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場婚禮都有祝福的人群,激動的心情,感人的氛圍,讓人落淚的愛情故事,美麗的新娘,帥氣的新郎。有可能他們只是有著愛情卻是悲傷故事的新郎新娘,她只是迫不得已,而他也失去自己的初衷,忘了初心,被嫉妒點燃后不停地焚燒著自己和身邊的人,帶來灼傷的痛楚。
夏家別墅里一場喜氣洋洋的家庭聚會正在進行,作為主人公的我和夏天自然是滿心歡喜,盡管以后的路滿是荊棘也無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我們倆應該算是人生中最得意的時候了。陪著我們的人除了夏爸爸,辰逸,就剩下心里不情不愿的俊楠。
晚飯后俊楠借口還有公事躲進了房間里,辰逸陪著我們在花園里坐著聊天。
“你們今后怎么打算?”辰逸突然問道。
“還沒有想好,”我弱弱的回答著。
“我看雨澤不會輕易放棄,你們這樣毫無對策恐怕有點危險!”辰逸不禁有些擔憂著。
“我已經和夏天結婚了,他還能把我怎樣!”看似很有底氣的我其實心里一團亂麻,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一定會想出辦法的,我不相信我應對不了他韓雨澤。”
辰逸明顯還有別的憂心,卻又不忍心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里說出來,他欲言又止,換上笑臉,沒有再說什么。
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在事后才發覺一切都只是因為我們當時太樂觀,只有在困難到來,災難降臨時我們才會真的醒來,認清一切,再悔不當初,然而卻沒有了重來的機會。
韓雨澤公布婚訊一事逼急了我和夏天,也惹怒了俊楠,更是傷害著雪莉。可是當俊楠得知我和夏天做了婚姻登記,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敵人從來就不是雨澤,而是夏天。
“很快老爺子就會把位子傳給夏天,我必須在那之前趕走他!”俊楠獨自坐在辦公室里盤算著。
俊楠冥思苦想后拿著車鑰匙出了辦公室,沒有讓任何人跟著。
雨澤的婚訊公布后我的工作也受到了一些影響,走到哪里都會有記者纏住我問一些和作品不相關的問題,搞得我只有推掉所有的采訪和簽售,決定這段時間都把時間和重心放在創作上。
結束了一上午的出版前討論工作,有些疲憊的我在楚戀的護送下回到家里。開門的瞬間我就聞到了撲鼻的香味,光是那味道我就知道是夏天在我家廚房里。
“你怎么有空?”
“今天醫院沒什么事,在辦公室閑著也是閑著,從楚戀那里打聽到你的行程,猜你都會這副模樣回到家,所以只好我親自出馬了。”
“有你真好!”我走進廚房繞到他的背后,緊緊的抱住他,依偎在他的后背上,盡情的釋放疲憊。
“趕緊去洗手,然后吃飯。”
“讓我再抱會兒,就一會兒!”我一副賴皮模樣,夏天也不忍心拒絕。
日子似乎就這樣平淡的日復一日的過著,那些煩惱早就被這幸福沖走。
辰逸日本那邊又傳來消息,邀請他去過去常駐工作,鄭怡也一個勁兒在他身邊慫恿他,最后他還是答應過去,很快就在鄭怡的張羅下走了,連和我道別都是電話連線。
雨澤因為俊楠前幾天的找茬兒本不想見他,最后還是看在同學的情義上同意和他在酒吧見一面。
這是雨澤常去的那間的酒吧,也算得上落城最好也最優雅安靜的酒吧。昏暗的燈光,舒緩的經典英文曲目從音響中傳出,悠揚婉轉,讓人出神,吧臺的調酒師正混合著各種名酒,調制著一杯又一杯的美麗且火熱的美酒,大廳里坐著三三兩兩的人,或歡笑,或低語,或是郁郁寡歡。韓雨澤早就到了,坐在吧臺品嘗著調酒師的新品地獄烈焰,俊楠進去之后先點了一杯同樣的酒在他身邊坐下來。
“簡歆和夏天已經領了結婚證。”俊楠一口喝下杯子里的酒,有些牙癢癢的說道。
“什么?”雨澤明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為了從你身邊帶走簡歆,夏天是無所不用其極,你我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們輸了。”俊楠略有深意的冷笑著。
“我韓雨澤會輸給他?”雨澤明顯有些情緒化,他也一口喝掉杯子里剩下的酒,并示意調酒師再來一杯。
“他們都結婚了,你還能怎樣?”俊楠一副無計可施的模樣,用試探的語氣探著雨澤的底。
“那就讓他們離婚!”雨澤一拳重重的打在吧臺上,手指傳來的隱隱痛覺刺激著他。
“既然我們的敵人一致,何不聯手呢?”俊楠換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壞壞的笑了起來。
雨澤端起酒杯向俊楠敬了一杯酒,兩人相視而笑,彼此都在心里打著各自的算盤。
無論今天多么的不堪,明天依舊會準時到來,對我來說這就是日子。天剛亮開,還在睡夢中的我就被電話鈴聲吵醒,我迷迷糊糊的從被窩里伸出手摸著床頭柜上的手機,好一會兒我才拿到手,慢吞吞的接起電話:
“喂?”
