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漩渦
- 夏至若冬
- 南書桑落
- 7074字
- 2017-10-28 13:03:25
沒有偉大的靈魂,沒有崇高的精神,更沒有可以引以為傲的偉大理想。我們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凡人,在恩怨情仇里尋找著自己想要的那份普通的寧靜罷。
已經是深夜,醫院關掉了一部分燈,整個走廊顯得有些陰森。那封鎖起來的鐵門像是地獄之門般明顯的標記著什么。
延伸到走廊盡頭,那一間看似沒什么特別的病房房門上卻比其它的病房多上了一把鎖。透過房門,微弱的燈光照著房間的每個角落,那窄小的病床上躺著的人微微地動了動身子,一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就會立即停止一切動作,擺出一副不省人事的昏迷模樣。
他試圖起身卻發現自己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苦笑著,耳邊回響著下午傳來的哭喊聲,扭頭看著窗外夜空的繁星點點,他的眼眶禁不住紅了。
“對不起,讓你經歷這樣的事!”
在辰逸的安撫下好不容易入睡的我突然驚醒,情緒激動的換著衣服,吵鬧著要去找夏天。
“你清醒點!”一直守在身邊的辰逸緊緊地用雙臂鎖住我,“深更半夜的你去哪里找?”
“他下落不明,你讓我怎么睡?你告訴我啊,我要怎么樣他才能回來?”我對著辰逸哭喊著,敲打著他的右肩。
然而,此刻難以入眠的又豈止我一人呢。
雪莉和雨澤也一直坐在客廳里,沒有開燈,就那樣靜坐著,似乎早已經在精神世界里拉開了一場激烈的生死對峙。
“你沒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我不知道要說什么……”他的語言有些蒼白。
“為什么他們叫你雨澤?”
“我……”他支支吾吾,腦海里怎樣都翻不出適合的文字回答她的質問。
“難道這也是雨澤的拜托?”她的語氣有些滲人,似乎聲音是直接從胸腔傳來的。
“嗯!”他附和著對方的話,可話音剛落他就意識到自己又在編織另一個謊言,眼神里閃過厭惡的情緒。
“什么時候才能做回屬于我雨軒?找到夏天的時候?”她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嗯。”
“要是一直找不到呢?”她的情緒一下子又被牽動,語氣重新變得生硬。
“不會的……而且雨澤也是要回來的!”他言不由衷的回答道。
“就這樣吧!睡吧!”雪莉沒有再追問下去,即使心里還有一萬個疑問,可她總覺得那就是癌細胞,不能觸碰,否則就會因為迅速擴散而失去生命。
雨澤看著漸漸關上的房門,他的身體整個松懈下來,像是跑完馬拉松般癱倒在沙發上。
夏季的天亮得越來早了,光線早早的就會驅趕黑暗,然后準備好迎接一天的陽光。
夏家別墅里,傭人們早已經忙開了。廚房里傳出香味,廚師們正在做最后的裝盤;秘書也到大廳侯著了,花園里園丁已經開始一天的打理工作,或修剪,或澆水;夏董事長跑完步走進花園,慈祥的和園丁們問候著。一切都是如此的井然有序,生機盎然,平靜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進到大廳,他招呼著秘書一起坐下來吃早餐。俊楠也一身寶藍色西裝現身餐廳。他孩子般地笑著向父親問好,然后坐下來。
“俊楠啊,最近公司的事你就多操點心。我還得去跟進警察那邊的情況。一定要盡快找到夏天才行。”
“爸,你放心吧!我一有時間也會去找找看的!”
夏爸爸滿意地笑著,絲毫沒注意到俊楠身邊的秘書神色異常。更別說察覺出俊楠的言不由衷。
當局者迷大致就是這樣的境況。
俊楠吃過早餐,神采奕奕的坐上早就候在門口的凱迪拉克揚長而去。車上他還和秘書談笑風生,讓坐在副駕駛室的秘書心里直打鼓。
他也曾是名門大學的才子,也曾經有著抱負,有著美好的理想。可現實卻折斷了他本該騰飛的雙翼,毀掉了他的夢想。最終因為金錢只能戰戰兢兢的呆在夏俊楠身邊做一個秘書。
每一次他想起自己母親和妹妹因為車禍需要一大筆手術費,又找不到肇事司機的窘迫境況,夏俊楠不僅出手救了家人,還把剛剛畢業未就業的他帶回去做了秘書室長,給予高薪。他就不斷地告訴自己,夏俊楠只是因為性格障礙才變得如此,本質里他也是個善良的人。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在行走的過程中失去本來的樣子,面對當下的模樣,卻總以為自己初心未改,渾然不知自己早已面目全非。
一大早,辰逸就接到喬樂打來的電話,他關掉嘎嘎作響的果汁機,接起電話
“有夏天的消息嗎?”
