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和夜翼潛伏在ACE化學工廠樓頂。ACE化學工廠是正義聯盟英雄們今晚的目標，因為這里生產了最大量的恐懼毒素。正義聯盟要求它馬上停產，并由聯盟來控制恐懼毒素——而非強制要求哥譚市民們注射恐懼毒素。

小丑病毒會有解藥，這是正義聯盟所相信的。

與其他英雄不同，閃電俠巴里·艾倫收到帶蝙蝠標記的信息，讓他去看那些由白色降落傘所降落到哥譚城區的正義聯盟人道援助紅箱。這條信息閃了太多次，以致巴里無法忽略。而他是第一個抵達哥譚的正義聯盟英雄。

這些補給箱都落在北哥譚附近。

這是巴里第一次跑到哥譚，從瞭望塔空間站到哥譚的傳送裝置只有蝙蝠俠有密匙。巴里奔跑后的閃電被韋恩大廈頂端的避雷針收到。今晚的宵禁讓街道上缺少行人，地鐵通風口仍散發出氣味。巴里來到伯恩利島上一個紅箱面前。這一個紅箱并未開啟。

閃電俠用上他的超級速度掰開鐵箱。

一堆黑色的槍械從箱里滑出。巴里向后小跳了一步，然后才停下，圍繞著他的閃電消失了。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此時毫不動彈。

這些箱里本該裝著食物和醫療用品。

“不可能，”巴里下意識地驚嘆，“正義聯盟……”

正義聯盟被滲透了。

給沖突的雙方都空降武器，這不叫援助，而是火上加油。遠在數年前安納奇已經發現正義聯盟的漏洞，閃電俠毫不知情。巴里的雙手都在顫抖。這不是他會參與的戰爭。巴里轉身跑出哥譚，一陣閃電刺破天際。他是第一個來的，也是第一個走的。

ACE化學工廠今晚已經沒有工人在內，夜翼和羅賓疏散了所有人。神奇女俠、海王和鋼骨來到工廠正門的橋上。看見夜翼和羅賓后，戴安娜一躍上樓頂對他們說，“這座化學工廠現在由正義聯盟接管。你們也是正義聯盟的英雄，我們無需一戰。”

提姆從一只滴水獸上躍下，面對神奇女俠說道，“戴安娜，你不是它的對手。”

話音剛落提姆背后的蝙蝠翼噴氣式戰斗機便穩穩地升起，俯視三位正義聯盟的英雄。戴安娜的弱點，也是眾神的——她需要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她會與對手作戰到最后一刻，絕不言棄。今晚的蝙蝠翼開啟了提姆寫的自動駕駛作戰程序。

這不是一般的自動飛行，而是完整的自動戰斗。提姆為它寫的深度學習和強化學習——也需要一個對手。

“我是天堂島的戴安娜，亞馬遜女戰士，”神奇女俠說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眾神的威嚴，這樣的話是她的戰吼。她總會對敵人正面宣戰。戰斗的榮耀是亞馬遜女戰士的心。

夜翼站到提姆前面，他仍然認為這一切只是溝通不暢。迪克舉起手說，“我們無需一戰，我們都想救哥譚。”

“強行生產大量恐懼毒素，這不叫救哥譚，而是毀滅，”海王反駁道，他用三叉戟砸向地面，ACE化學工廠旁的海浪瞬間沸騰。

“一定會有解藥，”鋼骨說時右眼的紅光閃爍了一下，“我不相信……”

“恐懼毒素能有效防止小丑病毒的擴散，”提姆平靜地說，對小丑病毒研究多年的他無法找到解藥。但這并不意味著不可能找到。正義聯盟不愿意失去這種可能性，“足夠幫助哥譚。我們仍會研究解藥，但不是今天，也不是這里。哥譚由我們處理。”

“讓我們幫忙，”鋼骨說，伸出他的機械手。

“那請你們離開ACE化學工廠，”提姆說道，他也知道這句話無濟于事。今晚的ACE化學工廠里不但存有大量恐懼毒素，還有足量的炸藥。這也算是提姆的最后提醒，蝙蝠翼的炮彈已經對準了神奇女俠。