“我的大小姐啊,你沒起床?”只聽見電話那頭滿是抱怨的聲音。
我伸了伸懶腰,強撐著沒有昏睡過去,沙啞著嗓子說道,“我的大少爺,你是更年期到了嗎?你說你大清早不睡覺,給我打電話干嘛啊?”
“哈?”夏天幾近瘋狂,一臉無語的回答著,“我的好太太,你再不起來就趕不上飛機了!”
聽到夏天說飛機,我這才突然想起來今天是我們去巴黎蜜月旅行的日子,我嗖的坐起身,打開鬧鐘看了看,原來是我調錯了時間。
已經睡得天昏地暗的我早就忘記了還要去巴黎的事情,聽著夏天那快要被我氣暈的語調,我一個勁兒傻笑著。
“對不起嘛!你給我五分鐘,我換了衣服就來。”
“記得帶上護照!”
“昨晚就裝好了!”
我掀開被子用光速換好了衣服,拖著昨晚就準備好的行李箱迅速出了門。在等電梯的時候不怎的腦海里突然冒出昨天雨澤那不耐煩的表情。
我和雨澤說我要去國外出差幾天時,雨澤仔仔細細的詢問了我好多,我都差點沒有編下去,他甚至還問楚戀我的行程。
“你真的是去出差?”
“不然呢?”
“去多久?”
“七天。”
“這么久?”
“嗯。”
“可以不去嗎?”
“是推不掉的工作。”
我當時是有多么努力的編織著謊言,他其實是知道的,他也早就知道我和夏天婚姻登記的事情,他卻裝作一無所知。
然而,毫不知情的我像個小丑樣在他面前五花八門的耍著把戲,卻不知道他才是那個導演。只是我為何會此時突然想起雨澤那副神情,沒人知曉。興許就是我自己撒了謊心里有些不踏實,亦或者是現在這樣的復雜局面讓我不安了。
我到車庫的時候夏天已經等在那里了,他的手里還拿著熱騰騰的咖啡,對于還半睡半醒的我咖啡是最好的體貼。我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辯解著自己為什么會遲到。
“又沒有讓你寫反省文,你這是做什么?”夏天看著自說自話解釋半天的我,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你不生氣了?”
“傻瓜,我什么時候說過我生氣了?”夏天壞壞的笑了起來。
“哈,那你干嘛從遞給我早餐后就一直沒說過話?”
“那是因為我在趕時間!”夏天笑得更加欠揍了。
“你這不是存心整我嘛!”
“誰讓你那么笨!”
我也跟著他笑了起來,完全被自己的傻勁兒逗樂了。雖然我起晚了,幸運的是我們還是趕上了登機。坐上飛機的那一刻我長長的舒了口氣。一路拖著行李的夏天累得氣喘吁吁,直接癱倒在座位上,一旁癱著的我看著他傻笑著。
而此時,就在我們所乘飛機的經濟艙里韓雨澤正饒有興致的看著書,頭上帶著耳機,臉上時而露出讓人難以揣測的笑容。不知道是書中內容太吸引他,還是事情正按照他的計劃發展讓他興奮。
我們總是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大多數時候我們不會因為聽到的話去否決什么,卻會因為自己親眼所見去否決。而真相有時卻不是可以用我們的眼睛看到的。我們看到的大多數其實只是表象罷了。
Queen酒店里依舊人來人往,喬樂帶著回歸的惠茜一如既往的忙碌著,接待著外賓,解決著顧客煩惱,一切都如魚得水,得心應手。
“夏俊楠今天早上找你什么事情?”跟在喬樂身后的惠茜突然問道。
“說了一堆云里霧里的話。”喬樂的表情顯然還有些疑惑。
“都說什么了?”