“簡歆說他在落城精神病醫院。”
“她怎么知道?”喬樂質疑著,“是懸賞金起作用了?”
“她說她聽到了夏天的聲音,在那個封鎖的鐵門前。”
“誒……”喬樂有些驚訝,換了口氣,繼續說道,“既然你回來了,還有雨澤,我就放心了。”
“那人真的是雨澤,不是韓雨軒?”辰逸反問道。
“嗯!”
“這些公子哥還真是閑來沒事玩兒捉迷藏啊!”辰逸停頓了兩秒,繼續說道,“應該是大變活人才對!嗖一下人間蒸發,嗖一下又重現江湖!”
喬樂呵呵笑著,掛斷了電話。辰逸回過神來的瞬間,我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桌子前。
“大小姐,您的果汁!”
我拿過杯子,一口氣灌進肚子里,用手背擦掉嘴角的殘汁,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已經和警方聯系好了。”
“然后呢?”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們一起去打壞人?”
“是去救人!”我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我得去把我的超人套裝穿上才行!等我片刻。”辰逸玩笑著進了房間,迅速換了一身運動裝出來。
正在這時,小劉也打電話過來說警方排查的監控視頻里最后撲捉到夏天的畫面是落城精神病醫院附近。盡管醫院方面提供的視頻里并沒有夏天,與此同時,警方還發現院方提供的視頻資料是不完整的,所以他們鎖定了醫院。鑒于之前搜查無果,只有知情的幾名重案組刑警帶上特工隊突襲。
“消息千萬不能走漏出去!警方懷疑有內鬼!”
小劉最后留下這么一句掛斷了電話。
能在警察局安排眼線的人肯定不是普通的人,連院方也故意藏人。我一想到這些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辰逸,我們趕緊去警局吧!”
“都說了是秘密行動。你這一去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那……我總不能在家傻坐著等吧!”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成為作家,腦袋這么笨,你那些作品不會是抄襲來的吧!難怪拉著我畫插畫,原來是想拉我墊背啊!”
盡管辰逸用盡全力地想要緩解我的情緒。似乎卻沒什么效果,我的注意力依舊只在夏天那里。
“你倒是說啊,該怎么辦?”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醫院門口迎接他啊!”
我一把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起身就準備出門。辰逸眼疾手快,抓住我的手腕。
“我們在家用心的穿衣打扮后再去,好嗎?”
“我現在哪兒有心情做那些!”
“傻瓜,不是真的讓你打扮而打扮,只是要給警察就行動時間而已。你又無法安靜地坐著,就打扮一下自己嘛!”他湊近我看了看,“嘖嘖,看看你都成什么樣子了。”
看著辰逸一臉嫌棄的表情,我不禁低頭瞅了瞅自己,然后仰著頭說道,“這也礙不著你什么吧!”
“好歹我也是有個品味的漫畫家,怎能帶著你這副模樣出門呢。”
“你都跟著我這么久了,人早就丟完了!”
“哎喲,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嘛,”辰逸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你就得意吧你!”我嘀咕著進了房間,很快換了一身還看得過去的裙裝。
很多時候,我們總以為一切都可天衣無縫,那莫名的自信感完全可以蒙蔽我們的雙眼,以至于出現了如大裂谷般的裂縫也無法察覺。
夏氏集團總部大樓。
夏俊楠一邊打著節拍,一邊聽著秘書報告工作,游刃有余的穿過大廳走進電梯。
“股東們的工作做得怎樣了?”
“可能是我們出的價格太低了,他們還是不肯脫手!”