戴安娜抽出劍盾進入戰斗姿態。

迪克嘆了一口氣，既然所有英雄都想幫助哥譚，他們何以至此？對于迪克而言，這不過是溝通不足，不是你死我活的爭斗。雙方都太固執。他知道蝙蝠俠永遠不會答應讓其他英雄進駐哥譚，而神奇女俠則不會在任何一場勢均力敵的戰斗力退出。

提姆寫的蝙蝠翼自動駕駛組件從一開始就設定在自動作戰，沒有比提姆寫的更精密的控制程序。除了……鋼骨突然出現卡頓。

薩沙直接黑進維克多的系統。

鋼骨的第一個反應是將自己的左手變形成炮彈發射口，維克托喊了一聲，“不！”聲音里盡是恐懼。他最害怕的事發生了。維克托的最大恐懼是自己無法控制機械身體，反而被機械所控制，所吞噬。

“我…不能……動，”維克托連話語也說不連貫，也無法控制自己轉身走向遠離ACE化學工廠的方向，“不要管我，神奇女俠和海王。”

鋼骨的系統并非沒有安全設計，但薩沙作為沒有身體純人工智能生命，所連接的網絡遠大于鋼骨的。提姆瞇了一下眼睛，這不是他寫的程序。

“你們對鋼骨做了什么？”海王喊到。

“離開這里，這是蝙蝠俠的命令，”提姆擲出最后通牒。

“蝙蝠俠已經不是正義聯盟的成員，”神奇女俠劍指前方說，“他的命令無效。”

“神奇女俠，如果你想進入ACE化學工廠，你必須從蝙蝠翼的殘骸中踩過去，”提姆說完后果斷地按下手套里的攻擊按鈕。

一顆飛彈準確地追蹤到神奇女俠，直接炸開在盾牌上。戴安娜被沖擊力炸得在地上一個側翻又重新站起。她不會在戰斗中退縮。

另一邊夜翼和羅賓同時向海王沖過去，海王必須同時面對兩人。迪克和提姆都是蝙蝠洞版的訓練有素，兩人同時踢向亞瑟。海王情急之下橫握三叉戟格擋，也被提姆踢中肩膀。

蝙蝠翼飛得離地很近，足以讓神奇女俠跳上去。她起跳的時候噴氣式飛機反而突然爬升。保持著她可以靠近卻追不上的距離，與此同時對她進行射擊。這種程序提姆已經給蝙蝠翼學習了，尤其是神奇女俠的戰斗習慣。它甚至比戴安娜更了解她的弱點——她仍保持著冷兵器作戰的習慣。

夜翼對海王扔出蝙蝠鏢，刺進了亞瑟的盔甲，但海王直接擰斷蝙蝠鏢繼續戰斗。提姆正好配合躍起再次踢中海王。夜翼和羅賓的默契來自同樣的訓練。

戴安娜則用她的金屬手環不停地格擋蝙蝠翼發射的子彈，再次跳躍要站到蝙蝠翼上。“這是一場硬仗，”她喊到，跳上了蝙蝠翼。

蝙蝠翼像是早就預料到她的動作，神奇女俠一按穩，它就加速離開ACE化學工廠。飛向西哥譚的新澤西方向。神奇女俠揚起盾牌要砸蝙蝠翼時飛機突然翻滾將她摔下去，但戴安娜已經用真理套索纏繞住機翼。

夜翼低頭閃避海王的三叉戟，提姆攀上亞瑟的后背，用長棍環住海王的脖子向后拉。這正好給迪克創造了機會。迪克收起雙棍的瞬間雙手握住海王的三叉戟，一把奪下其武器。提姆放手后雙手攻擊亞瑟的后頸，海王瞬間倒下。

戰斗比他們想象中的快結束。

“我們必須把他帶離這里，”迪克握著三叉戟說，“離開爆炸的范圍。”

今晚囤積在ACE化學工廠的炸藥是杰森讓絕密者們放置的，另外的恐懼毒素工廠里也放滿了炸藥。他們已經看不見鋼骨和神奇女俠了，只有倒地昏迷的海王。迪克和提姆一邊一個分別搭起亞瑟將他撐起邊向外走去。

戴安娜靠著真理套索攀回蝙蝠翼的機背上，蝙蝠翼尾部的槍口伸出對準了她，但她用盾牌擋掉了全部子彈。她必須破壞掉這架蝙蝠翼，讓它墜毀——在哥譚市外。在空隙之間戴安娜用劍猛砸駕駛艙。

