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牙子祺的帶領下，沐瑤很快就出了墓地，她才見得外面已是白天。

陽光下的墓地，沒有星空下的墓地恐怖，多了些柔和、安詳的味道。

就在這最大墳墓的最邊緣，圍著些雜草跟樹。雜草中夾雜著些野花，樹上也掛著些紅了臉的野蘋果。

原來那些矮個樹都是野蘋果樹呀，有口福了！

“子祺，你看，那里有野果！”

沐瑤高興地指著樹上的野蘋果，加快腳步奔過去。

木牙子祺緊跟其后，還不忘提醒道：“那樹下小蟲眾多，你小心點。”

果不其然，沐瑤剛要靠近那堆雜草，就看得上面有很多的小蟲子在亂飛，十分辣眼睛。

見怪不怪的木牙子祺早已有了經驗，他不慌不忙地抬腳踏出去，又徑直走到一顆樹下。

“快過來！”

木牙子祺朝沐瑤揮手示意，見她怯怯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又耐心地說道：“你只要慢慢地走過來，不帶風就行。”

啊？就這樣？

可很難！

木牙子祺見沐瑤遲遲不敢出腳，他又獨自爬樹上摘了幾個野蘋果，又慢慢地下了樹。

木牙子祺端些野蘋果樹在懷里，他率先拿著其中一個就啃了起來，嘴里還不忘夸它味道棒極了。

見他的大動作已經招來了一大群小蟲慢慢逼近他，嚇得沐瑤趕緊呼喊著說道：“嘿，子祺，有蟲子飛來……”

沐瑤還沒說完，蟲子就已經把木牙子祺層層圍住了。他嚇得趕緊扔了野蘋果，就往沐瑤這邊奔跑過來。

嚇得沐瑤也驚嚇著提前開腿跑開了，兩人在墓門前匯合了，還一個勁兒地摸著胸口喘粗氣。

“怎……怎么……回事？”

沐瑤不明白，又想知道答案，便問道。

木牙子祺不著急回答，等他緩過來了，才說道：“都怪我太餓了，不該吃那野蘋果，它的香味，招來了雜草上的蟲子。”

沐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又問道：“那你等下去偷摘野蘋果的時候，可不能再心急地啃了哈！”

木牙子祺搖搖頭，說道：“這些蟲子戒備心可強了，我跟奶奶年復一年地跟它們作戰，可機靈了。估摸，今天都別想再去偷那野蘋果了。”

聽到這里，唯一的希望又快磨滅了。

沐瑤望望四周，似乎沒有什么吃的了。她也就泄氣地蹲在地上，有些慚愧地說道：“都是我不好，讓你們沒了飯吃。”

“不怪你！再說……”

木牙子祺趕緊阻止道，又急忙想了想對策，繼續說道：“再說，還有其他方法取得食物。只是，要麻煩點。”

嗯？還有吃的？

沐瑤來了興趣，便問道：“還可以在哪里去摘吃的？”

木牙子祺顯得有些難為情，沐瑤以為是要去很遠的地方，便笑著說道：“只要有吃的，多遠都不怕！”

看沐瑤都那么誠懇了，木牙子祺有些動搖了。

他咬了咬嘴唇，指著外圍的墳墓堆，說道：“不遠，就在那些墳墓堆里。我們需要鑿開墳墓堆，里面就有五谷雜糧吃了。”

“啊？”

沐瑤不敢相信，差點沒反應過來。

但細想想后，才慢慢收斂了些表情。

“因為……因為奶奶平常就是在那里面挖的些五谷雜糧出來。奶奶說，這些死人埋葬的時候，都會順帶埋些五谷雜糧、衣服跟金銀珠寶那些。所以，除了樹上偷些新鮮野果，我們吃的、用的，全都是從墳堆里挖出來的。”

那……那鍋里煮的五谷雜糧也是這么得來的？

沐瑤還慶幸煮糊了，才有幸避免了享用死人的貢品。

雖覺得他們這樣做不可思議，但年邁的奶奶跟年少的木牙子祺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都是生活所迫，否則，誰愿意這樣來過活？

沐瑤冷靜地看了看圍在身邊的墳堆，雖多的數不清，但終將有一日會被開采完畢，等到那天，老奶奶跟木牙子祺怎么辦？

半許，沐瑤才問道：“木牙子祺，如果有一天，把所有墳墓都盜取完了，你跟奶奶怎么生存？”

以為沐瑤姐姐膽小呢？原來是擔心這個問題啊！

木牙子祺卻顯得十分輕松，道：“沐瑤姐姐，你別擔心。雖不親眼見埋葬，但這里的墳墓每天都在增加，夠吃了。如果哪天真沒了墳墓可挖掘，奶奶還有個大倉庫做儲備，也夠咱們吃幾年了！”

真是奇怪啊！可……

“沐瑤姐姐，以前都是奶奶挖墳偷的，我還不會。要不，我們先回去找奶奶，去倉庫拿些五谷雜糧先吃著？”木牙子祺提議道。

沐瑤已經陷入了深深的奇怪、擔心、害怕中！

縱觀這些圍成圈的小碑文，很多都已模糊不清了。

沐瑤有很多疑問，便一一問道：“木牙子祺，你們怎么住在墳墓堆里呢？這些人都什么時候死去的？附近還有哪些人呢？……”

一時間，木牙子祺凌亂了。

他索性等沐瑤問得自己停下了，才回答著說道：“我懂事時，就住這里了，沒見過死人埋葬，也沒見過其他人。只是，墳墓每天都有增加一二，我也不清楚原因。奶奶說她年紀大了，又獨自撫養我，住在這里省錢又不怕我被別人欺負。”

“至于有沒有其他人……”

說道這里，木牙子祺似乎想到了什么，頓了頓，才說道：“昨天晚上依稀聽得有其他人的聲音。當時，我睡在床上，模糊聽得，有奶奶和陌生男女的聲音。不知是夢還是現實，幾乎沒人做客，估摸是夢吧！”

沐瑤敏感的神經多跳動了一下，她又追問道：“他們都說了些什么？”

“嗯？”

木牙子祺想了想，才回答道：“好像是問路？我那時太困了，沒聽得太清楚！”

問路？

難道真是浩天大哥跟丁香怡妹妹？

沐瑤臉上多了些表情，她又招呼著木牙子祺，邊走著邊說道：“走，我們快回去吧！”

“嗯！”

木牙子祺回答著，又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面，返回了墓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