“提到了韓雨澤,說他已經今非昔比一定會讓所有人刮目相看,還說夏天斗不過雨澤什么的,讓我站好隊!不要因為那點舊情丟了自己的前途。”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他遲早會自掘墳墓的,你可不能跟著他犯傻!”惠茜說起他似乎還有些后怕,雖然當初是自己找上門,卻是俊楠挑起了她的邪念。
喬樂沒有再回應,只是笑著點點頭。他心里知道就算丟掉前途自己也做不出背叛朋友的事情。所以他本就沒打算理會夏俊楠。
日本的冬季是很美的,用辰逸的話來說落城的冬天只是美麗的冬天,而日本的冬天是偶像劇般的冬天。在那樣的冬天里鄭怡就是那個始終不離不棄,甚至死纏爛打的可愛女主,辰逸就是那裝模作樣,故作正經的腹黑男主,兩人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關系微妙的變化著。
辰逸早上剛剛起床,還沒有來得及洗漱更衣,鄭怡就抱著一袋子早餐闖進他家。
“呀,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突襲?”辰逸一臉的驚嚇,雙手全身上下到處移動,都不知道該遮哪里。
“別遮了,又不是第一次看。”鄭怡倒是淡定,直接無視著只穿著內褲的辰逸在廚房里忙著。
“算我怕你了!”辰逸快要暈厥般躲進房里。
“大老爺們的,不知道害羞個什么勁兒!”鄭怡對著已經關上的房門做著鬼臉。
“我們辰逸哥遲早會被收服!”孟凡抱著一堆稿件從房間里出來。
“真的?”
“至少他現在已經不煩你了,慢慢的開始習慣你了!”孟凡放下稿件在餐桌前坐下來毫不客氣的開動了。
“呀,那是給辰逸的!”鄭怡一嗓子吼得孟凡將快進嘴里的三明治又放了回去。
孟凡低著頭一臉委屈的坐在那里,鄭怡收起怒視他的眼神笑瞇瞇的遞給他另一份早餐。
“別這樣啦!這是給你準備的!”
孟凡撇著嘴接過早餐,嘴里嘟囔著,“果然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啊!”
換好衣服的辰逸從房間出來,滿是嘲笑的看著孟凡,“這就是漢奸的下場!誰讓你有事沒事就出賣我!”
這世上沒有攻不下的城,也沒有軟化不了的心,不管防御得多么徹底,總是經受不住持久戰。
巴黎是一座非常漂亮的城市,它不僅僅是一座歷史名城,美食之都,也是文化之都。這座印象派美術的發源城市,芭蕾舞的誕生城市有著不一樣的風景,匯集名牌的香榭麗舍大街,高聳入云的埃菲爾鐵塔,征戰家拿破侖一世時的凱旋門,更有名著中的巴黎圣母院,優美而靜謐的塞納河。
踏上巴黎土地的那一刻起,我整個人都處于興奮狀態,完全忘記了長時間飛行的疲憊,那還沒有下飛機就吵著一到酒店就要大睡一覺的那個我不知道去哪兒了。我眼花繚亂的看著巴黎的夜景,完全失去自我,像個孩子一樣竄來竄去,活脫脫一個好奇寶寶。
“夏夫人,小心腳下!別摔了!”
我完全沒有聽到,一個勁兒的一家店接著一家店逛著,跟在身后的夏天完全處于崩潰狀態。就這樣過了一個多小時,他終于扛不住了。
“簡歆,我們今天先回酒店好不好?”
聽著他幾近哀求的語氣,我回頭一看自己都被嚇到,他累得像條哈巴狗似的,手里還七七八八的拎著很多袋子。那里邊只有兩三樣是我的,其余的都是我給我的朋友們買的禮物。
“對不起啊!”我陪著笑臉,樂呵呵的迎上去趕緊幫他分擔了些。
“沒事,我們今天先回去,明天再帶你好好玩!”他反而試圖安慰我。他以為是自己擾了我的興致。
其實,我在回頭的那一瞬間看他累成那樣,還拎著那么多東西時我一下子就沒了興致,剩下的全是對他的心疼。
“嗯。”
“你看你跟個孩子似的!”他寵溺的看著我。
到巴黎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我沉浸在欣喜中,夏天疲憊狀態,以致于我們完全沒有發現全程都跟著我們的雨澤。
回到酒店洗漱完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洗完澡之后我們倆被困意侵襲,很快睡過去。而此時就住在距離我們幾間房的韓雨澤還站在落地窗戶前一邊欣賞著夜景,一邊和誰通話中。
“你找到他們沒有?”