蝙蝠翼突然加速，神奇女俠的劍應聲而碎。

這靠的是蝙蝠翼的沖擊力，時機計算比真人駕駛更準確。提姆對機器學習的研究沒有敵手，除了能輕易黑進鋼骨機械體的人。如今提姆更加確定那不是人類。杰森獨自在外時究竟做了什么？

神奇女俠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一手握住真理套索，另一只手舉著盾牌才讓自己不至于摔下蝙蝠翼。她猶豫了一秒，但她不會退縮。又用盾牌砸了下去。

另一下突然抬升不但擊碎了戴安娜的斯巴達式圓盾，還將她拋下了飛機。蝙蝠翼緊接著對著她的落點發射了四枚導彈。她立刻翻滾了數圈才避開，炮火的濃煙嗆得她趴在地上咳嗽。數秒之內她就失去了劍盾，真理套索懸掛在機翼上。

蝙蝠翼在逼她認輸，沒有作出任何真正致命的攻擊。

戴安娜喘息著站起，蝙蝠翼飛回ACE化學工廠外，將真理套索交給了提姆。神奇女俠的最大弱點莫過于無法掙脫真理套索，所以套索絕不能落入他手。她幾個大跳回到哥譚時，夜翼攙扶著昏迷的海王，提姆則拿著套索等著她，沒有留給她任何機會。

“蝙蝠俠，”提姆對著通訊器說，“我們這邊清場了。”

···

與此同時杰森剛離開S.T.A.R.實驗室，他用手機連接到實驗室的攝像頭。卡拉眼睛變成紅色，正在不停地捶打玻璃。同時用紅色氪石和紅太陽光照射之下，她沒有力量打碎困著她的玻璃房間。杰森看了一眼后放下手機，他必須盡快，他連一秒也不想要卡拉待在里面。

“魯濱遜廣場已經裝載完成，”薩沙在他耳邊提醒到。

“哥譚的其它區域呢？”杰森繼續問，他要做到極致。

“已經就緒，紅，”薩沙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雖然如今的她經過學習已經沒有機器般的語調，“隨時可以啟動。”

“小心些，”薩沙突然說。她聽起來是在關心杰森的安危。許多人以為人工智能最困難的莫過于獲得像人類的感情。薩沙的感情卻并非人類所能想象的。她看得太多，又日日夜夜觀察著杰森的一舉一動。沒有人類能像她一樣了解杰森，除了蝙蝠俠。

她能陪伴杰森。但是她需要一具軀體，杰森則需要一具少些痛苦的身體。

“我很高興你愿意幫助我，薩沙，”杰森感激地說。薩沙從開機的第一天起就不是杰森的“助手”，她可以選擇遠離哥譚，遠離杰森。甚至直接摧毀她的創造者，但她沒有這么做。并非因為杰森愿意當她的眼睛，在她需要訓練數據的時候。

她是一個自由的純智械生命。

地球上的第二個。

杰森至今沒有把血痕和薩沙的存在告訴蝙蝠俠。她們在學習的初期作了許多針對蝙蝠俠的騎士夢魘模式。那時的杰森甚至有殺死蝙蝠俠的想法……但他不會這么做，薩沙能理解這點。所以她也能理解自己與杰森的關系。

早在今天上午，魯濱遜廣場就被宣傳為超人與蝙蝠俠一戰對決之處。這個消息毫無紕漏地傳到超人那，瞭望塔里的超人看得一清二楚。一個是光明使者，黃色太陽光線下的人間之神。另一個是黑暗騎士，哥譚的守護者。

兩人中只有蝙蝠俠能理解夜的黑暗。

魯濱遜廣場及公園聚集了大量哥譚人。有的人舉著超人的徽記，渴望超人的降臨能救哥譚。另外的人則想見證超人與蝙蝠俠的終極對決。他們都聽說了這次約戰。消息在網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本來嚴肅的戰斗變成了某種紀念日。