“都鬧成這樣還拽著不放,這些老東西看來是對夏天還抱著希望呢。”
“畢竟都是夫人生前扶起來的人,肯定不會那么輕易倒戈。”
“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和他們磨。我就不相信,夏天永遠回不來,他們還能一直堅持!”俊楠胸有成竹的笑著,從未有過的春風得意著。
與此同時,落城精神病醫院周圍已經布控好了,就等組長下達突擊命令。
再三確認之后,重案組組長拿起對講機,按下通話按鈕,說道,“各方向射擊手待命,所有組員按照預定路線分別帶領特工隊員行動!”
就在一分鐘時間里,醫院所有人員被控制在原地不動,組員們分別帶人對整個醫院進行大搜索。
半個小時過去了,重案組組長通過對講機詢問著組員們的搜查情況。這時我和辰逸也趕到醫院了,在醫院門口和留守的幾名警察一起焦急的等著。夏爸爸也由小劉開著車送來現場,和我一起守在外面。救護車,急救人員也隨機趕來,待命。
時間嘀嗒嘀嗒流淌,一秒,一分……十分,二十分……半小時,一小時……時間單位不停地更換著。天空越來越藍,云朵也散開,陽光也越來越強烈,溫度也漸漸地升高。
在小劉的再三要求下,夏爸爸坐進車里繼續等,我卻怎么也不肯,傻傻的站在那里看著醫院的大門,辰逸在一旁為我撐著傘,額頭已經開始滲出汗珠。
時間差不多到了中午,雨澤聞訊趕來。他也試著勸我,無果后,他只得去咖啡廳買冰咖啡。就在咖啡剛剛遞到我手里,警察就扶著意識有些模糊的夏天出現在醫院門口。我順手把咖啡丟給雨澤,跑向夏天。
雨澤看著我漸漸縮小,距離越來越遠的背影,收回視線看著手里的咖啡,他露出笑容,沒有悲傷,沒有高興,沒有任何情緒,只是那樣笑著。盡管已經下過很多次決心,以為自己能做到,最終還是輸給了感情,輸得非常徹底。
他的視野里是我哭著抱住意識模糊的夏天,跟著救護車一起離開了。耳邊卻是辰逸的帶著自嘲的話語,“我們都成了失敗者”。
簡單的幾個字,組合在一起,融合進情緒,瞬間像一把無形的利劍穿透他們兩人的心臟,不流一滴血,異常的痛覺卻侵襲著整個身體。
夏氏綜合醫院所有教授級別的醫生都匯聚在手術室門口,需要哪個科室的哪個科室的就迅速進入手術室。
手術室門口我縮在椅子里,不停地咬著自己的手指,身體微微地顫抖著,眼睛紅紅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嘴里不停地重復著,“千萬不能有事……”
這時候時間似乎給的不是光陰而是囚牢,在它嘀嗒嘀嗒的聲響里,整個人似乎被拉進一座地牢里,四周只有鐵柵欄,還有不斷滲出的水滴,沿著陳舊發霉的巖壁墜落著。
夏恒駿看似平靜地守在那里,中間來來回回地去手術室門口張望了好幾次。小劉提醒他可以到二層看看手術情況,他卻不想透過那冰冷的玻璃看著自己孩子在手術臺上受苦。
此時,各大媒體已經獲得了消息。雖然記者都被擋在醫院門口。對于之前的報道,各家都在爭先做著后續報道,迫不及待的揭露夏氏集團皇太子精神分裂癥的真相。
正在辦公室悠閑打著高爾夫的夏俊楠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過頭看著墻上的電視里正播放的新聞,就那樣看了一分鐘左右,他拎起手里的球桿狠狠地砸向電視機。聽到動靜進來辦公室的秘書見到掉落在地上的電視機,不禁覺得有一股殺氣正逼向自己。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大聲喊著,轉向秘書,“你說啊!”
秘書趕緊關上了辦公室的們,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總經理,這里是公司!”
夏俊楠整個人都快要氣得暈厥過去一般,癱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復情緒。秘書也只好靜靜地守在一旁。
“走,去醫院看看!”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站起來,整理著自己的領帶,若無其事地走出辦公室。
“叫人過來把辦公室收拾了!我回來之前恢復原樣。”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我看著醫生們走出來,心陷入更加恐怖的黑色的深淵,我想要知道情況,卻又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結果。醫生對著夏恒駿說了一會兒,離開了,只見夏恒駿全身像是被抽空一般,坐到椅子上。
小劉朝著我走來,旁邊守著我的辰逸和雨澤不約而同地站起來,表情也緊張著。
“醫生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體內的毒素清理了百分之八十左右。剩下的得靠他自己和后面的輔助治療。”
“毒素?”辰逸目瞪口呆,幾秒后繼續問道,“他被人下毒了?”
