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回家(二)
書名: 繡色無雙作者名: 樞蔻本章字數: 2017字更新時間: 2019-02-16 19:38:24
接連趕了三天路,舒言和絲語才趕到了勿忘村。
到了村口,舒言看著熟悉的場景,一時間“近鄉情怯”。
自己一直在刻意遺忘的記憶,一到村子門口便接連不斷的浮上來。那些屈辱、那些痛苦、那些折磨,他要一樣一樣的還給他們。
“娘親,兒子回來替您報仇了”,舒言好看的眼睛此刻盯緊了眼前的村碑。
這幾年,勿忘村很多年輕的小伙子都去村外找活去了。即使是白天,村子里也顯得較為冷清。
舒言和絲語一走進村子,便有很多老人盯著他們看。絲語自小在勿忘村長大,離家也不過才一年多,因此老人對她都不陌生。
看到絲語回來,一些人精便猜到蘇家大娘估計熬不下去了。
村子小,站在村頭就能看的到村尾,家家戶戶那些事,瞞是瞞不住的。
絲語帶著舒言一一和老人們打著招呼。直到有人問她,“絲語,這小伙子是誰呀?以前沒見過,不是我們村的吧?是你丈夫嗎?”
舒言離開村子時不過十幾歲,十多年過去了,很多人都認不出他了。
乍被人問舒言的身份,絲語一時不知道回答,頓在了當場。
她知道自己一旦說出舒言哥哥的身份,舒言哥哥將要面對什么樣的目光。十年前的事,絲語不希望再在舒言哥哥身上上演。
這一次,她必須要保護舒言哥哥。
有了計較,絲語稍稍定了心。她決定隱瞞舒言哥哥的身份。
“他是......”,不等絲語回答,舒言便主動作了介紹,“王奶奶,我是舒言”
一石激起千層浪。舒言名字一出,原先還笑著看向他們的村民全都石化在了當場,他們神色各異,卻同時做出了噤聲的動作。
舒言冷笑。但在外人看來,他依舊是笑意盈盈的。
絲語擔憂的看了舒言一言。舒言卻沒有任何不自在的表情,就好像這場景他早已演練過多日。
誰說不是呢!過去的十年,他夜夜化為厲鬼,向這些兇手索命。
一路踩著勿忘村,舒言回到了自家的門口。只是看到自家的院子時,他愣在了當場。
十多年了,他以為自家小院早已破敗不堪。可是沒想到眼前的小院不僅不破敗,而且和出事之前幾乎一模一樣,絲瓜藤生機勃勃,還有娘親最喜歡的紫藤蘿。
這十幾年來,必定有人在費心的照料著這個小院。
舒言低低的嘆了口氣。這人是誰,不用想也知道。
絲語見舒言沉默不語看著院子,以為他是嫌棄院子臟,便說,“舒言哥哥,你不用擔心小院不干凈,這幾年我每天都會打掃的。一年前我離開家前,已經交代過弟弟繼續打掃。很干凈的”
舒言眼眶發熱。他有多久沒有這種想哭的沖動了!大概是娘親走后吧......
舒言伸手緊緊握住了絲語的手,低聲道“絲語,謝謝你”
看見舒言和絲語一起走進來,蘇母一開始很是詫異,接著便了然了。
十多年了,她欠阿舒的,終究是要還的。
舒言這孩子,她虧錢了他許多。
絲語見自家母親躺在床上,面無血色,一下子沖了上去,“娘......娘,您怎么會這樣?明明我離開的時候,您還好好的“
蘇母握緊了絲語的手,“小語,你瘦了,娘沒事”,然后,蘇母便轉頭看向了舒言,“小言,你也來了”
舒言冷淡的點了點頭。從進屋開始,他便站在門口,不曾再往里走一步。
當年母親的事情沒發生的時候,蘇母和母親親同姐妹,待自己也如親身兒子一般。若非她當時不肯出面作證,母親也不會慘死。
可是十多年的時光,再見到她,已經是病入膏肓的老人了。舒言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應該恨她。
對于舒言的冷淡,蘇母并不比介意。舒言肯走近自家,估計也是因為絲語。而自己也快支撐不住了,十多年了,這件事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小言,當年是蘇姨對不起你母親。蘇姨不想為自己辯解什么。蘇姨只想親自跟你說一句對不起。十年了,這件事一直在我的心里。一閉上眼睛,我就看到你母親哭著在問我,當時為什么不幫她。是我造的孽,是我造的孽,咳咳咳咳......,說到到后面,蘇母已是忍不住大聲咳了起來。
“娘......娘......”絲語一邊哭,一邊幫母親拍后背,想要緩解她的咳嗽。
言不忍心看絲語傷心過度,便轉身離開了。他以為手刃仇人,是一件很開心的事。但是今天看絲語傷心的樣子,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跟著在痛。
他不忍心......
咳了許久,蘇母方才漸漸停歇下來,“小語,你是個好孩子。你舒言哥哥,他比誰都不容易。這些年,是娘欠他的。還有你弟弟,要是娘不在了,你要替娘多照顧著他”。
翌日,勿忘村發生了一件事。
那天一大早,蘇母就拖著病軀召集了全村人。他當著全村面,揭露了村長當年見舒言母親貌寐美,對其侮辱。村長夫人嫉妒舒言母親,便反過來誣陷舒言母親。
話一出,全村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村長。
村長想要狡辯,“大家別聽這個瘋女人的話。若我真的做了這種事,她十年前為什么不說”
村長老婆應和,“就是。這個瘋婆子是看那個女人的兒子回來了,想討好他才這么說的。聽說他在大戶人家做管家。見人家兒子出息了,想把女兒嫁給他,才這么說的。大家千萬別相信她的話”
舒言冷笑,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面無表情的看向村長夫妻,“既然你們提到了這個,那我也順便告訴你們一聲,勿忘村的地現在屬于高國公府了,以后你們的雇主不再是縣長,而是高國公”
勿忘村戶戶以耕種為生。但他們的地并非自己的地,而是縣長租給他們種的。縣長心善,一直以來給他們的稅賦都很低,而且每年也不會催著他們繳納。因此勿忘村這幾年生活條件還算富裕。
可是現在地是國公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