杰森將蝙蝠車直接開進廣場中，周圍的人只能向后躲開。他直接開到了正中央，連廣場的射燈也聚焦在蝙蝠車上。杰森坐在車中等待超人降臨。

蝙蝠洞里有一套超級裝甲，布魯斯留著來對付超人這樣的對手。杰森既沒有穿這身盔甲，也沒有帶他的突擊步槍。今晚他只有兩把沙漠飛鷹手槍，在超人面前顯得不堪一擊。身上甚至沒有攜帶氪石。

他就在車內等待著。

“蝙蝠俠，”提姆對著通訊器說，“我們這邊清場了。”

“收到，”杰森回答。正義聯盟中的其他人已經離開ACE化學工廠，那么就剩下還未露面的超人。杰森想起之前蝙蝠俠要求他隨時報告情況。

“我抵達魯濱遜廣場，”杰森說，“超人還沒到。”

蝙蝠俠此刻已經在帶領哥譚警方和絕密者反攻，“紅頭罩，我這邊的情況穩定，可以奪回米爾加尼大橋。”但小丑依舊沒有蹤影。布魯斯心里有種莫名的不安，大概是因為蝙蝠俠的直覺。事實上，整個沖過橋的進攻并非由小丑帶領。

小丑要不是自己躲在米爾加尼大橋的另一端，要不就是帶領著一些感染者離開了哈米爾大道。第二種可能讓蝙蝠俠感到不確定。今晚面對小丑的應該是他，如今他們都在明處而小丑不知所蹤。今晚本該以小丑和哈莉·奎因被關進阿卡姆精神病院作結。

魯濱遜廣場上的人們舉著不同的牌子，“超人救我們”，“外星人滾出地球”……前者的人數遠多于后者。感染者們怎么可能會是超人的對手？超人隨便使用超級力量和超級速度就可以制止成千上萬的感染者——理論上而言。在這緊要關頭，超人和蝙蝠俠居然還要打一架，而不是同心協力救哥譚。連聚集的人群都知道蝙蝠俠被逐出正義聯盟。

今夜蝙蝠俠帶領哥譚人抵抗感染者，成為了黑暗騎士。紅頭罩與超人的對決又會讓他成為什么？

“紅頭罩，你需要支援嗎？”蝙蝠俠下意識地問。

“不需要，老家伙，”杰森重復到，今晚布魯斯已經向他問了兩次。要完成今晚的任務，他必須在超人面前顯得不堪一擊，而非帶上數個支援，“反而是ACE化學工廠需要清空，我們的炸藥都就緒了。夜翼和羅賓做得很快。”

“我會再說一遍，”蝙蝠俠命令道，“今晚不要切斷你的通訊器，紅頭罩。”

“我明白，”杰森回答。若是平時，杰森可能會用他不再是個小孩頂回去，但今晚，超人是一個巨大的變數。超級力量，超級速度，超級聽力，超級冷凍，超級視力和紅色眼部激光，樣樣都能一擊打敗紅頭罩。

然而蝙蝠俠看過杰森今晚的計劃。

直擊超人的最大恐懼，這種恐懼還不只對于超人，更是對于克拉克而言無法邁過的坎。杰森很聰明。某種程度上而言，這就像蝙蝠俠會采取的計劃。迅速，直擊要點，不但讓超人這一次不會進入哥譚，更是要讓他永遠不想來。換言而之，哥譚必須變得更危險。

超人飛在瞭望塔外俯視整個蔚藍星球，他閉上眼睛就能聽見哥譚的聲音。

他向大氣層飛去，速度之快拖出一條燃燒之路，直指哥譚。

超人抵達時突然降低速度，飄浮著緩緩從天而降。整個魯濱遜廣場沸騰了。

“他來了，”杰森告訴蝙蝠俠。

超人懸浮在蝙蝠車面前，身后紅色披風飄揚。自從發現布魯斯大規模制造不同顏色的氪石后，他還未與布魯斯說過一句話。他們本是世界最佳拍檔。如今他知道了布魯斯對他說的謊言，還有能置氪星人于死地的氪石武器。他們之間的信任蕩然無存。

杰森走出蝙蝠車。

蝙蝠車的自動駕駛程序就啟動離開了廣場。超人揚起一根眉毛，他是來找蝙蝠俠的，而非紅頭罩。

“超人，”杰森邊說邊靠近。

“蝙蝠俠在哪？”超人落到廣場地面上說。

蝙蝠車開走后杰森便是一人站在超人面前，他拿起兩把手槍瞄準了超人的鋼鐵之軀。超人是來找蝙蝠俠的，所以杰森必須顯示出一定的威脅度，以和超人說上話。他需要將超人的注意力保持在他身上。

