,輕而易舉。”老鱉說完,不等兩人回應,便“噗通”一聲躍入泥沼之中。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泥沼下便傳來響動,不多時,只見渾身沾滿泥糊的老鱉口銜靈藥再次現身,抖落周身的污泥后,將靈藥交到古今手中。

古今將彼岸曼珠花捧在手中,眉頭緊鎖,似乎有什么煩惱,老鱉搶先開口問道:“小兄弟可是在發愁靈花未熟?”

古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自己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

“若是如此,那就不必煩惱,我有辦法。”老鱉這出人意料的回答讓古今喜出望外,他雙手緊緊箍住老鱉的甲殼,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來。直到老鱉被捏得雙眼翻白,氣若游絲,古今才回過神來,尷尬地松開手。

老鱉咳嗽連連,白了古今一眼,這才緩過氣來,低聲說道:“彼岸曼珠花,在俗世也被稱為黃泉使,與普通的花草不同,它不愛肥沃的土壤,反而偏愛惡魄邪靈,這也是它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而如今這大九藪中被困的靈魄都被鎮魂珠所收納,所以即便它生長百年,也未必能夠長成。”

古今聽得津津有味,急切地等待著下文,老鱉也不賣關子,繼續解釋道:“好在鎮魂珠在你手中,而且其中封存的靈魄更是數不勝數,你只需將魄靈作為養分讓彼岸曼珠花汲取,便可使其快速催熟。”

聞言,古今恍然大悟,依照老鱉的教導,將鎮魂珠放置在花瓣之中。

當鎮魂珠擺正的瞬間,絲絲玄濁陰氣頓時繞著珠壁涌向花蕊,發出嘶嘶的響聲。隨著花莖攝取養分,赤紅的彼岸曼珠花瓣肉眼可見地枯萎變暗,沒過多久便已經凋敝,鎮魂珠也由曜石色澤褪為乳白。古今滿意地打量著莖蒜榾柮,心中欣喜不已,把玩一番后收入玉戒之中。

“喏,這顆彈丸對我已無用處,就贈予你吧。”古今將鎮魂珠扔向馮權說道。馮權小心翼翼地接過鎮魂珠,捧在手中,視若珍寶。

“你當真情愿割愛?”馮權不知該說什么,老鱉率先驚呼道。

“對我來說已經無用,況且他不正缺一件趁手的寶具嗎?”古今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說道。

旁人或許不知,老鱉卻深知鎮魂珠的貴重程度,不禁重新打量起古今,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神情。

“感激不盡!”馮權抱拳鄭重地說道。然而還沒等古今回應,便又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見馮權手執鎮魂珠舉在半空,重瞳之中射出金光穿透珠體,經金光照耀后,鎮魂珠中瞬間有萬千白色魂靈迸發而出,朝著四面八方分散消失不見。

“孩兒且慢!”老鱉見馮權將鎮魂珠中封印的魂體全部釋放,頓時大驚失色。

眨眼之間,鎮魂珠已經變得晶瑩剔透,老鱉則像一只泄氣的皮筏一般癱坐在原地,懊惱不已。

“鎮魂珠之所以威力無窮,全在于封藏魂體之力,你為何將其放走,這豈不是暴殄天物!”

“洮爺莫要懊惱,我知道您是為我著想,只是我見不得生靈遭受厄運,即便只是殘魂,也應該重入輪回,而不是被困在這其中。”馮權神色從容,出言寬慰道。

聞言,老鱉在惋惜之余,長嘆一口氣,卻也不再多言。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正當馮權轉身之時,古今突然感應到密密麻麻的靈能如同羅天織地一般涌來,他抬頭一看,不禁愣在當場。

只見漫天的隱白魂靈以風馳電掣之勢飛射而來,如同箭雨一般密集。環顧四周,正是方才散去的魂體,數量之多,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驟然增加了數倍,也不知是從何而來。

“唰唰唰”魂體迅速凝集而來,接連不斷地再度遁入鎮魂珠中。直到最后一道魂體隱入珠內消失不見,此時再看,鎮魂珠竟然變成了雪白之色,不僅如此,還朦朧地籠罩著一層光暈。

見此情形,馮權心急如焚,想要用重瞳金光再次釋放魂體,可無論他如何努力,鎮魂珠卻紋絲不動。

“孩兒,莫要焦躁,這些魂體并非是被鎮魂珠強行攝取而來,而是心甘情愿受你差遣,所以即便你想盡辦法遣散,也是無用。”老鱉搖著頭解釋道。

“洮爺,孩兒不明白,他們為何不早早進入輪回,卻要無端受人驅使呢?”馮權百思不得其解。

老鱉得意洋洋地為他解惑,馮權這才明白其中緣由。

原來靈魂與靈魄各有善惡之分,靈魂向善,靈魄主惡,而這些靈魂之所以暫時放棄重生的機會,是因為他們看清了馮權的善良品性,所以想要跟隨在他左右,助他行善,從而廣積善果,積累福報,以待重生。

馮權恍然大悟,知曉了其中的緣由后,便不再遣退這些魂體,轉而立志要清朗乾坤,造福眾生。兩人一鱉環顧遠眺,打量著周遭這清明天地,朗朗乾坤,不禁感到欣慰開懷。

古今囑咐了幾句后,便拜別兩人,朝著遠方奔去,直至消失在天際。

“變!”待古今走遠,消失得無影無蹤,老鱉突然低喝一聲。隨后,他竟然在馮權驚詫的注視下,迎風見長,化作一只八尺長、通體黃燦的金色巨鱉,歪著頭示意馮權乘坐上去,然后也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多年后,民間廣泛流傳著一位重瞳圣子乘坐金鱉普度眾生的故事,世人尊稱其為靈黿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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