“嗯。具體是什么毒素還沒查出來,應該是從國外走私進來的慢性毒藥。”
“哇,你們這些有錢人活著也真是不容易啊!這……連毒藥都搬上舞臺了,真是多姿多彩啊!”他扭過頭看了看雨澤,“你們的生命力應該比我們強十倍吧!”
我緩緩地站起來,朝著手術室走去,醫護人員正推著夏天出來。我跟在推床后面,看著昏迷不醒的夏天,淚水不斷地往下掉。
“謝謝你,能回到我的身邊!”我不斷地重復著,一遍一遍,像是一停下來他就會再次消失般。
“簡歆,集團那邊有太多的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夏天就交給你了!”夏恒駿沒有半點董事長的架勢,儼然一個慈父正真誠地拜托著我。
我拭去眼角的淚痕,猛地點頭,“嗯!您放心吧!”
正當夏恒駿準備轉身離開病房的時候,夏俊楠風風火火地沖進來。
“夏天沒事吧?怎么樣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一臉焦急的表情,站到病床邊,看著還帶著呼吸器的夏天,眼眶紅紅的。
夏爸爸一直焦慮不堪的臉上露出了喜色,他從后面拍拍俊楠的肩膀,緩緩地說道,“俊楠,讓他休息吧!你跟我一起回公司吧!”
“可是……夏天他……”他很不放放心地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弟弟,再看了看憔悴的我,說道,“我派兩個護工過來吧!我看簡歆也很需要休息!”
“這樣也好,還是你考慮得周到!”夏爸爸笑著出了病房,俊楠緊隨其后。
臨走時他對我說道,“別太累了,要是身體吃不消就給我打電話!”
他剛剛踏出病房,辰逸就像掃瘟神般一臉嫌棄的關上們。
“有這么對弟媳婦示好的嗎?安的什么心啊,夏天還昏迷不醒,他就光明正大的勾引!”
“又被正義的鬼魂上身了?”我調侃道。
“是正義之神好不好?”
“神這個字眼和你的氣質不太符了!”
辰逸咬著下嘴唇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轉向沙發上坐著的韓雨澤,散發著他暖男的電波,問道,“你也覺得只有鬼魂適合我?”
“我覺得鬼魂不太適合你的形象!”
辰逸哈哈大笑起來,“還是你懂我!”
“厲鬼似乎才符合你的風格啊!”雨澤冷著臉不快不慢地補充道。
我噗嗤笑了起來,辰逸只能恨得牙癢癢。
笑聲之后,雨澤被秘書接走了,公司里好像是出了什么急事。辰逸回去給我收拾點換洗東西,病房一瞬間就只剩下我和昏迷中的夏天。我就那樣呆呆的托著下巴,手肘撐在病床邊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夏天,似乎眨眼都是奢侈。
“再看下去,我可就化了!”一個微弱的聲音突然傳進我的耳朵里。
“你醒了。”中樞神經剛接收到聲源的瞬間我就一把抱了過去,緊緊的,久久沒有松開。
“你這是想把我再次勒昏厥啊!”他慢慢地說道。
我嗖的一下松開雙臂,坐起來笑著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淚珠,吸了吸鼻子。
“傻瓜,又哭什么啊?”
“我也不想啊,可就是覺得酸酸的。忍不住!”
“你先忍著,給我倒杯水吧!”他的笑容在他蒼白的臉上綻開。
“哦!”我孩子似的揉了揉鼻尖,吸著鼻子,眼角即使殘留著淚痕,卻也掩蓋不了我上揚的嘴角傳達出來的喜悅。
我扶著他坐起來,把水喂到他的嘴里,“你終于醒了!”
我終于忍不住了,淚水決堤般落下,整個身體都抽搐起來,水杯里的水嗖地一下都灌進夏天的嘴里,多余的部分順著嘴角溢出,流過脖子,最后浸濕衣領。
“看來你是真心想我繼續昏迷不醒啊!”夏天像往常一樣笑著,把水杯放到一邊的桌上,將我擁入懷中,“哭吧,我知道你被嚇壞了!”