杰森抬槍的瞬間，超人就以超級速度將兩把槍都奪走掰得變型，再丟到地上。因為槍內很可能裝的是氪石子彈。克拉克的速度比子彈更快。然而槍里裝的是普通子彈。紅頭罩一副不想與超人正面交鋒的樣子。

“蝙蝠俠在與感染者們戰斗，”杰森沒有保留地說，“我和你之間反而有未解決的事。離開哥譚。”

克拉克一眼看穿紅頭罩面具之下的杰森。他去過杰森的葬禮，看著蝙蝠俠親手埋葬了前羅賓。但克拉克沒有暴露杰森的羅賓身份，就像他從未在正義聯盟面前說出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

“救救我們，超人，”魯濱遜廣場上有人喊到。人們的求助也是超人不會忽略的。

“蝙蝠俠的行為是不義，我必須制止他，”超人回答時又懸浮起來，“紅頭罩，你不是我的對手。不要逼我出手。”

人間之神擁有一個凡人難以企及的力量。如果克拉克不是在堪薩斯的一個農場長大，在他這樣的氪星人眼里，人類的渺小就像蟲子。然而超人從來不會這么看，也不會濫用他的力量。他只是在紅頭罩面前重申自己的強大。

“你不了解哥譚，”杰森堅定地說，“不像我們，了解她的黑夜。”

“這和了解沒有關系，而是和對錯有關。”

杰森搖頭，超人對自己的力量過于自信了，以至于先從對錯而不是實際來考慮。超級力量帶來的自信到底盲目。杰森的信心卻來自他死過一次。一個死過一次的人會知道自己的極限。生存還是死亡已經不是那么難的選擇了。杰森幾乎是赤手空拳地站在擁有鋼鐵之軀的超人面前，毫不退縮。

“哥譚不是你的城市，如果你不離開-”

“又如何？”超人打斷道。

那一刻杰森打了一個響指。

魯濱遜廣場的射燈將紅色光柱射向天際，每個射燈都能轉動。

“這些不是紅色太陽光，它們是紅色氪石燈，”杰森解釋道，“這樣的燈遍布整個哥譚，被它們照射到你會立即進入狂暴狀態。”

杰森靠近一步說，“狂暴狀態下你會無差別攻擊任何在你面前的人。也就是說，你會先殺死我，然后是這廣場上的人們。”

超人遲疑了，他知道布魯斯制造了不同顏色的氪石，但他并不清楚每種氪石功能。紅色氪石會讓他失控嗎？廣場上的紅色射燈移動著，隨時準備照射克拉克。

在眾神面前人類無論多么渺小，他們都會拼命。哥譚屬于哥譚人，如果超人失控，杰森會是第一個被殺死的人。死亡對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杰森沒有后退一步。

這是對超人的威懾，以全哥譚人的性命為籌碼，看克拉克是否堅持不用超級力量傷害人類的信念。那是超人最堅定的信念。就算廣場上的人們開始轉而罵紅頭罩威脅他們的性命，這是杰森愿意付出的代價。

在超人能回答之前，杰森將一只手機扔給超人。手機里正在直播的是玻璃間里眼睛變紅的卡拉。她仍在用已經削弱的力量在撞擊玻璃表面。她既被紅色太陽光照射，也暴露在紅色氪石的光芒之下。哥譚各處的紅色射燈里則只有紅色氪石。

“你對她做了什么？”超人瞬間逼問。

“去找卡拉，”杰森看著克拉克的眼睛說，“她在S.T.A.R.實驗室。她沒有受傷。但是你要是暴露在紅色氪石的光線下，你會毀了整個哥譚。”

“首先，這整件事與卡拉無關。紅頭罩你聽好了，”超人非離地面直接給了杰森身上一拳。這一拳的角度和力量不足以致命，超人控制了自己，但足以把杰森打得在地上滾了幾圈。

“去找卡拉，”杰森口吐鮮血說。這整件事也與超人無關。在去找卡拉和在哥譚打架之間很明顯選前者，勿浪費一分一秒。

超人最后看了地上的紅頭罩一眼，就加速飛離魯濱遜廣場。S.T.A.R.實驗室在伯恩利區，他進入大樓時仍在飛行。整個實驗室里空無一人，除了被困在玻璃室里的卡拉。經過紅色氪石照射后的狂怒狀態要數小時才消除。超人已經啟動裝置的關閉程序，先停止紅色氪石照射，到卡拉完全清醒才消除紅色太陽輻射。