“情報不錯嘛!”雨澤不知什么時候端起了紅酒杯,悠閑的品味著。
“那就按計劃進行。”
雨澤沒有再回答,只是笑著,繼續品著紅酒。
塞納河河水平穩的流動著,兩邊的梧桐樹像是莊嚴的衛士,一絲不茍的守護著塔。在它的南岸矗立著聞名世界的埃菲爾鐵塔,承載著這座鐵塔的戰神廣場更是熱鬧非凡,世界各地慕名而來的游客都聚集在這里欣賞著這宏偉巴黎代表性建筑之一。四個傾斜柱墩支撐著三百多米的高度,不愧是法國首都的瞭望塔。
我們第一天的行程正是戰神廣場上的埃菲爾鐵塔,玩了一上午有些累的我在廣場上的旋轉木馬前停了下來。
“你就在這里等我,我去買點吃的。”夏天把我安頓好后小跑著去買吃的了。
我呆呆的坐在那里看著木馬旋轉著,一圈又一圈,坐在上面的人們都笑得好開心,似乎也感染著我,我也不自覺的看著他們笑著。突然有人從背后拍著我的肩膀,我并沒有回頭,只是伸出手抓著他。
“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你在等人?”
聽到聲音的瞬間我全身像是被人點了穴般,無法動彈。
“怎么了?”
我不情愿的回過頭,看著正沖我笑著的雨澤,心里咯噔咯噔的跳著,腦子里一團漿糊般,我該怎么辦呢,怎么辦?
“你……怎么會……?”我有些口齒不清。
“我來這邊有點事,遠處看見你還以為是認錯了呢!”
我見他沒有提起夏天心想著還好他沒有看到夏天,可一想著我還要繼續編織謊言去騙他心里就千頭萬緒,誰叫我天生不怎么會騙人呢!此時此刻,我真的好想直接攤牌,可醫生的話就像是紙團卡在喉嚨讓我無法開口說出來。
雨澤這次治療算是失敗了,現在既然他還想著戰勝雨軒,那就是還有希望,現在以他的狀態不能再受刺激,否則可能會直接失去他,所以盡管夏天已經攤牌,他雖然有些波動卻不至于有生命危險,如果知道你們婚姻登記的事我怕……
院長后面不說完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我一開始就隱瞞了我和夏天的事情,再加上現在的局面本來我也沒辦法公開此事。只能繼續表面上陪他演著未婚妻的戲碼。他那一臉委屈的哀求我至今還無法忘記。
“簡歆,我求求你不要對輿論公開,我才公布訂婚的消息,要是現在你出來說出真相,我和雨軒會被推上風口浪尖,韓式集團也會受到影響,我求你了,在我治療完之前幫幫我吧!”
本來是想和他說清楚,讓他澄清婚訊,這樣我就能夏天光明正大的舉行婚禮了。卻不想沒能狠下心拒絕他的哀求。
現在面對偶然相遇的他我真的措手不及,早知道就不說是工作出差了,直接說和夏天旅游不是更好點。
“你在想什么呢?”他用手在我眼前晃動著。
“沒什么。你什么時候來?”
“今天才到,后面要是有時間的話一起吃個飯!”
“嗯。”
一向冷冰冰的他露出少有的笑臉,我正想著要怎么脫身,他突然低下頭用手揉著眼睛。
“怎么了?”
“好像進了什么東西,你能幫我看看嗎?”
我踮起腳尖靠近他,給他吹著。
“好些了沒?”我順口問道。
“嗯。謝謝!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自己小心,有事打電話給我!”
“好!”我渾身不自然的笑著。
看著他慢慢遠去,直到看不清背影我這才放下心來。不一會兒夏天就帶著吃的回來,一看到美食我就什么都拋在腦后了。完全沒有起疑的我怎么會知道我已經一點點的走進雨澤精心準備的陷阱中。只是可笑我還像個小丑般在他面前花樣百出。
走在街上的雨澤此刻心情大好,一邊欣賞著塞納河畔的美景,一邊和誰通話著,
“效果怎樣?”
“一切按照您的吩咐辦妥!”
他收起手機,在上駐足看著流淌的河水,深吸著氣,一副勝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