他輕輕地拍著我的后背,撫摸著我的發絲,“哭夠了告訴我,我會一直這樣抱著你的。考慮到我身體還沒有恢復,你可別哭太久了!”
我瞬間破涕為笑,輕輕敲打著夏天的肩膀,“有誰像你這么安慰女朋友的嗎?”
他指著自己,笑得更歡了,“我啊!”
“我的夏天終于回來了!”我再次撲進他的懷里。
“那你以為是什么?借尸還魂?”他風趣的說道。
此時門口傳來一陣清嗓的聲音,“我說你們這也太……即使這醫院姓夏,那也是醫院啊!干嘛不忍到回家去呢!”
夏天裂開嘴角,“要不我們趕緊回家去,把后面該做的做完?免得被不速之客打擾!”
“我還成不速之客了?”辰逸瞪著眼睛,補充道,“也是,我從日本不請自來!”
我邊擦著淚水,邊接過辰逸帶來的包裹。笑容浮現在臉上。
辰逸走向病床邊,拍了拍夏天的肩膀,坐了下來。
“謝謝你,辰逸!”
“也謝謝你能平安無事!否則那傻丫頭還不知道得多讓我頭疼呢!”
夏天靜靜地笑著,眼神滿是感激,辰逸笑著沖他點了點頭。男人之間總是能看著一個簡單的動作,一個微笑傳達完所有的信息。
“辰逸,你還回去嗎?”
“剛剛讓小凡定了明天的機票!”
“明天?那個死小凡,定這么近的干嘛啊!”我抱怨道。
“他快要頂不住了,很多日程他找了各種理由一推再推,用他的話說就是,他為了找借口,都快要掉成光明頂了。”
我坐在那里邊削著果皮,邊大笑著,“有那么嚴重?掉光了正好可以出家啊!”
“他的夢想可是取一個日本姑娘回來!要真掉光了,估計我也命不久矣!”
生活就是這樣在經歷了極大的精神壓力,靈魂痛楚以后,幾句玩笑話總是能把一切歸于寧靜,笑聲之后就若無其事地回到日常。
夏俊楠跟著夏恒駿處理著這次風波引起的種種事務,臉上掛著笑容,儼然一副孝子模樣。夏恒駿也對他稱贊不已,然而,他卻有一種笑著被泡在福爾馬林中的感覺,渾身失去知覺的同時,神經也麻木了,意識殘存的撐起笑臉。
QUEEN酒店。
一切都進入日常運轉狀態,喬樂剛剛坐下,就有人敲門進來。
“總經理,惠茜姐去了美國!”
一大早他收到了這樣的報告,他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興許是對自己當初冷漠的自責感,也可能是沒能做一個好朋友現在她身邊的愧疚……他想要開口問“她好嗎”,卻說的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盡管現在還共存著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盡管大多數情況都是以唯物主義作為標準,然而,我們這些平凡的人,大多數時候都在用唯物主義去解釋自己的唯心主義。
這就是世上沒有唯一的原因吧。
都說不可能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或者人。然而同卵雙生的雙胞胎打破了這個看似真理的真理。他們不僅連外形相似,就連DNA都是相同的。
雨軒一直沒有回來,雨澤每天在兩個性格迥異的角色之間來回轉換著。破綻百出以后還要做出女媧般的態勢去修補,幾乎快要把自己搞得千瘡百孔。
“雨軒,我今天有個研討會,你幫我拿一下上次我們訂婚時穿的那雙鞋子吧。”在臥室化妝的雪莉突然喊道。
“訂婚……”雨澤站在鞋柜前撓著頭,一眼掃過去起碼也有百來雙鞋子,要準確無誤的找到那雙鞋子可能性有多少呢,他繼續嘀咕道,“除掉近20雙平底鞋,我挑對的可能性是八十分之一。”
一想到這里他猛烈地搖搖頭,繼續呢喃著,“看來數學學得再好,這種時候也是一無是處的!”
他斟酌一陣,拿起一雙紅色的十厘米細跟鞋走進臥室,做著深呼吸,試著遞過去。
“放那兒吧!”雪莉看了一眼鞋子,繼續上妝。
雨澤偷偷地在心里竊喜著,心想,“八十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讓我猜對,果然是天才啊!”
他開車送雪莉出去后,迅速換上秘書準備好的西服,開車踏進了韓氏集團的總部大樓。