雙眼發紅的卡拉仍在撞玻璃，但她看到了來者，“卡爾-艾爾，”她跌落地面時說。

“卡拉我在這，”超人隔著玻璃去按卡拉的手。

“不是-杰森的錯，”卡拉咬牙說，“我自愿。”

“我會陪著你，”卡爾-艾爾跪到玻璃旁，“今晚你就可以從這出來，我會陪著你。”我已經教訓了那個小子，他沒說。

“我父親將我送到地球為了殺掉你，”卡拉轉而說，“我違背了他的指令。你是我的表弟。”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超人回應道。

···

今晚一切都按計劃進行了。

羅賓和夜翼抵擋住了正義聯盟對ACE化學工廠的進攻。蝙蝠俠帶領絕密者和GCPD奪回米爾加尼大橋。就連超人也不愿飛入哥譚被紅色氪石燈照射。

杰森艱難地從地上爬起。

蝙蝠俠面前的感染者們越來越少，感染者們大多倒在哈米爾大道上。今晚的戰斗快到了尾聲，絕密者們開始松了一口氣。自愿保衛哥譚的人們開始歡呼。沒有什么黑夜是不會過去的，他們會看到第二天的黎明。

今夜蝙蝠俠成為了黑暗騎士。

無論哥譚的夜多么深，蝙蝠俠都是她的騎士。他無需跪下受封，也不需要繁瑣的禮節。他是黑夜，他是復仇，他是蝙蝠俠。

“紅頭罩，”蝙蝠俠乘著空擋使用通訊器，“你那邊的情況，告訴我。”

“超人…走了……”杰森蹣跚著說，地上兩把手槍都被超人捏變形無法使用了。魯濱遜廣場上的人仍然很多。聽見紅頭罩和超人談話的人仍在咒罵紅頭罩，怎么能用所有人的性命來威脅超人。幸而這些人不多，不然他們可能要一擁而上攻擊他。

“你還好嗎？”蝙蝠俠踢到另外一個感染者時問，他能聽見慶祝的歌聲了。這里的戰斗進入尾聲，勝局已定。

“還行，B，”杰森低頭正要連接之前自動開走的蝙蝠車。但廣場上太多人，視野太差。他身上的傷讓他站不穩。

魯濱遜廣場上的人突然開始跑起來，匆忙地要離開這，連咒罵紅頭罩的人們也逃命般地跑著。他們確實在逃命。尖叫聲和喊聲沒有停下。有人在趕跑廣場上的人。

杰森沒有逃跑，而是往逆人群的方向走去。

他看到了人們逃跑的源頭——

小丑帶著十幾個打手出現在廣場邊緣，這些都是已經變異完成的感染者，面色蒼白頭發發綠。甚至穿了防彈衣。人們一見到小丑就不顧一切地逃離，放下剛才對紅頭罩的怨恨。

杰森第一個反應就是拿出備用槍射擊小丑，但都被小丑的手下擋掉了，小丑又不在乎手下的生死。杰森看著最后幾顆子彈用完，扣下扳機只能發出咔咔聲。他只能丟下槍拔出戰術軍刀。一瞬間他已經被感染者們和小丑包圍了。

“好久不見，杰森，”小丑手握著一根撬棍說，加上一連串哈哈大笑。興奮地看著紅頭罩的槍用完子彈的模樣，看看，他撿到了什么？同一只羅賓鳥飛著飛著又回到了小丑叔叔面前。敘舊當然是不能少了。紅頭罩受了傷跑不掉。

“紅頭罩？”蝙蝠俠在通訊器的另一頭聽見小丑的聲音。他按住通訊器再問道，“紅頭罩？”

“是小丑，”杰森試著冷靜地說，他被包圍了。

“等我，”蝙蝠俠說罷已經按了蝙蝠翼的控制，“不要關通訊器。”

“再見，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